第38节
勺子送到嘴边,程蔓轻声说:“你先抿一口,看烫不烫。”
陆平洲一口含住勺子,尝了尝说:“不烫,甜。”
“那你自己喝?”程蔓收回勺子放到碗里,并将碗送到他面前。
陆平洲看看冒着热气的碗,不是很乐意地说:“一口干,会烫吧?”
“你自己用勺子舀着喝?”程蔓看一眼他的手,很有你只是喝醉了不是手断了的意思、“行是行……”陆平洲一脸为难,“但我现在头晕得厉害,自己动手可能会弄泼糖水。”
程蔓看出了他的把戏,可见他装得这么像,她反而有点不忍心拆穿,一勺一勺喂完了糖水,等他喝完忍不住问:“喝得这么慢,你不觉得腻吗?”
“不觉得……”陆平洲想想补充道,“如果你愿意继续喂我,我还能再喝一碗。”
“想得美!”程蔓轻哼,“你睡一会,我把碗拿出去。”
陆平洲应了声,看着程蔓走出房间,却没有闭眼睡觉,而是坐看右望,打量着面前的房间。
结婚以前陆平洲进过两次程蔓的房间,但都没待太久,迎亲那天也是,没什么机会仔细看看这间屋子。
屋子空间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得上狭窄。
床是一米三的,程蔓一个人睡有富余,再多个人就显挤。柜子和书桌都摆在床尾,一个横着一个竖放,中间空隙仅让一人进出。
但这房间布置得很有程蔓的风格,床单被套都是同色的,颜色很浅,洗得有点发白,但也很干净。
书桌上罩着浅色的布料,上面放着程蔓的个人物品,其中有个罐头瓶,被撕掉了包装,只剩下透明的瓶身,里面装着半瓶水,插着一支月季花。
月季花被摘回来已经有几天,花瓣边缘已经有点枯萎,但仍处于盛放中,为狭小的房间带来几分生气。
陆平洲看了会花,又去看门边墙壁上的涂痕。
这些涂痕都是短短的横杠,高低分布,没有规律,应该是做的身高记号。看着那些痕迹,陆平洲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姑娘一点点长大。
当程蔓送完碗回来,就看到陆平洲直直望着门的方向,本来以为他是在等她,后来发现角度不太对,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墙上的痕迹,略有些窘迫地说:“这些都是我小时候画的。”
“你多大的时候画的?”话刚出口,陆平洲解释说,“最低的涂痕是什么时候的?”
“九岁,十岁?”程蔓不太确定,“我那时候好矮的。”
“看出来了。”
程蔓怒目:“陆平洲!”
在某些方面她是很双标的,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陆平洲了然,转移话题问:“你个子是什么时候长起来的?”
“十三四岁吧,那两年我个子蹿得比较快,初中毕业就有一米六二了,不过上高中以后没怎么长,现在才一米六、四。”
其实程蔓身高不算矮,大院同龄的姑娘中,她身高就算挤不进前三,也能进前五。不过人嘛,总希望自己能高点,再高一点,所以说这话时她语气里有点遗憾。
陆平洲安慰说:“一米六、四挺高了。”
程蔓幽怨地看陆平洲一眼,他身高一米八多,跟她说一米六多不矮,虽然有男女差异在,但怎么说呢,听起来就不是很像安慰的话。
陆平洲轻咳一声,说起自己的身高:“我初中毕业身高是一米七二,高中涨了十厘米,上军校后又往上蹿了四厘米。”
程蔓听完就一个感受,她就不该跟高个子聊身高话题,越聊越羡慕嫉妒。
……
聊完身高话题,陆平洲就闭上眼睛睡觉了。
因为喝了酒,这一觉他睡得很沉,快三点才醒,起来后跟程蔓出去转悠了两圈,再回来帮着岳母做饭。
吃完晚饭,小夫妻才携手回去。
路上陆平洲想起件事,问程蔓上午跟她妈聊了什么说这么久。
程蔓有点犹豫:“这事可能不太适合现在说?”
陆平洲不解:“为什么?”
程蔓委婉说道:“我怕你情绪激动,急刹车。”
本来陆平洲只是随口问一问,听她这么说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回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重复路上的问题。
程蔓听完先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喝了两口说:“这事吧,说来话长。”
“那你长话短说?”
“可能短不了。”程蔓没打算卖关子,先把文霞身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道,“所以现在我们大院里的人挑女婿,都比较担心那方面的事,你明白吧。”
明白是能明白,只是当陆平洲意识到上午媳妇和岳母聊了什么后,陆平洲这么镇定的人,也差点被口水呛到,弯着腰咳了好几声:“你们只聊了这件事?”
“还有别的。”
“为了让妈放心,我在她面前稍微吹了下牛,她听完后很担心,让我们悠着点,别只图现在痛快,亏了身体以后有的是苦头吃。”
说到这程蔓抬起头,看着陆平洲的眼睛说,“我觉得妈说的话很有道理,决定听她的,细水长流,你觉得呢?”
程蔓说了那么多,陆平洲听进去的只有前半句,原来在她心里,他前两天的表现还不够,还需要在岳母面前吹牛圆过去。
陆平洲拧起眉问:“我能问一下,你在妈面前是怎么吹牛的吗?”
程蔓眨眨眼睛:“这个……重要吗?”
“我想知道自己哪里有欠缺,以至于需要你在妈面前吹牛。”陆平洲的表情郑重而诚恳,“你放心,明白差距后我一定会加倍努力,争取以后咱妈问起你能实话实说。”
程蔓:“……”倒也不必这么努力。
作者有话说:
二更合一,明天见……
啧啧啧
◎夫纲不振啊!◎
程蔓最终没能扛过陆平洲的「严刑逼问」, 呜咽着交代了自己吹的牛是什么。
陆平洲听后差点忘了动,结束后特意看了下手表,在心里算了下时间, 要让吹牛变成事实,还需要六个小时。
现在是晚上十点, 预计凌晨四点能睡觉。
不算早, 但明天他们都休息,可行。
心里盘算完,陆平洲伸手将程蔓抱进怀里,嗓音低沉问:“我们继续努力?”
程蔓很想回一句「你也不怕铁杵磨成针」, 但话到嘴边又有点怂,怕真挑起陆平洲的胜负欲,不达目的不罢休, 只能软着声音撒娇:“我好累……”
陆平洲声音温柔:“乖,结束后你多睡会。”
虽然陆平洲预计凌晨四点睡,但他们实际睡觉的时间要早两个小时,倒不是他不行, 而是程蔓实在扛不住了。
在她的连连告饶下,陆平洲松口答应, 只要她承认他一夜七次, 一次一小时不是吹牛就放过她。
困倦的程蔓听完, 脑海里冒出三个字:幼稚鬼!
虽然陆平洲很幼稚, 但她是个很识趣的人, 果断选择承认他很行很厉害, 完了倒头就睡。
第二天程蔓是饿醒的, 睁眼后闻到从外面飘进来的诱人香味, 顿时更饿了, 忍着手软脚软爬起来,推开门一嗅,发现香味是从他们家厨房飘出来的。
本来准备去浴室洗漱的程蔓脚步一拐,走进了旁边的厨房。
陆平洲正站在铸铁灶前炒菜,煤炉上则炖着汤,程蔓刚才闻到的香味就是从陶罐里发出来的。
她走进去拿起台面上的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