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两人一个比一个蹲的持久,看疙瘩苗看了一夜,寒气钻入骨缝。
大将军:“切磋一下?”
金奴起身。
一个大开大合,一个阴柔缠绞。
点到为止,不分胜负。
北疆的早晨冷,婵婵伸出胳膊,让姨姨给她穿上烤的暖烘烘的棉袄,再抱着县志坐下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看完三句话,完成了早读,可以美美地吃早饭了。
小皇女:“疙瘩苗都种下去了,人也闲下来了,是时候织羊毛了。”
项良后背发凉,危险预警。
小皇女:“哥哥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一个要求吧,大白白,尾巴毛。”
项良:“先让我吃完早饭。”
吃完早饭,项良慷慨赴死,“可以说了。”
小皇女:“非常简单的事情,哥哥去游说其他国家借给咱们羊毛。”
项良:我想过游说五国,我没想过游说羊毛。
婵婵艰难地吞下一口面饼。
她也没想到……
不管了,今天收拾行李回汴都,哥哥想她了。
汴都风暖, 他们暮暮沉沉,木讷僵板。
北疆刺骨,他们衣衫褴褛, 一身清亮。
他们跟在白骨之后, 悄无声息, 依依不舍。
脚前是北海界, 他们不能再送了,湿了眼眶。
金奴武学天赋了得, 已有所成, 昨日副将败在他的手下, 大将军和将军妻日日与他切磋, 敬重他对北疆军防御阵的提点, 他仍不抬头, 看着他们的鞋面, 听着他们的脚步。
他每次见婵婵, 都挺直了腰,抬起了头, 满身的喜,这一次却低下了头,埋藏心底的慌。
金奴定定地看着小白兔皮靴,想着,他生来就是地里惹人嫌的野草, 留不住福, 爹和哥哥被石头砸死, 娘送他入金府后投井, 流放路上是他最幸福的时候,以后他又是一个人了。
小娃娃扶着姨姨的手, 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地走出车厢,手背落下一滴滴的泪。
一只白白的润润的小小的手,揉揉金奴的头,“不要哭了。”
金奴擦脸,慌悲间擦伤了皮肤,一道道血丝在脸上凝痂。
小娃娃接过娘递过来的药膏,在他脸上轻轻地擦药,奶声奶气地问他,“你想跟着我们去汴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