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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节

 

“怎么感觉眠眠今天很缺觉?”

宣蕊点头:“是啊,一到休息时间,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大概昨晚没休息好吧。”

休息室因为装修进程还没清理干净,少年在休息间隙,睡在了宣城准备的躺椅上,他枕着一只蓝色的鲸鱼抱枕,尾巴交叠在少年的颈怀,睫毛舒展,睡得很沉。

红毛扬了扬眉,有点得意:“我买的鲸鱼抱枕,没想到和眠眠这么搭。”

陈曦咽了口冰可乐,捶捶胸口:“谢谢你,我要被萌死了。”

岑弦:“昨天不是任从眠生日吗?”

“生日?”宣城想起来了:“确实,我微博首页都刷屏了。”

红毛说:“可能和任老师出去过生日,累着了吧。”

岑弦一脸无言看着红毛。

宋羡阳薯条蘸了酱,送入口中:“全球赛还剩几天?”

宣城算了算日子:“除去今天,还有路途、赛前必要流程的时间,满打满算还有二十三天。”

一时间,桌上的kfc忽然就有点噎。

在全国赛与冠军失之交臂的他们,此刻紧张又亢奋,他们大概是最渴望全球赛冠军的战队,同时,所有人都知道,全球赛事竞争激烈,他们即将面对的,是来自世界的优秀队伍和玩家,或许难度也随之升了几倍。

全国赛已经如此吃力,他们不确定是否能在全球赛坚持到最后一刻。

“全球赛的名单已经公布。”

“依照往年的规则,我们大概率最先碰上欧洲赛区。”宣城擦干净手,划开平板,他录播了几个回放,挑了一个最典型的给大家看:“除去其他三支队伍,现在的欧洲赛大热门,ox,打法凶悍,节奏也快。”

屏幕上,几个高能操作被剪成集锦,伴随着解说热烈的喊叫声,令大家竖起鸡皮疙瘩。

几分钟后,桌上的食物变得不香了。

宋羡阳看出了端倪:“重点是ox新引进的那个新人。”

“对,那个棕毛蓝眼睛的zle。”

“听说是ox重点培养对象,力保进首发的,打法很霸道。”

“真强啊。”

“带着战队一路冲进欧洲组决赛。”

大家不约而同没说出口的是,这支战队一直是夺冠热门,即使没有这名新人,剩下的队员也足够让压力山大到无法入眠。

宋羡阳实战经验比在座的都少,他看得手心发凉,恹恹道:“首场要是碰到他们,真是倒霉到家了。”

岑弦说:“要想冲冠军,迟早的事。”

宣城说了声对:“躲不掉。”

不知何时醒了的少年,拿过可乐,低声道:“碰到也无所谓。”

带着丝鼻音的小朋友,淡淡启唇:“我们会嬴。”

夜深。

景眠被任先生接回了枫叶。

尽管窗外风雪见停,少年却实实在在漂泊三日,回到家时,浑身的细胞都放松下来。

他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的归属感,也是第一次想家了。

先生在的地方,就成为了他的家。

景眠洗完澡,就热乎乎钻进了被窝,男人似乎没有把他从睡意中拽出来的意思,景眠松了口气,抱着队友送的鲸鱼抱枕,沉沉地睡去。

夜里,鲸鱼抱枕被轻轻拽了出去。

并被扔到床尾。

取而代之,少年被熟悉的味道包绕,睫毛微颤,无意识的蹭了蹭,抱紧了任先生的颈怀。

“我的答案,就在那封信里。”

耳边响起了少年的声音。

就在刚刚,任星晚去了书房,打开了第三层储藏柜。

那封信,是眠眠在全国赛发作时留下的,后来他去海边,把他的爱人留下来,助理询问男人怎么处理那封信,他说:“扔了吧。”

距离现在,已有许久。

久到那封意味着道别的信,直到现在也没被任何人打开。

只是,拉开第三层抽屉后,在装着星星手链的绒盒之下,一张泛旧的纸页静静躺着,边角微翘。

男人从未扔掉。

微弱的光亮下,任星晚打开折页的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他一点点看完,直到最后一个字。

任先生盯着页脚的那句话,手心微颤。无言且珍重般,静静凝视了许久。

直到时针转向深夜。

男人读着那封道别信。

看着他的心上人,诉说着自己不曾知晓的爱意。

“这是钥匙。”

“虽然你说是以前的户主, 但我怎么感觉没太见过你。”男人回忆道:“就隐约记得一对母子在这住过五六年,后来听说家里富裕了,就搬走了。”

景国振跟随着房东上楼,楼栋里灰尘四起, 他咳嗽了两声, 面容苍白,步伐有些缓慢, 带着憔悴。

“这个地段有点偏, 但也快拆迁了。”房东说:“你找的正是时候,要是再过几个月,说不定已经开始动工了。”

景国振只好启唇:“…那时候我不常回来。”

“哦, 难怪看着眼生。”房东说:“你那个孩子叫眠眠吧?现在估计也成年了, 上了哪个大学?”

景国振:“临城大学。”

“这么优秀?”房东有些诧异, 想了想,又说:“也难怪, 他妈妈一看就是知识分子,很有气质的,现在应该没退休吧?”

景国振低下头,更沉默了。

许久才说:“走了。”

房东没听出什么意思, 两人到了二楼, 他便用钥匙打开门, 男人摸了摸兜, 说:“你先看着,我下楼买包烟。”

景国振答应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回到这所老宅。

实际面积仅有四十多平,厢房, 两室一厅,说是两室, 其实就是一个大屋和一个小屋。与景洛不同,景眠大部分童年便是在这个小屋度过。

家具大部分已被搬空,剩下的是搬不走的陈旧沙发,老电视机,灶台上都是斑驳的灰尘,已经太久没人住了。

景国振回到这个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只能隐约记得,饭桌在哪里,冰箱在哪里,他们晚上在哪看过电视,被切好块的苹果,还有景眠的小学习桌。

宋知念陪他度过了一段很苦的日子。

他们的孩子也是。

景国振走进与卫生间相邻的那个房间。景眠的房间虽然小,但光线还算亮,面朝着巷子,能看到人来人往,牌子黯淡的包子铺和早市集。

景国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到这儿,那个最初的房子。

他大病一场,差点瘫痪,身边没有照顾他的亲人,从生死线上走了一遭,他恍若隔世,忽然就想回到这里看看。

裴医生不愿告诉他全部,景眠的病从何而来,他就只能自己找因果。

但他想着,或许……就是从车祸那天开始。

本不该坐上那辆车的妻儿,以及偏航的路线,还有幸存下来的眠眠。

那时候,因为悲伤和愤怒无法排解,就把罪责全都加在了他年幼的儿子身上。

那场车祸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景国振还记得。

他没有安慰在医院病床上躺着的眠眠,尽管那孩子眉眼淤青,头上打了绷带,看着他的时候满眼泪痕,身上一直在抖。

景国振知道他需要安慰,也惧怕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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