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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宋氏是健谈的性子,嘉善能有个人说话,也不会再想七想八。

展岳便道:“你乐意就行。”

几人一道用了晚膳,宋氏和傅骁亲自送了嘉善俩人出府。

嘉善上了马车后,宋氏还与她招手道:“下次再来,让砚清提早说一声,舅母给你做好吃的。”

嘉善忙点了头,眸光湛湛地说:“好!”

坐在侧边的展岳,却一手慢吞吞地攀上她的肩。

有蒸鹿尾儿做下酒菜,他晚上陪傅骁喝了点儿小酒,嘴里还有些似有似无的酒香。

他轻轻凑了过去,贴在嘉善耳边道:“舅母待你,比待我还好。我每次来,舅母从没说过,下次要给我做吃的。”

他声线有些闷,惹得嘉善不禁“噗嗤”笑了下,她那如鸦翅般的睫毛静静地眨了眨。

嘉善促狭地说:“你这是,吃舅母的醋,还是吃我的醋呀?”

嘉善的声音软软地, 带着股春风拂面的柔和,与早上的颓靡,听起来截然不同。展岳见她能说会笑,还会促狭自己了, 便也从善如流地板起面孔。

他声线硬朗:“小坏蛋。”

展岳屈起一指, 隔着衣裳, 在嘉善肩上轻轻地点了一下。那力道,像是头狼亮出了一半的爪子,剩下的一半隐藏在了皮肉里, 收敛锋芒。

“学得这么坏。”展岳嘟囔着说, 他慢慢扑过去,作势要去呵她的痒痒肉。

嘉善哪里会是展岳的对手, 顺势就被他压在了马车的软榻上,她腰后还垫着一个大迎枕, 恰恰成了一个“羊入虎口”的姿势。

嘉善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嗔道:“还不是你打的头。”

“下一次见到舅母,我得亲自问问。你是不是真的,从来没吃过舅母做的东西, ”嘉善弯起唇,眼底有星河灿烂, 她说, “我可不能白白认下这个锅。”

两人姿势亲昵,嘉善起先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说完话后,一直听不到展岳开口, 反倒是他望着她的视线,越发火热缠绵。

嘉善这才察觉出, 她是以一种极其“紧密”的姿势被展岳拥在了怀里。

展岳的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两人的身子几乎是紧紧相贴地,随着马车颠簸,他的手,也缓缓地捏了一下她腰间的肉。

力道倒不痛,可腰的位置至关重要,何况,嘉善本来也怕痒。她咬着唇,哼哼着说:“这还是在外头,别胡来。”

展岳却掩起唇,忽地笑了。

他温柔地捏起嘉善白皙的下巴,嘴上道:“公主的意思,是想告诉我,回府就能胡来了?”

他在这方面,着实是个“举一反三”的高手。

嘉善恶狠狠地瞅他一眼,白嫩的脸颊上泛起红晕,她低声道:“明天我还要去赴秦王妃的宴,不能贪觉。”

每每只要开始了,他就好像没有节制,总会弄到夜半方休。

实在太熟悉展岳的秉性,嘉善不得不提醒他一句,免得这家伙又像个不知餍足的大狼一般。

展岳勾起唇,栖身上去,熟稔地在嘉善下颔上吻了一下。

想到昨晚某人不规矩的睡姿,他翻起旧账,哑声呢喃着说:“只要公主乖乖地,别手脚并用地抱着我不放,我保证让公主睡个好觉。”

嘉善的容色红润,很快听出了展岳的言外之意。她抬眸,眼里水光潋滟,低声地问:“我昨晚,有手脚并用地抱着你吗?”

嘉善还是嫁给展岳以后,才知道自己睡觉有多么不规矩。说起来,她上一辈子也没少和展少瑛同床共枕过,怎么从没听展少瑛说,“她睡觉不老实”呢?

嘉善这样问,展岳自然诚恳地回答了。

他唇角挂着一点儿笑意,将低沉的声音抿成一线,嗓音沙哑道:“是。”

“抱得可紧。”展岳语带调笑,他压低了嗓子,轻轻地摸了把嘉善的脸。指腹上的触感,果然如婴孩般柔腻顺滑。

展岳语气不变,认真地盯着她说:“若不是怕今天早上,宫里的人都晓得我宿在凤阳阁,真想这样从了你。”

他说“从了你”,惹得嘉善的脑子一下混沌起来。好像面前这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变成了个对她言听计从的“良家妇男”。

虽然,“良家”这个词,横看竖看都和展岳一点关系都没有。

嘉善的胸口一直跳,她被展岳的几句话说得心荡神迷,连头顶都好像要开始冒烟儿了。

她心里,无奈又甜蜜地想着:“到底是谁从谁?”

嘉善紧紧地盯着展岳清澈的双眼,刚想把这句心里想的话说出口,却听马车外,刘琦的声音慢慢传来——

“到公主府了,大人和公主请下车吧。”

这道声音,倏地将嘉善的神智拉回了笼。

意识到外头,刘琦素玉等人都在等着他们,嘉善连忙轻轻地推搡了展岳一把,娇斥道:“还不起来。”

“好,回府再说。”展岳单方面地补了个附加条件。

他懒懒地直起身子,替嘉善梳理了下快散掉的发髻,半扶着她下了马车。

“属下先去烧水。”刘琦道,“素玉姑娘说,府上还准备了供大人换的衣物,属下就不回府拿了。”

展岳点头,刘琦便先行去了后院,素玉也先去了内室里铺床。

见他们一前一后离开,嘉善忍不住看了几眼他们的背影,低声问道:“你与刘琦,提起过素玉的事儿吗?”

展岳搀着嘉善,两个人正慢条斯理地在后院里走。

夜色祥和静谧,头顶上是星月交辉,清冷的月光朦胧如蝉翼般。

展岳道:“提过一嘴。”

“素玉办事妥帖大方,又在你身边当了这么多年女官,刘琦不会不愿意。”展岳侧眸,望着嘉善说,“倒是你,真的考虑好了?”

嘉善瞥了眼展岳,抿唇答说:“想好了。”

郑嬷嬷老成持重,那日,嘉善不曾从她嘴里问出分毫来,想必郑嬷嬷,日后的防范心只会更重。

如果说母后怀元康的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儿,那么素玉,或许就是剩下的唯一一个突破口。

嘉善现在只能赌,素玉待她是真心的。

嘉善的思绪不由漂浮到,含珠被杖毙的那天。

素玉本来有机会出宫,是看她身边的宫女青黄不接,没个稳重的人,素玉这才执意留下来服侍。这样的人,真的会是当年的刽子手之一吗?

她已经是两世为人了,这辈子,总不会再将身边的人看走了眼……吧?

大概是这个“再”字太容易将人抽筋剥骨,嘉善心里不由一滞,皱着眉苦笑了下。

展岳听她不吭声了,便莫名其妙地一作妖,伸出爪子捏了捏嘉善那张柔软的脸蛋。

嘉善的反应慢了三拍,片刻后,她懵懂的眼神才顺着他的动作望了过去。展岳见此,更是言之有理道:“夜色这么好,你还走神,这是成心惹收拾吗。”

这句“惹收拾”,终于将嘉善的思路,拉回到适才马车里旖旎的气氛里。

嘉善轻轻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清着嗓子道:“你每次动手动脚前,都要先赖我。”

“也不知道将自己的狼尾巴藏一藏。”嘉善将自己的小手,从展岳掌心里挣脱出来,她扬起眉说。

展岳轻笑了下,揽着嘉善的肩膀走进屋内,他动了动嘴唇,小声道:“看到你,就藏不住了。”

“我先去梳洗。”

展岳的手轻描淡写地从她背后滑过,指尾处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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