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该洞房了(重生) 第14
当年的那个人,不是邵禹!是邵舒?“糊涂了?”邵舒轻轻朝她的额头点了一下,温柔又宠溺。见她眼眸含水闪闪,还以为她是难过,牵过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不,不是难过,俞晗芝好高兴,高兴得想哭。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晚点再细细问他。“父上,这方手帕是娘亲临死前绣给儿子的,此事当年服侍的嬷嬷丫鬟都知晓。”邵舒又一指小菊道:“这丫鬟明显是受了歹人摆布,意欲陷害夫人,还请父上明察。”坤王心里百感交集,想起当年他如愿娶得吕氏的场景,竭尽全力想给她最多的宠爱,可她并不开心,也很少愿意见他,甚至从来没有给他绣过任何东西。“大胆丫鬟,还不从实招来!”坤王将所有的怒意发泄在小菊身上,朝她狠狠地踢了一脚。小菊倒在地上,爬到坤王的脚边,苦苦哀求着,言说自己并没有说谎,希望王爷明察秋毫。白瑶儿见事态发展不对,连忙问小菊:“小菊,二少夫人与你何愁何怨,你要这么做?你这么诬陷二少夫人,可知后果?”小菊抬头看了她一眼,眸光转动了几许,爬到表姑娘的跟前,跪着求道:“我真的没有诬陷二少夫人,那手帕确实是二少夫人的。我与二少夫人并没有私交,我为何要这么做呢。”一旁的戴茵茵看得真切,心里有所猜测,但她不喜欢俞晗芝和世子纠缠不休,所以道:“想必一个丫鬟没有这么做的理由。二妹妹,会不会是你不知何时用过这帕子,不记得了,又正好被这丫鬟看到呢?”“世子妃和表姑娘看来是相信小菊的话多一点?”俞晗芝含笑看着她们。白瑶儿:“我们并不是更相信谁的人,而是根据事实来说话,你确实有可疑,小菊也并非清白,只是有疑惑,就该问清楚。”邵碧姚忽然开了口:“表姑娘你倒是公正清白得很呢!”俞晗芝和她对视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邵碧姚又道:“表姑娘心里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情是我同人私奔被抓,二少夫人知情不报,故意让王府蒙羞,骗取钱财。可是如此?”白瑶儿微微蹙眉:“我并没有这么说。”心里却纳罕:为什么大姑娘表现得这么冷静?若是往常,她肯定会死咬着俞晗芝不放了。“有没有,你心里清楚。”邵碧姚笑了笑,拉过身后的书生,摸了摸她的手。坤王看见气得不行,恨不得当场把那个书生一棒子打死。可知府莫大人瞧着那书生的模样,倒有些眼熟,待至近处一看,眼珠子瞪得老大。“柔柔,怎么是你!”那青衫书生唤了一声爹,调皮地眨眨眼,摘下儒冠,一头青丝飘落下来,竟然是莫桑柔。莫大人吓得连忙跪地求饶。坤王知道这定是邵碧姚的主意,沉声问道:“你到底在胡闹什么!”“爹爹,有人想加害女儿,是二少夫人找到了我,我答应同她演这出戏,也是为了让加害者无处可遁行!”邵碧姚说着,轻轻一眼,眼风扫过白瑶儿。“至于这婢女,并非我和二少夫人暗中安排的人,却出现在这一场戏中,说明她就是通风报信之人!审问此人,必能知晓一切!”莫大人立刻让亲兵上前,将小菊控制住。小菊见此情形,已然是无力回天,使劲叩首求饶,“王爷,奴婢是受人逼迫的,求王爷恕罪,奴婢是受人逼迫的……”眼看着场面无法收拾,戴茵茵注意到白瑶儿隐约慌张的神情,朝坤王道:“父上,这里地处偏僻,大姑娘又受了几日罪,到底不是长久说话的地方,不如先回了王府再行审问。”坤王点头应了。一行人准备离开,俞晗芝走到白瑶儿的身边,看着她道:“你,该担心担心的。”……=============王府众人正浩浩荡荡回去。俞晗芝的步伐越来越慢,始终盯着邵舒的后背,目光中露出一种千言万语急于奔告的神情。她觉得自己像是处于冰山和火海的交界处,为着心中的疑惑而反复煎熬,恍惚觉得大地颤抖崩裂。经年累月的误以为,只在一瞬间瓦解,告诉她,错了,一切都错了。她的神思殆尽于混沌,有些分不清真实和幻影,只见邵舒转身,于人群中看了她一眼,然后侧身停在一旁。夜风灌进树林,吹起他天青色的衣袂,如夜之青竹,飘摇却坚韧。见他朝着自己慢慢走来,俞晗芝的脚步一顿,只怪这夜风泠泠,将她眼眶的热泪吹落。下一刻,眼前人真真切切地站在她面前,她觉得自己有些脆弱,竟然还不争气地落泪了。“怎么了?”邵舒长长的身影垂落在她面前,抬袖替她擦了擦眼泪,手指轻划过她的下颚,轻声道:“夫人是委屈得哭了?”俞晗芝止住抽泣,抬手朝他胸口锤了一下。邵舒忙抓住她的手腕,四下看了看,见人都走在前头,忽而一个转身,将俞晗芝往林中黑暗处带。有风吹过林叶的作响声,替他们掩盖了动静。邵舒牵着她的手往林中跑了一会,月亮悄悄地挂在空中,竹叶密密麻麻,只余银白的月光照落。俞晗芝垂着头,发髻上的玉钗闪着光,她背靠在竹树上。“怎么哭成小花猫了。”俞晗芝抬眸瞪着他,“才不是。”一双美眸水润灵动,眼尾上扬着一抹俏色,清冷感中染了一丝可爱。小娘子红润的唇微微动了下,邵舒不懂是不是月色有一种魔力,俘获了他的心。他轻轻低下头,俯身去寻那一抹红。唇上一软,温热颤动,俞晗芝怔在原地,后脑顶在树干上,直觉心间澎湃,有一股气息流往她的四肢百骸,她缓缓闭上双眸。整颗心都在颤动。月色迷离,树影斑驳,吻轻轻碎碎,人面映红。“那手帕,是你给我的?”俞晗芝晃着他的手:“可我之前提起过这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呢?”害得她刚才差点当面要还给邵禹。“是或不是,这重要吗?”邵舒任由她晃动手臂,笑得柔情。俞晗芝不住地点头:“重要,很重要。”言语和神情做不得假,是认真的。邵舒一愣,轻轻说着:“我当时问你,你说那个人只是过客,不重要。”俞晗芝呆了一瞬,反应过来,又笑嘻嘻地勾着他的胳膊:“所以你当时生气了?”可她当时是搞错人了呀!邵舒看了她一眼,只温柔地笑着,摸了下她的脑袋。
“你同我说说,我好多事情都不知道。”俞晗芝一骨碌问了他很多问题,这帕子是怎么没有绣完?他以前见过她,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有些激动,故而语无伦次。邵舒捡了重点讲道:“我娘亲绣给的时候,已经是缠绵病榻,没有绣完就过世了。”那个时候,也正好是俞晗芝丧父的前一个月。“后来,我去参加你爹的丧礼,看到你哭得像只小花猫,感同身受,起了恻隐之心。”当时的俞晗芝不过十一二岁左右,一个人躲在假山后面哭,低头抱膝,哭声惊动了邵舒。他走过去,想要安慰却不知话该从何说起,只坐在假山的另一侧,陪着她,感受风声,感受人世间的冷暖。哭完了,俞晗芝抽抽搭搭地走出来,那时候邵舒已经躲开,只在月洞门后望着她的身影。“你当时是不是说了一句,节哀顺变?”俞晗芝的眸光微微发亮,小手紧紧拽着他的手臂。邵舒点头:“你听见了?”俞晗芝愣愣地点头,她当时还以为是及幻听了,原来从那么早开始,他就默默陪伴着自己了。后来再见便是俞晗芝娘亲的丧礼,即他送出手帕的那一次,可惜被一个花圈给阻挡了。若非如此,俞晗芝上一辈子或许就不会对邵禹那般死心塌地,就不用遭受那些苦了吧。她很懊恼,竟然对这些毫无印象。“那是因为,你当时眼里只有大哥。”邵舒调笑地说着,又揉了揉她的发。俞晗芝望着邵舒,他这样说确实没错,以前她的眼里只有邵禹,因为他热情善言,直把他对她的奉承当成是好。她还太年轻懵懂,没有练达的耳目,才会看错人,爱错人。“以前是以前,如今,不同了。”俞晗芝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腰肢,将脑袋靠入他的怀中。邵舒的手覆上她的背,桃花眼中却忽然划过一丝疑惑和温凉。俞晗芝又道:“既然你一共见过我三次,你为何新婚当夜,你只说了一次。昂?”她微微扬了头,颇有兴师问罪的架势。邵舒刮了下她的鼻梁,笑道:“当时不知是哪只缠人的小花猫,我哪顾得上你问了什么。”当夜的记忆猛然灌入俞晗芝的脑海,是她举动有些夸张了些,倒确实不好怪他。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