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可是为数不多能遇到的机会啊。
葬礼的全程事情很多,围绕在我身边的陌生人没有断过,但是我依稀记得,代表韦恩家出席的阿尔弗雷德似乎一直在不远处站着,无声地陪伴完了全程。
“您可以常来的,”他侧头望向我,也想到了那个庄园外的牌子,有些无奈,“布鲁斯少爷那几天也很消沉,他也是欢迎您过来的。”
我若有所思。
阿尔弗雷德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我稍作试探,掩面,轻声:“没关系的,其实一个人生活也很快乐”
这句可真是真心话。
但对面的神情很明显,没有当真,反而有些担忧了起来。
能占便宜的事情,我绝不会放过。
所以我从沙发上站起身,略显消沉地走出几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直接把脸埋在他的怀里。
借此挡住真实的脸色。
阿尔弗雷德轻轻舒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给出了无言的安慰。
俊雅又绅士。
白衬衫,小马甲,身上有淡淡的香。
胳膊很结实,抱很稳。
手也很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超有安全感。
我火速沦陷。
直到这样的姿势维持了一小会儿之后,他微微垂下头,语气含笑但意味不明:“你逃学了?”
也不知道是在哪个时刻意识到的。
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逃呢。
没关系,我就当没听见,准备再抱一会儿。
但他突然松开了抱着我的胳膊。
我并未注意到逼近的威胁。
我一直以来的主张是,制止不了,那就放任。
生前当及时享乐,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毕竟我不要脸。
所以我悄悄挪了挪手,不经意地凑到他垂在身侧的手边,勾住他的小手指。
并且朝他的方向探了探,不怀好意地踮起了脚。
然后,一道冷淡的、不懂风情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当我的好青梅竹马布鲁斯站在楼梯边上,冷着脸俯视我们,并发出明显是陈述句的疑问的时候。
我正勾着他那位亲爱管家的手。
并且就差一点点,就能直接和阿尔弗雷德零距离接触。
我说怎么刚刚阿尔弗雷德突然松开了手,把才细微显露出的一点点特别的态度又收了回去,抬头看向了那边的方向。
原来是有个不速之客。
对不起,刚刚被色心糊了眼,完全没有注意到异常。
这波怪我。
现场气氛,有半分钟的尴尬。
以及死一般的安静。
还是阿尔弗雷德面色不改,笑着开口,打破了沉默:“布鲁斯少爷,您不继续静养了吗,医生说今天最好减少活动。”
好一招先发制人!
“似乎有人,比我更需要在床上静养。”
布鲁斯的视线缓缓落在了我的手上,声音毫无波澜:“还不松开。”
贴近的动作,因为他的突然出现,本能且心虚地停下。
但已经勾住了阿尔弗雷德小手指的手,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两只正依旧正亲密接触的手,在这一刻,让画面显得愈显刺眼。
我依依不舍地松开,在感到可惜的同时,也品出了现在状况的微妙。
熟读各种狗血小说,我很明白这个时候我应该说些什么。
“不是的,布鲁斯,”于是我的视线开始慌张的闪躲,声情并茂,“你听我解释,我们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布鲁斯。
在你冷眼旁观,保持沉默的那30秒里。
你究竟是在为我和阿尔弗雷德勾搭在了一起,为陪伴多年的青梅竹马和别人眉来眼去,而感到痛苦。
还是在为比起自己,重要的管家更在乎自己的青梅竹马,而感到不甘和失落?
这些话,成功让看着我们手的布鲁斯,和看着布鲁斯的阿尔弗雷德,不约而同地朝我看了过来。
他们两个的视线,各有各的欲言又止与深意。
我不在乎。
布鲁斯依旧还站在楼梯上,没有要下楼靠近我们的意思。
他的眼神里显露出了些许的阴郁,眉头不受控制地皱在了一起,似乎越看我和阿尔弗雷德就越是心烦。
不知道他在这一刻想了些什么。
很快,布鲁斯终于开了口,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语气表面平静隐忍,实则暗藏玄机:“过来。”
说话时,他的目光牢牢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感觉不对。
傻子才过去。
而且为什么现在的画面,搞得好像我是那个做错了事的家伙。
而布鲁斯反倒是个宽宏大量、忍痛原谅的人?
没人能够pua我。
你布鲁斯也不能。
我的脚稳稳不动,觉得荒谬地哈了一声,然后抬头看他:“在这里碰到你,该觉得失望的是我,而不是你,布鲁斯。”
“我一直在为了守住我们的感情而努力,所以才会隐瞒事实。是你自己出现在这里,把一切都搞砸的。”
布鲁斯的下颌突然收紧。
那是他在咬牙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