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你说干什么?”杨晓北这才露出了整张脸来,宋思衡却发现对面这人似乎没有穿上衣。
这通视频电话的目的昭然若揭。
“我明天上午有个重要的会面。”宋思衡清了清嗓子。
“但是现在还是晚上。”杨晓北并没有挂断的意愿。
宋思衡不知再说些什么好,他也从来没跟任何人有过这种隔着手机的亲密交谈,总觉得尾椎骨有些发麻。
镜头里,宋思衡只露出了一张脸,其余都看不见。
杨晓北见他不说话,主动开口问:“你现在穿着什么衣服?”
“我?”
“嗯。”杨晓北点了点头。
“白衬衣。”宋思衡觉得自己简直是被鬼迷了心窍了,居然顺着他的意思把镜头往下拉了拉,露出了方才解开扣子的衣领,以及脖颈下的皮肤。
“里面呢?”杨晓北继续问,声线有些沙哑。信号过滤之后,显得尤其得勾人。
宋思衡的喉结滚动,回答:“里面没有。”
“什么都没有吗?”
“对。”宋思衡微微点头。
“解开看一看,可以吗?”祈求的语气,但组合到一起却像是命令。
宋思衡的大脑随着他的声线失去了理智,他抬手把房间的灯光调暗。一通视频到底是变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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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气息。
宋思衡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时,床头的视频通话还没有挂断。
杨晓北不知何时已经穿上了卫衣。他似乎趴在床上,对着镜头这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宋思衡有些困倦,没什么力气继续跟他谈话:“怎么了?”
杨晓北抬起那腕表,指了指上面的日期,眼睛弯成了一道桥。
“我给你定了生日蛋糕。”
【??作者有话说】
周末快乐!!!
是谁
第二天早上八点不到,李恪就过来敲宋思衡的房门。宋思衡刚好在洗漱,走过去给他开了门。
“准备好了?”李恪站在门外问。
“等我十分钟。”宋思衡答道。
“行。楼下车已经到了。”李恪说完就拎着包先往电梯厅走去。
宋思衡洗漱完之后,走到房间一侧,拉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窗玻璃外的屋檐下结了厚厚一层冰凌。室外温度依旧很低,即便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依旧无法穿透冬末的寒冷。
十分钟后,宋思衡穿好了衬衣和羊绒马甲,又披上了那件灰色羊绒大衣,这才出了房间。
二月中旬已至,日子临近情人节,酒店旁的人行道上站着两三个小孩,身上帽子围巾裹得严严实实。一人手里兜着一篮玫瑰花。这不过才一大早,一篮子花就已经兜售得七七八八了。
“大哥哥,要不要来一支玫瑰花,送女朋友。”其中一个小女孩见宋思衡出了大堂,忙赶了上去。
宋思衡摆了下手:“不用了,谢谢。”
那小孩儿却站着没走,直接从篮子里抽出一支来:“没事,当我送你的吧。”然后兀地把那支红玫瑰塞进了宋思衡怀里。
“哎?”宋思衡看着手里的那支花,再抬头时小孩儿已经跑远了。这算怎么回事儿?
李恪在旁边笑他:“完了。看来今年你必须有桃花运了。”
宋思衡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喜欢你拿去吧。”说完就直接塞到了他手里。
商务车很快开到了酒店大门口,车门应声打开。李恪只能带着一支孤零零的玫瑰花坐上了副驾。
司机转头跟李恪确认了下今天的行程。然后便点火起步,车匀速驶上了大路。
“你昨天跟他们电话沟通过了?”宋思衡坐在后排问了句。
“嗯,昨天上午起飞前就联系过了。没什么问题。”李恪点了点头。
北市的早高峰异常拥堵,车开上高架后,一直被迫压着速度行驶。前面不停有车钻过来卡位,让原本就缓慢的车流变得更为拥堵。
宋思衡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会面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四十分钟。
李恪恰好回头看他,注意到了他的手腕:“你换表了?”
宋思衡的旧表送给了杨晓北,这才带了一块深蓝色的新机械表。他点点头:“嗯,那块带腻了。”
两人正说着话,车身却忽然彻底停了下来。
“怎么了?”宋思衡问。
司机也一脸莫名,重新打火了,却两次都无果:“熄火打不着了,我下去看看是不是抛锚了。”
车身后不断传来催促的鸣笛声,车流大排长龙。
司机下车检查了好一会儿,又重新上车打火,车仍然毫无反应。
宋思衡的耐心已经快到极限,拍了拍副驾的后靠背:“你问一下,还能不能重新调车。时间不多了,不能耽误行程。”
李恪正拿着手机拨打电话:“已经在联系了,一会儿就派新车过来。”
高架上寒风凛冽,车后方摆上了黄色的警示牌,三个人站在车外,等待车来救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李恪的手机忽然重新响起。他立刻接了起来。
宋思衡朝他望去,以为来电是新车的司机,结果听着李恪的语气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为什么这么突然?”
“昨天我们不是确定好了今天的安排的吗?”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李恪只嗯了两声,便跟对方收了声挂断了电话。
李恪看向宋思衡:“我们不用去了。”
宋思衡不解:“什么意思?!”
李恪:“他们秘书刚刚跟我说,今天的会面取消。”
宋思衡:“怎么会突然取消,都这个点了,还有半小时就开始了。难道他们要变卦?”
李恪:“他只说总经理有另外的突发安排,没有跟我多解释。你别着急,我来找人打探一下。”
说话间,来接替的新车要到了。新车司机打开了电动车门,李恪连忙示意宋思衡上车。
宋思衡刚准备抬脚往前走去,转头看到了李恪落在旧车扶手箱里的玫瑰花。他愣了两秒,又折返回去,取下了那支花,顺手插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
两人都上车后,黑色的商务车顺着车流就往城市的另一端驶去。
一路上,宋思衡难得心跳有些乱,也不知是不是被冷风吹久了,总感觉后背隐隐作痛。
李恪在副驾上又打了两个电话,十分钟后,他才转过身来看向宋思衡。
“事情不太妙。他们的市场经理跟我透露,昨天下午他们总经理跟另一家公司的高管有私下的会面。听说对面开了个高价,我算了下,正好比我们要开的价格高了十个点。而且听他透露的细节,几乎所有条件都刚好压我们一头。”
宋思衡越听脸色越差。
李恪跟他对视:“我们的合作,恐怕被截胡了。”
宋思衡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声问:“哪一家?哪个高管?”
李恪把手机屏幕递到了宋思衡眼前:“e,徐朗。”
宋思衡瞳孔一下收紧:“徐朗?!”
恰好此时,李恪手机里资讯app推送了一条实时消息:e中国召开新品发布会,线上公布将与多家医疗科技公司签约,正式进军智能穿戴设备领域。
李恪将直播页面点开,视频信号接通,发布会的大屏幕上投射出了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