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sales见人要走,很快拦住了他俩,递过来一张票据,还有一张名片:“这是您的发票,您留好。下面那张是我的名片,您还有什么需求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杨晓北走得靠后,顺手转身接了过来,朝对方点了下头。
只是人还没走出店门,杨晓北就吓得惊声尖叫:“我靠!”
“你能不能不一惊一乍?”宋思衡被他吓了一个激灵。
杨晓北环顾了下四周,拖着宋思衡就走了出去,然后回头有些紧张地问:“你没刷错卡吧?这一件衣服两万六啊?!这是拿金子缝的吗,上面也没镶钻石啊?!”
“不想要?不要现在还能退。”
“别别别。我穿,我穿。”杨晓北忙拍了拍胸口,“就是下次别浪费这个钱了,我挨冻就挨冻,这钱还不如直接折现给我呢。别给这帮中间商赚了差价。”
宋思衡站定,看他:“你还真是钻钱眼儿了。”
杨晓北立刻笑嘻嘻地回看他,也不否认:“随便你怎么说都行,宝贝儿——”
宋思衡鸡皮疙瘩又起了一身:“杨晓北,我再跟你强调一遍。别随便这样称呼我,尤其是有外人在的情况下。”
杨晓北反倒一笑:“哦,有外人在不行。那说明我不是外人?”
宋思衡前二十九年的人生里写过无数串代码。第一次遇到这种每一行的公式都完全正确,输出结果却总是报错的状况。
他最后叮嘱:“反正你别乱叫。”
杨晓北立正敬礼:“好的宝贝儿。”
宋思衡没脾气了。
晚上十点已过,身后的商场灯光逐渐熄灭。玲珑灯塔变成了墨黑的钢铁盒子。
室外温度更低了,两人往回走去,却发现地下通道的入口已经拉上了闸门。天冷了,地下通道每天晚上要人工维护,防止久冻破坏路面。
“过点儿了,走地上吧。”杨晓北走到闸门前,看了两眼,回头跟宋思衡说。
两人只得穿过深夜的寒风,重新从地面往回去。
地面的距离要比地下通道绕一些,得过两个路口才能回到酒店。前两天北市下过两场小雨,天气寒冷,路面的积水结了一层薄冰。
杨晓北穿得暖和了,步伐也快了。宋思衡走在后面,放慢了速度。他来北市的次数不算太多,这些年只有来分公司见靳书明来会过来。李恪跟他出差向来也是公事公办,很少会这样在深夜行走。
对于北市,宋思衡并不适应。
江城是热闹的,是四季分明的,台风说来就来,暴雨说下就下。但北市正好相反,这里冬季漫长,雪花混着冰碴,整座城市弥漫着铁锈味。
宋思衡的思维陷入了空白,他避开冰面,仔细地行走,却没注意身前的人忽然停下了脚步,猛的一下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正好走到路口,西北方卷来了一阵刺骨的风,吹得宋思衡有些睁不开眼。
杨晓北停在原地,往远处望了一眼,抬手指着某个方向,兀自说道:“好巧。我以前在这里比过赛。”
宋思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远处有一座亮晶晶的方形建筑,像是什么体育馆。
“比赛?比什么赛?”
杨晓北张了张嘴,两秒后又笑着把话咽了下去:“不说了。”
宋思衡瞥他一眼,嘁了一声。
杨晓北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转过身子面对宋思衡。然后他微微低头凑上前去,看着宋思衡的眼睛:“我们不是规定了,不能问对方的私生活的吗?”
他唇边呵出一阵白气,倒是难得的理直气壮。
宋思衡没想到自己在这被他反将了一军。
他立刻轻笑一声,反怼回去:“顺口问问而已,我没兴趣。”
【??作者有话说】
啦啦,我也不是没有故事的小羊同学。
十九岁
外面开始飘起小雪,两个人才走回了酒店。
杨晓北一进房间,先是把这两万多的外套老老实实挂好,然后抱着他那装着现金的背包,在房间里翻翻找找。
过了好一会儿,他总算发现电视旁的矮柜藏着一个保险箱。
杨晓北把背包拉链重新拉严,然后把包塞了进去,锁好。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宋思衡一直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举动。
杨晓北拍了拍手心,一脸满足地回头:“我活了十九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现金呢。”
宋思衡刚想怼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等会儿,你几岁?”
杨晓北耸了下肩膀:“十九啊。”
“你才十九?!”
从地认为他应该是大三大四快毕业的年纪。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啊。你不是帮我订过机票吗?”
“没关心过。”
确实,在两人达成协议的那一天。宋思衡就拿到了杨晓北的身份证号。但是从来也没想过看他的出生年月。
“喂,你不会是后悔了吧?”杨晓北探头看他的表情。
“没事。”宋思衡摇头,心想还好,差点就干了违法的勾当。
宋思衡抱着双臂,再次打量对面的人:“真不像。”
“什么不像?我不像十九吗?我多青春啊。”说着他浓密的睫毛扇动了一下,黑漆漆的眼珠子给宋思衡看得像是猫爪挠心。
然后他目光往杨晓北腰腹下方扫过:“确实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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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宋思衡还有个短会,杨晓北窝在酒店房间睡了个懒觉。一直到中午十一二点才醒过来。
等宋思衡重新刷卡进房间时,杨晓北刚好在刷牙,浑身上下只穿着条内裤。
“起这么晚。”宋思衡浑身带着凉气,解下围巾,捂了捂自己的手。
“我这一年也就今天能多睡会儿。”杨晓北含着牙膏泡沫,含糊得回答。
“你们课很多吗?不至于一天懒觉都睡不上吧”宋思衡话说到一半,又没继续刨根问底。既然杨晓北昨晚口口声声说要跟他划清私生活界限,他也犯不上去打探那点隐私。
杨晓北也没接话,拿起毛巾给自己洗了个脸,脸上还挂着水珠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然后砰的一声,他又把自己摔到了床上:“我再透一透。”
水珠蹭了一枕头都是。宋思衡虽然没有什么洁癖,也想把他拎起来揍一顿。
“你能不能擦干净了再躺?!水弄得到处都是。”
杨晓北一个翻身,眼睛都笑弯了:“这时候又嫌水弄到床上不干净了?前天晚上你”
没等他说完,宋思衡抄起旁边一个白色枕头,朝着他的脸就蒙了下去,死死压住。
杨晓北连忙用力拍打床单,手背青筋暴起。
“我靠,你想谋杀我。”他总算透出点气来。
“给你点教训。”宋思衡扔掉枕头,从后面握住了杨晓北的脖子,做了个拧动的手势。
意思很清楚,只要我想弄你,你逃不掉。
杨晓北立刻换上了他惯常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老板,老板,你永远是我老板。”
宋思衡这才松开了手,放他自由。
“你下午有事儿么?”杨晓北坐起身子,扭了扭脖子,开口问。
“怎么了?”宋思衡正在整理袖口。
“带你逛逛啊。”杨晓北用眼神示意窗外。
“怎么,这儿你很熟啊?”
“我以前在这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