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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荆微骊抿嘴,眼神中多了点无语凝噎。

好想给他一拳!

可很显然,即便荆微骊尽量地给他面子没拆穿, 白敬棠也紧跟着翻了老大一个白眼:“得了吧, 这可是荆秋袅的妹妹, 她还会怕身边的人喝酒?她姐姐都快把老费的酒寨子灌干净了。”

被说得脸上蹭蹭地上红,荆微骊含着下颌有些不好意思。

她做梦也没想到,比起樊封,长姐才是让她率先在这群人心中有印象的那个。

察觉到她的羞赧,樊封笑笑, 又道:“您找清国公喝去啊, 想来他会珍惜这个机会陪着饮个三四巡。”

闻此,白敬棠点点头, 很听劝地走了。

看着老前辈渐行渐远的背影,樊封勾唇笑笑, 用弯曲起来的食指侧沿去蹭她的脸颊, 还是软嫩嫩的触感, 跟豆腐似的。

被他大胆的行径吓一跳,荆微骊抬眸愠怒而视:“这可是在外面呢,几十双眼睛盯着。”

“盯就盯着呗。”樊封皱眉,有些惊讶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阿骊,那些人大多数是想看我出丑或者看我们夫妻不合的,你越是抗拒我的靠近他们越高兴,指不定明天这个时候各大茶楼的说书人就开始讲‘北越王夫妻新婚不足两月便和离’了,那便是你想要的?”

他语气轻描淡写,但言辞却犀利。

被他点醒,荆微骊终于也想起这一层。

是的呀,比起她作为女子的羞涩,他其实还要背负更多的东西,更何况他又不会真的在大庭广众下做什么,是她庸人自扰了。

“不是,”她懊恼地皱皱眉,低声说:“那要不你再摸回来?”

“噗嗤——”

被她怯生生的小语调逗乐,樊封笑而不语,喝了口清甜的甘梅酒后才不紧不慢地说:“回家再摸吧,到时候就没人看着了。”

听见他的话,荆微骊羞得更甚,还在没人瞧得见的桌案下狠狠锤了他一下。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入席了。

其中就包括一袭靛青,身后还跟着温寿熹的温彪。

平心而论,温彪的容貌当真半点看不出是做父亲的。可不知是不是错觉,荆微骊总觉得温寿熹脸色很不好看,仿若刚哭过。

没有察觉到她的注视,温寿熹刚一坐下就听见不远处的周潇潇不忿地说:“可终于来了,你可不知道,刚刚荆微骊有多能显摆!”

温寿熹一愣,顺着问了:“她怎么了?”

“就白老将军你知道吧,那可是咱们玉国的肱骨之将,他一做长辈做前辈的找北越王殿下喝酒,你知道我听见什么了吗,居然听见殿下说荆微骊不许他喝,管的可真多,真把自己当回事!”

听完这番义愤填膺的话,温寿熹僵着脸,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无所适从起来,全然不知该答什么。

不远处的温彪微不可查地笑了声,掌心的酒悄然入喉。

这场洗尘宴是为了启国的使臣准备的,说是洗尘,但其实京中多数的朝臣都心知肚明。

压根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七八位衣着一致的启国臣子也入了宴,他们的脸上扯着大差不差的严肃。

知道的是来喝酒听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上坟。

而姬未沉就座后,偏偏绝口不提使臣来意,只笑眯眯地大手一挥,底下的太监便高喊传膳。

迎着跌宕起伏的乐曲,一排排舞姬走上来。

列队、开扇、舞袖。银铃随着腰身的武动而叮铃作响,系在手腕处的红绸此刻化为了阵阵肉眼可见的香风,直教宴上的人目不暇接。

看人跳舞看得心里憋闷,荆微骊索性收回目光,又悄摸地在桌下去牵男人的手。

头顶响起一道短促的笑,却迟迟没听见打趣她的话。

干脆也不想,她两只手一起攥住他的掌,其中一只手的食指指尖与目光一起挪动,共同描绘在那些细长又窄小的疤痕上。

自从与他没了身上的那层隔阂,荆微骊总是喜欢时不时地触碰他。

比如现在,以指作笔,于他的川字纹上重重落下自己的名字。

忽得,有人凑到她耳边:“亏我还以为你会写点什么有趣的内容。”

手上未完的动作猛地一滞,她信誓旦旦地反驳道:“怎这我的印记,这样你就永远属于我了。”

樊封挑眉,有些许嗤之以鼻的意味:“小孩子才这样做。”

“就是小孩子怎么了!”荆微骊瞪他,开始后悔跟这人好声好气地交谈了。

真是的,给他三分颜色就张罗着开染坊,讨厌死了。

这样想着,荆微骊也很干脆地甩开了男人的手,阴阳怪气道:“谁让王爷眼光不好呢,喜欢上了一个小孩子。”

樊封莞尔:“是啊,谁让本王就是喜欢你呢。”

说罢,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自然是空空如也,半点痕迹也留不下来。

可他却又觉得川字纹中孕了一团火,明明只有星星点点,却又已然存了燎原之势,只恨不得下一瞬间就将他整个人都燃烧殆尽。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所谓的印记,他一直以为,他早就只属于她了。

一曲唱罢,舞姬退场。

见总算逮着了个空,一名启国的使者当机立断地站起来,单刀直入地问了带霍平芜回启国一事。

姬未沉开始装傻,答得慢慢悠悠,五个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轮番敲击龙案,首视线漂移。

“陛下,让臣来说罢。”樊封主动站起来。

姬未沉颔首,不忘示意让启国使者先坐下慢慢听。

望着男人流畅挺拔的下颌线,荆微骊心跳情不自禁地快了几分。

虽然在来时的马车里就听他说了计划,可真走到这一步,难免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忧。

“本王是个直性子,也素来不爱拖泥带水,既然使臣问起霍平芜,那本王就一句话,他走不了了。”

早就对樊封与霍平芜的热络关系有所耳闻,那个主动询问的使臣又坐不住了:“就算殿下久居荷京十载,可他依旧是我们大启的殿下,总要归故里的,北越王为何不愿放人?莫非是情谊太过深厚,不舍得了?”

明晃晃针锋相对的话术,显然是盘算过好一段时间才琢磨出来的。

樊封也不慌,认真听他气势汹汹地控诉完,才冷笑一声,慢悠悠道:“情谊?他霍平芜也配?”

在众人皆错愕的眼神中,男人抬起小臂,露出来了手背已经发青发紫的骇人伤口:“本王拿他当自家兄弟,可他倒好,狼子野心不知好歹,居然用毒物伤了本王。既然使臣说他终究是你们启国的殿下,那这笔账,本王可是得同启国认真算算?”

此话一出,四座哑口无言。

亦或者说,都大气不敢出。

尤其是刚刚叫嚣得更闹腾的几个使臣,眼下听见樊封言至于此,当即慌了阵脚。

霍平芜啊霍平芜,你说你惹他干什么!

这可是当年光靠名字就能吓得大启营帐抖三抖的人物,你这不是把半个启国搭进去了吗!

拼命压住内心的狂吼,那使者顿时低眉顺眼起来:“北越王说笑了,既是霍平芜所行,自然是得他自己来付诸代价。王爷英明神武,可别犯了连坐无辜等糊涂账才好。”

呵,方才还一口一个殿下,现在一听说摊上事了倒是改口挺快。

荆微骊扯了扯嘴角,心中无限感慨。

看着那帮恨不得吓得发抖的使臣,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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