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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傅朝闻对陈松轻轻点头。

证据就摆在面前,不由得傅朝闻不相信,他查清楚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释然。

心脏还是被异样的感觉提着,背后的真正的凶手反而让他隐隐不安。

陈松看着傅朝闻缓缓叹了口气,“朝闻,听陈叔的话,你知道不是你大哥就已经足够,不要再继续深究这件事情。”

听这话傅朝闻瞬间冷脸:“不深究可以,这份股权转让合同我就当从来没见过。”

“朝闻!”daodujiabaozha

陈松咬牙道:“你不要任性,傅氏集团是你父母和大哥半辈子的心血,不是你随便说放弃就放弃的!”

“你大哥在时由你大哥顶着,现在他不在你得把集团的大梁挑起来!要让傅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你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我相信你有能力也有实力,带着傅氏更上一层楼!”

说着说着陈松这老狐狸露出颓色,“你哥哥培养俞寂那些金融专业的大学生是帮你的,陈叔我和董事们也是帮你,你自己哪能先撂挑子不干?!”

这番肺腑之言说得情深意切,傅朝闻表面平风浪静,心里其实早就已经风起云涌。

傅氏集团是父母大哥打拼半辈子的心血,他不是撒钱的慈善家,当然不会平白无故把股权让给那些虎视眈眈的董事。

傅景明手段狠得要命,傅朝闻其实跟傅景明不遑多让,傅家的东西要牢牢握在他自己手里,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陈松没瞧出傅朝闻以退为进的心思,发自肺腑地劝说道:“你大哥不告诉你那件事情,当然有他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你就不要再纠结所谓的真相,好好把傅氏集团做大做强,就当给你父母和大哥交代,过度深究过往不是什么好事。”

傅朝闻取出傅景明留给他的合同,站起身按在陈松面前:“陈叔,我做主把我父母和大哥的股权全部转让给你。”

“以后集团的事跟我没半毛钱关系,发展是好是坏也别再来找我。”

“傅朝闻!”

陈松气红了眼:“你少跟我犯浑,签好合同明天就召开新闻发布会!”

“这是傅家的事儿,是我爸的事儿,已经困扰我那么多年,傅景明也隐瞒我那么多年,真相到底多不堪才不让我知道?!”

陈松一拍桌子,站起身:“我再说一遍,签字!”

“那就告诉我!傅景明到底在隐瞒什么!他这么多年究竟在为谁挡枪?!”

“是你——”

陈松气得浑身发抖,偏过头去,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

他颤抖道:“是你母亲!”

书房的墙壁和门板并不隔音,听到争吵和东西砸地的声音,俞寂着急地迅速推门进去。

他看见傅朝闻满脸的茫然无措,就跟听闻傅景明死讯时差不多。

男人双眼赤红,视线死死地紧盯着陈松:“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陈松颓然地倒在椅子里,仿佛整个人被抽走全部的力气:“当年那辆奔驰的刹车引线,是你母亲做的手脚。”

“当时傅承烨倒卖集团商业和客户信息,被你母亲发现,屡次警告他,他还不知收敛,你母亲便去稍微松了松他的车刹线。”

“本意是让傅承烨先去医院住几天,你母亲能有时间及时挽回损失,谁都没有想到最后会出那么严重的事故。”

“最没想到的是,董事长也会上那辆车,他平时只坐傅家司机老刘的车,或许是参加完宴会喝了酒没有留意。”

“朝闻,那根刹车线我确定只松了一点,只是反应有些不灵敏,绝不会造成那么重大的交通事故,我当时怕出事还问过4s店。”

“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从宴会回祖宅的途中刹车失灵,直直撞上路中间的护栏”

“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董事长出事后,太太濒临崩溃,那时你大哥刚做完肿瘤切除,傅家和傅氏集团陷进舆论漩涡,所有的重担落到他的肩膀。”

“他连悲伤都来不及,默默承担后果帮你母亲隐瞒真相,进入董事会把股权握在手里,用尽各种手段没有让傅氏分崩离析。”

“正是这雷厉风行的作风给他招致非议,警方和媒体都怀疑他是那起车祸的始作俑者,他无法辩驳也不能主动辩驳,哪怕是在你面前”

“朝闻,你大哥这辈子其实活得非常累,直到因病去世,他都在为你的以后铺路。”

这番话说完后,陈松彻底瘫软,喃喃道:“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真相,是全部的真相,我没有任何隐瞒。”

话音落下,傅朝闻久久没有说话,只有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胸膛不断地剧烈起伏。

七年来他一直想要追问真相,现在赤裸裸的真相就摆在他面前,竟是那么的不堪。

傅景明把所有事情承担下来,保护妈妈的同时也在保护自己。

他总是这家里被保护的人,所以自始至终这残忍的真相他才从来没有真正地触及

“朝闻。”

陈松走近拍了拍傅朝闻的肩膀,“陈叔知道你心思很重,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就放宽心放过自己吧。”

傅朝闻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浑浑噩噩地签好股权转让的合同,请陈姨送陈松和杨律师离开祖宅。

因着急闯进书房的俞寂,把当年车祸的所有过程听得很清楚。

确实是悲剧,而傅景明隐瞒傅朝闻,也是想独自承担这份不堪和苦楚,不想弟弟被这件事情所困扰而已。

“少爷”

俞寂此时不敢多说话,因为傅朝闻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他只是慢慢靠近些再靠近些,等少爷或许需要他的时候。

这种事情没办法感同身受,任何安慰就都显得单薄。

傅朝闻还是那副姿态,仰起头靠着椅背,闭着眼睛,若是离得近能看见嘴唇在颤抖。

他总是这样,把自己伪装得很完美,喜悦或悲伤的情绪从来不轻易外露,不随意发泄,也不跟任何人分担,就自己忍着受着。

这是傅朝闻的习惯,他会把自己藏起来,这种时候俞寂不敢违抗他的习惯。

所以傅朝闻起身离开书房时,俞寂没有立即跟过去,从露台看他开着保时捷离开祖宅。

天空黑沉沉的,有种乌云压顶的窒息感,眼看瓢泼大雨就要倾盆而下。

直到晚上九点多,俞寂哄睡鱼崽儿,傅朝闻还没有回家。

俞寂给傅朝闻打了十几个电话他也没接,给傅朝闻的朋友们挨个打电话,都说不知道傅朝闻的下落。

他急得坐立难安,这时候恰巧梁漱给俞寂打电话,想跟他打问点傅家股权的小道消息,没成想还没说两句话,俞寂就哭了。

毕竟失踪的是他干儿子的亲爹,梁漱也开始跟着着急,“傅朝闻有没有常去的地方?”

“我不知道”

俞寂抹着眼泪,哽咽道:“少爷他离开祖宅时心情不好,我怕会出什么事”

梁漱忙安慰,“他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宝贝儿你先别担心也不要哭,我问问我报社在外面蹲守的同事。”

记者堪比侦探,速度也是快得离谱,还真有蹲点记者给梁漱打来电话,说在翰城壹号见过傅少。

俞寂哭成那样,梁漱也不敢耽误,开车去傅家带上俞寂火速赶往翰城。

夜晚九点京城已经没那么堵,梁漱开得快得又快又稳,疑惑道:“傅少怎么还闹脾气,大晚上的搞离家出走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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