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节
娴妃坐在贵妃榻上,一只手捧着书,一只手撑住脑袋。
她是想饱读诗书的,奈何时常一翻书就困了。
轰隆一声巨响,娴妃惊得身子一抖,手里的书啪的掉在了地上。
一旁的宫女忙躬身拾起来,双手呈给娴妃。
娴妃懒得伸手去接。
这时,伺候了她多年的桂嬷嬷端着一碗刚煮好的冰糖炖燕窝走了进来。
桂嬷嬷将燕窝放在小桌上,又拿过那本宫女递过来的诗集:“你下去吧。”
“是。”
宫女恭敬退下。
桂嬷嬷把诗集搁在桌上,又端起燕窝,递到娴妃面前:“娘娘,你晚膳用得少,吃点燕窝吧。”
娴妃揉了揉自己肚子上的肉:“不吃了,胖。”
宫里的女人为了保持身材,一个比一个忌口,饿肚子是家常便饭。
娴妃这个位份,又生了皇子公主傍身,按理说,不必再以色侍人。
奈何娴妃不服老,见到后宫一茬又一茬的年轻秀女,愣是不肯输给她们。
“陛下怎么还不过来?”娴妃嘀咕。
桂嬷嬷笑了笑:“会过来的。许是外头下了雨,道路上泥泞难行,就走得慢了些。”
“皇后今晚唱的是哪一出?”娴妃已经打听清楚了,是皇后先给景宣帝送点心,景宣帝才过去坤宁宫的。
这可不像皇后的做派。
也不像景宣帝的。
景宣帝与皇后早已没了夫妻情分,别说送点心,就算皇后亲自为景宣帝洗手作羹汤,景宣帝也不会有所动容。
桂嬷嬷道:“娘娘,皇后毕竟是中宫。”
娴妃冷哼道:“中宫怎么了?无宠,又生不出儿子来,空顶着皇后的虚名罢了!要不是她女儿八字好,真当陛下多稀罕她!”
桂嬷嬷无奈笑了下,舀了一勺燕窝喂到她嘴边:“娘娘,吃些吧。”
娴妃到底是没忍住,就着桂嬷嬷递的勺子浅尝了两口,随后她将碗轻轻推到一边,再也不肯吃了。
这时,奉命前来传话的太监带来了景宣帝被人截走的消息。
娴妃眸光一厉:“这次又是哪个贱人?”
桂嬷嬷道:“是老护国公。”
听到不是后宫的女人,娴妃神色稍霁:“是边关又要打仗了吗?”
秦沧阑早已不上朝,能大半夜往皇宫里跑,在娴妃看来,除非是边关出了战事。
娴妃笑了笑:“若是老护国公再领兵,就让三殿下与他一道出征,挣一份军功回来。”
军功就是民心,一般的皇子可没机会去领军功。
至于说自己儿子的安危,娴妃是毫不担心的。
有秦沧阑在,哪儿会真让三殿下上战场?
秦沧阑去冲锋陷阵,三殿下等着领军功就是了。
娴妃开心地笑了:“刘三德,给陛下送一碗参汤过去,顺便告诉陛下,本宫这里,有太医照看就够了,让陛下不必挂心。”
刘三德从御书房回来,脸色不大对:“娘娘,出事儿了!”
娴妃不咸不淡地问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刘三德看了眼桂嬷嬷,桂嬷嬷是娴妃心腹,不必避讳她。
刘三德于是将从御书房无意中听到的消息说了。
娴妃震惊地坐直了身子:“你说什么?护国公不是秦沧阑的儿子?那他是谁!真正的护国公又在哪里?”
刘三德硬着头皮道:“他是谁……奴才没听清,总之,当年似乎是弄错了,眼下真正的护国公回来了,就在京城里住着呢。”
他只是去送人参汤,在外头站了一会儿,听得断断续续的。
娴妃心急如焚。
她儿子可是与护国公府定了亲的,可倘若那个秦彻是假的,这门亲事岂不是——
娴妃愁容满面:“陛下怎么说?”
刘三德讪讪道:“奴才只听到了这么点儿,后来,福公公把参汤拿进去,奴才不便多留,只得先行离开。”
桂嬷嬷劝道:“娘娘,不如先等等,兴许明日,陛下那边就来消息了。”
“这种事是等得的吗?”娴妃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三德子,你去一趟景家,将此事告知我父亲,让他务必尽快查一查那个真秦彻的身份!”
刘三德顶着电闪雷鸣,瑟瑟发抖地出了启祥宫。
也是他运气好,刚走没几步,小安子过来了。
小安子在御书房当差,曾受过刘三德恩惠。
小安子道:“刘公公,小的听到点消息。”
一刻钟后,刘三德折回启祥宫,将打探来的消息说了。
“是镇北侯府的人把他们带回京的,苏家人回乡祭祖,偶然遇上了那一家人……”
“那人改了名字,叫苏承,当年流落到了民间,不记得自己是谁,磕磕绊绊长大……在乡下成了亲,育有一儿一女,和秦小姐与小公爷差不多年纪。”
娴妃冷声道:“什么小公爷?那都是个假的了!”
“啊,是是是!”刘三德暗恼自己忘了改口,忙赔了个笑脸道,“那一位民间来的才是真正的小公爷。”
娴妃若有所思道:“你方才说……那个真正的秦彻也有个女儿,与秦嫣然同岁?”
刘三德道:“是。”
两家定了亲,如果那个乡下长大的姑娘才是真正的秦家千金,那么自己的儿媳会不会变成她?
娴妃柳眉微微一蹙:“一个乡下长大的丫头,配得上本宫儿子吗?”
220 恶霸小小
第二天没什么生意,苏小小不必早起做点心,奈何身体的生物钟准时将她唤醒。
她索性穿了衣裳,决定去后院锻炼锻炼。
她刚走出屋子,就见总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的苏承,竟然坐在小马扎上,一手一个果子,吭哧吭哧地啃着。
“爹,这么早?”
苏小小疑惑地打了招呼。
“闺女起了啊。”苏承打了个饱嗝,“唉,一想到这些果子再不吃就坏了,我睡不着。”
他边上放着一个沉甸甸的篮子,里头是大虎从果园摘回来的枇杷,一个个肉多饱满,清甜多汁。
大虎摘了不少,是邓安一并送过来的。
奈何家里的几个孩子对新鲜枇杷并不大感冒,苏二狗与也不怎么爱吃,这就剩下了许多。
苏承是经历过饥荒的人,他挨饿受冻长大,无法忍受糟蹋粮食。
苏小小没说“别吃了,吃坏肚子还得花钱治病”。
她想了想,对明显已经吃不下,却还在往嘴里硬塞的苏承说:“爹,你给我留点吧。”
“行。”苏承又打了个饱嗝。
苏小小道:“都给我行吗?”
苏承虎躯一震:“你不会是要扔掉吧?”
苏小小笑了笑:“不扔,我做好吃的。”
苏小小将洗干净的枇杷去了皮与核,橙黄的果肉切成小块,分装进两个钵钵里,一个钵钵放了三勺冰糖,另一个钵钵只放了一勺半的冰糖。
加入少量的清水,等冰糖融化并腌制入味后就能拿去锅里煮了。
由于枇杷容易氧化变黑,苏小小没用铁锅熬煮,而是取出一对紫砂罐子。
文火熬煮,熬到汤汁变少,整罐枇杷呈浓稠状就差不多了。
五斤枇杷,熬了将近两斤的果酱。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