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节
赵向晚立定,敬礼:“是!”
祝康、周如兰紧随其后,齐声道:“是!”
走出局长办公室,三人对视一眼。
周如兰:“许局发脾气的时候好吓人。”
祝康:“向晚你胆子真大,连许局都不怕,还敢指挥他做事?”
赵向晚眨了眨眼睛:“我代表正义嘛。”
再一次听到这句话,三个人一齐笑了起来,笑声爽朗,在走廊回响。
屋子里的许嵩岭听到了他们的笑声,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拿起电话:“汪厅长,是的,我是许嵩岭,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正义,需要大家一起维护。
回到重案一组办公室,高广强丢给他们三块方便面:“饿了吧?赶紧吃吧。”
油炸面饼,开水一泡香气四溢,再加上调料包,对一直饿到现在的三人来说,简直是美味。
祝康拿出三个人的饭盒,很殷勤地帮赵向晚、周如兰都泡上方便面。
赵向晚赞许地说:“挺勤快呀。”
祝康不好意思地说:“你们俩为了我的事奔波这么久,我只是帮你们泡个面,应该的,应该的。”
三个人捧着方便面开始吃。
高广强敲了敲小黑板,所有成员就位。
“滋溜——”声里,浓郁霸道的方便面香味中,重案一组的碰头会开始。
朱飞鹏说:“龚四喜的父母、卢尚武的母亲,都已经在传唤室休息等待,面前状态良好。送他们来的派出所同志我已经把他安顿好,总不好让远道而来的同志马上回去,对吧?”
赵向晚埋头吃面,正吃得起劲,听到朱飞鹏的话,抬起头来:“派出所来了几个人?”
朱飞鹏说:“三个人。”
赵向晚笑了:“没想到,派出所里不服龚所长的警察还不少啊。你让他们安心住下,明天一早和我们一起出发吧。”
朱飞鹏愣了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出发,为什么?”
赵向晚态度很笃定:“指认现场嘛。”
祝康惊喜得连面汤都不喝了:“他们今天一定能认罪?”
赵向晚点头:“必须的。”
祝康对赵向晚有无比的信任,眼中闪耀着崇拜的光芒,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女的,祝康恨不得把她抱起转几个圈:“向晚,你太厉害了!说吧,需要我做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向晚喝了一口面汤,微辣的口感,很舒服。
“先从卢富强开始吧,你去和他说说家里的情况,把另外两个人的辉煌故事好好给他讲一讲。”
人的嫉妒心理,是非常可怕的。
如果利用得好,卢富强将是一把利器,能撕开龚四喜、卢尚武的伪装。
祝康一想到卢富强已经被家人报失踪人口销了户,心里便觉得解气,反手一抹嘴,站起身来:“好,先听听他的想法。”
赵向晚看一眼周如兰:“你去宿舍休整一下吧,让朱飞鹏来参与审讯。”
“好。”周如兰没有矫情推辞。
她奔波了一整天,一身早就粘呼呼的,难受得要命。她先前在金莲湖派出所做档案管理的时候,一心想要来前线搞刑侦,没想到一参与进来就是这样高强度的工作状态,说实话,真累!
不过,赵向晚与祝康不喊苦、不喊累,一心只为早日侦破案件,这种精神让她很感动,她补充了一句:“我洗个澡马上就回来,帮你们整理资料。”
赵向晚微笑颔首:“好啊。”
连卢辉都要在口袋里藏金饰巴结讨好的官家千金小姐,能够与大家在一线奋斗,已经很不错了。
高广强看着赵向晚从刚入职的菜鸟,逐渐成长为颇具大将风度的领羊,内心很欣慰,问她:“向晚,我们呢?你准备怎么安排我们?”
刘良驹也说:“对啊,向晚,你不是要抢时间、抢进度?咱们平行进行,各自分工嘛。”
赵向晚沉思片刻,开始安排每个人的工作。
“老高,你去传唤室和卢辉卢局长聊聊天,给他送包方便面去。他是靠老丈人发家的,和李立民副县长关系很紧张,你可以侧面打听一下他与家人的关系。”
高广强很爽快地回应:“行嘞~”
“刘良驹、黄元德,你们去传唤室和龚大利、孙友敏聊聊天,也送点吃的、喝的过去。让医务室的人去测量一下老人家的血压与心跳,对健康进行评估,免得到时候讹我们。”
刘良驹、黄元德迅速直立:“好!”
赵向晚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哦,对了,老高,龚有霖呢?”
高广强哈哈一笑:“忙忘记了吧?你让我们把他从四季大酒店带回来喝茶,许局说与其打草惊蛇把他请回来协助调查,不如派人跟着。放心,我们和酒店的卢经理打过电话,他们一行有四个人,保证让他们在酒店宾至如归,绝不让他们出去。”
赵向晚问:“一行四个人?是哪四个?”
高广强说:“除了龚有霖之外,还有三个都是三村湾的人,一个叫龚一夏,一个叫龚二秋,一个叫卢尚文。”
赵向晚笑了:“行,你搞个传唤证,把他们都带回来吧。一家子整整齐齐,挺好的。”
高广强道:“那我请示一下许局,让重案三组协助办案。涉案人数太多,咱们一组人手不够。”
安排下去之后,各行其事。
祝康、赵向晚、朱飞鹏三人在审讯室里再一次见到卢富强。
卢富强可怜巴巴在看着眼前身穿制服的刑警,急切地询问:“你们回小湾村了吗?我爸妈还好吗?”
祝康不慌不忙,拿出一个档案袋放在桌上,从档案袋里取出从汽车站派出所带出来的户籍资料复印件。
卢富强目光灼灼,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虽然不知道祝康此举是什么意思,但是卢富强却感觉到心脏跳动得像擂鼓一样。
祝康找出卢富强的资料,念了起来。
“卢富强,1959年生,你是家中老大,底下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对吧?”
卢富强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对对对,是我。”
祝康抬起头,看着眼前卢富强:“你1977年离家出走,再无音讯,十八年过去,就没想到家里会有什么变化?”
卢富强眼圈一红,思乡之情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我,我做梦都想回去的!可是我不敢。我从县城回小湾村,一定得经过酒湾村,龚大壮家那栋青瓦房在太阳光的映照之下亮闪闪的,我害怕!再说了,我晚上做噩梦会拿刀满屋子转,我怕我害了爸妈,还有我弟弟妹妹。”
祝康问:“你连信都没有寄回去过?”
卢富强摇摇头:“前几年我寄过信回去,可是后来我杀了阿霞,我东躲西藏,过得像只阴沟里的老鼠,我不敢写信。”
祝康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以为,你不闻不问,他们就会一直都在原地等你吗?”
卢富强呆呆地看着他,一丝不祥的预感像一双看不见的大手,一把捏住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胸口剧烈的疼痛感袭来,卢富强艰难开口:“他们,他们还在吗?”
祝康看着卢富强苦苦挣扎的模样,内心无比畅快:“你说呢?”
卢富强恨不得跪下来祈求他,可是他身体被束缚住,无法从椅中站起,他只能缓缓举起双手,高高举起,做出哀求的姿势。
他的声音在颤抖,他的眼睛里含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