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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做不到,你有什么资格说爱我?”
费彦霆吓得夺门而出。
玻璃门自动关合,谢知棠讥讽一笑,拍拍肩膀上的灰,拿起车钥匙出去。
。
淮启监狱。
一扇铁门从里面打开。
“辛歌泠,你出狱了。”
一个瘦高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站在铁门前的半截阴影下,看了看骄阳似火的天。
眼眸流露出几分陌生和平静。
视线缓缓落到前方的一辆白色轿车上,车门打开,一个女人从车上下来,红唇微微轻笑,迈着高跟鞋款款走来。
白色套裙剪裁得体,勾勒得她腰肢如柳,长发微卷披在身后,她的长相并不明艳逼人,反而充满知性书卷气,总是让人心生无限好感。
辛歌泠知道她,七年前,她就是因为眼前的女人入狱,坐了整整七年的牢。
下一秒辛歌泠被她整个抱住,温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姐姐。”
—
谢知棠初升高时,考上了宁淳市的重点高中,她爸妈为了方便她学习,全家搬到了重点高中的附近,和辛歌泠一家当起了邻居。
由于两人就读同一所高中,两人几乎每天都会碰面,久而久之熟了起来,但碍于谢知棠家教严格,爸妈不许她结识乱七八糟的朋友,两人也只是每天会点头打招呼的程度。
连朋友都算不上。
高考考完那天,谢师宴结束已经七八点。
谢知棠回去路上被一个喝醉酒的大汉拉到草丛里意图实施侵犯,当时连内裤都被扯下了,若不是辛歌泠路过时恰好摘下了耳机,听到她微弱的求救声,年仅18岁的谢知棠会遭遇什么根本不敢想象。
辛歌泠坐牢之后,大约过了半年,没有见过谢知棠一家过来探过监,以为谢知棠和大多数人一样,视大恩如大仇,怕了,不想和自己沾上关系。
就在辛歌泠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谢知棠时,同年十一月,感恩节那天,谢知棠却突然过来探监。
她开口第一句不是说谢谢,而是:“姐姐我想你。”
言语之间没有半点害怕之意,也没有怕被指责白眼狼而强迫自己过来探监的委屈,她只是平静地诉说这么一句。
当时辛歌泠比她大一岁,定定看她好一会,隔着探监室的玻璃问:“怎么喊我姐姐?”
她们只是点头之交的邻居而已。
谢知棠却说:“因为你救了我,你就是我姐姐,以后我就叫你姐姐。”
从那以后,谢知棠每隔几个月就会过来看她,辛歌泠在狱中闲来无事,每次都同意她的探监,渐渐的,也算熟络。
后来辛歌泠才知道谢知棠每次都是瞒着爸妈过来,不仅瞒着,还在大学兼职攒钱,千里迢迢过来看自己。
谢知棠的大学和淮启监狱甚至不在同一个省份。
辛歌泠认下了她这个妹妹。
淡淡的紫罗兰香水味扑鼻过来,辛歌泠微微抚上她后背,嗯了一声。
。
轿车驶离淮启监狱,辛歌泠坐在副驾,自由的热风不停地往她脸上吹拂,吹得她长发微扬。
“工作还好吧?”她问。
谢知棠往她那边看了眼,瞥到她优越的五官轮廓,带着三分英气,却在她梦里出现过无数次。
听到这话,她不由得回忆起两个小时前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幕。
“挺好的。”谢知棠想到那可笑的示爱,回她,“姐姐有什么打算?”
辛歌泠:“再说吧,我先回去看看我妈。”
谢知棠不知道想到什么,目光闪了闪:“好。”
白色轿车来到一个小区里,辛歌泠望着熟悉的小区门口,面色微微动容,七年了。
谢知棠从车尾箱抱出一个正方形的盒子,和她一同上楼。
楼道有了岁月的痕迹,辛歌泠来到一扇镂空铁门前,拍了拍。
不一会,里面的木门被人打开,一个黑白灰头髮的中年妇女不敢相信地僵在原地。
“妈,我回来了。”辛歌泠将她那一头黑白灰相间的头髮纳入眼底,再冷静的面容也忍不住鼻尖发酸。
“歌泠——”林怀兰眼眶通红,颤着手急忙打开铁门,抱住她的女儿。
辛歌泠也用力抱住这个消瘦的中年妇女,抚着她的头,摸着她粗糙发白的头髮。
她们是单亲家庭,辛歌泠10岁的时候,林怀兰被她的丈夫酒后家暴,作为一名教师,林怀兰一开始还会为了孩子忍,为了教师的尊严忍气吞声,直到后来对方越来越过分,甚至出轨,全然不顾孩子和脸面,林怀兰才受不了带着辛歌泠离婚。
一个人独自把孩子拉扯大。
可就是这样坚强的母亲却还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关进牢里整整七年。
“妈,我们先进去。”辛歌泠稍稍松开她。
林怀兰哽噎点头,“好,妈正要去接你……”说着准备拉着女儿进屋,余光却瞥到门外站着的谢知棠。
谢知棠察觉她的目光,淡淡一笑:“阿姨好。”
辛歌泠边搂着林怀兰进屋,边问:“这些年身体怎么样?”
林怀兰冷漠地从谢知棠身上收回目光,从老式冰箱旁拿起一个淡雅青的暖水瓶,瓶身还印着红、粉、白三朵牡丹。
倒了一杯水出来,热切递给她的女儿:“歌泠,口渴了吧,喝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