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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郁用力地,万分眷恋的抱住了吻过自己的鹿昭。
她的心跳随着海风的灌入不断加速着,每一下都让她产生一层更浓与的贪恋的渴望。
相比于鹿昭的张弛有度,盛景郁的回应更加的急促。
她不断纠缠,不断汲取,就好像她们已经很久没有接吻了似的。
可是能有多久呢?
不是今天早上还互道过早安吻的吗?
反问从盛景郁的脑袋里闪现,她这么想着,微扬起的视线突然卡了一下。
就像是原本运行顺畅的程序忽然遇到了连接不畅的线路。
似乎是察觉到了盛景郁这一瞬的分神,鹿昭轻咬了她一下:“不专心。”
“我唔……”
盛景郁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开口想要解释,接着就被鹿昭的唇堵了回去。
似乎是在惩罚自己的不专心,这人的吻也比刚刚要用力了很多。
荔枝一颗一颗的撞击在盛景郁的口腔,接着海风将她承托起来,宽松的拖鞋滑下了她白净光洁的脚,如玉般雕琢过的脚踝摇晃着抵过对面人故意宽松的工装裤。
没有关严的玄关鞋柜发出一声轻响,盛景郁的腰抵在了柜子的边沿上。
这人的柔韧性是从小就练起来的,鹿昭每侵略一度,她的腰就向下弯去一度,直到昏黄的小灯将重迭的影子打在门侧,脚踝不得不通过勾住什么来保持自己的平衡。
轻盈的裙摆不堪重负,施施然顺着挑过的手指飘落了下去。
挂在衣服上的雪抖落在地上,热气将积攒的白色融化成水,柔白的日光落在瓷砖上,却是一片分不开的乱糟泥泞。
长长的吐息在玄关门口凝成白雾,随着人起伏的胸膛忽上忽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缓过神来时就看到房间里铺满了热意旖旎,盛景郁感觉这鹿昭的手指蜷在她掌心,呼吸也随着她的轻揉,一下一下的放缓。
温存着,鹿昭就又俯身过去吻了她的唇,接着在她耳边道:“我要走了。”
这话来的太过突然,盛景郁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来不及平复气息,就这样看向鹿昭,问道:“你要去哪里。”
“去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鹿昭说着,手慢慢的撤出盛景郁的手掌,“那里有很多很多好吃的草。”
这话来的似曾相识,盛景郁觉得好像在什么时候鹿昭也这样跟自己说过。
而她也做出了跟当时一样的反应,她不允许她离开,伸手重新抓住了她:“我可以……我可以给你的,你要什么样的草我都会给你的……”
可鹿昭却还是摇了摇头:“你给不了我。”
那琥珀色的瞳子衬着窗外的雪景,覆着一层凉薄。
鹿昭的唇瓣泛着充血的殷红,吐息略过唇角湿润,话比寒冬:“我不爱你。”
这话就像是一根针,狠狠地刺进了盛景郁的耳膜。
她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被鹿昭捏在了手里,她的每一个字都咬在这颗心臟上,尖齿刺的羸弱的器官满是破洞,每一口呼吸都来的困难。
“……!”
房间里沉沉寂静,盛景郁像是缺氧一般兀的喘息一口。
接着睁开了眼睛。
那灰银的瞳子在昏暗中格外明显,泪水折射着隐隐的光亮,于黑暗中清晰可见。
潮湿的感觉包裹着盛景郁的侧脸,眼眶不堪重负,放任泪水沿着她的眼角滑下,洇湿了枕头。
她又做梦了。
她又一次梦到自己跟鹿昭生活在一起的画面。
也又一次梦到鹿昭对着自己的眼睛,告诉自己“我不爱你”。
即使是这样,盛景郁还是没有办法面对“鹿昭”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她一次又一次的梦到她,却一次又一次的因为太过心痛,问出“为什么”就蓦地醒了过来。
她修炼了二十九年的冷静克制,也不过如此。
骤缩的瞳子似乎适应不了房间里的干涩,沉沉闭了闭。
接着盛景郁感受到了太阳那在窗外天边擦过一丝亮意,都说冬日的夜晚是最短的,可她还是觉得难捱。
已经回来很多天了,盛景郁还是觉得自己就好像水土不服一样,无法适应这里。
明明这个地方才是她从小长起来的地方,这片土地也温度适宜,也远比a市要暖和。
可每天每次睁开眼,盛景郁想要看到的,永远都是那幢红色洋房里房间。
不是现在简单的陈设装潢,不是自己过去追求的像时间停止一样的安静。
而是繁杂的,让人有一种吵到眼睛的奢靡,尤其是她没天睁开眼就可以看到的欧式雕石膏窗户,还有在它后面簌簌摇晃的香樟树。
从a市回到南城,盛明朝并没有切断盛景郁跟外界的联系。
她可以联系得到陈安妮,联系得到宸宸,联系得到周焕音,也从她们口中得知鹿昭在圣诞那天停了几天工作后,但现在又继续正常进入跨年晚会的排练工作中了,甚至宸宸昨天还给自己偷拍了鹿昭的彩排视频。
所有人都联系得到鹿昭。
除了她。
“我不爱你。”
梦中的鹿昭亲口说的那句话到现在还没有消失,久久回荡在盛景郁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