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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子的味道愈发明显,肆意在房间生长的藤蔓写满了不可控制。
而鹿昭就站在失控的中心,每一支打着卷的螺旋都在向她探去,像是要将她捆留下来。
在没有办法用语言沟通的情况下,眼睛成了唯一的窗口。
缓解的疼痛依旧延绵的贴在盛景郁的脖颈后方,眼眶里是不受控制沁出的水光。
她就这样抬头注视着鹿昭,虹膜纹路将平铺的水光揉碎,在灰银的底色下倒映着楚楚可怜的模样,无声的要鹿昭不要离开。
而鹿昭刚刚还坚定着的心一下就被戳穿了。
日光从她头顶落下,将视线里的画面点亮的清楚。
所以她也看得到盛景郁想对自己说的话,也感受得到她对自己的这份需要。
她的每一个眼神,表情,都在写着她需要自己。
鹿昭想,她是应该离开的。
她是应该转身去给盛景郁找抑製剂的。
可盛景郁的手就这样抓着她的衣角。
好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做到这样,青筋透着冷色,盘桓在瘦削的手背上,紧攥着的指尖也因为碾压而泛着粉色。
鹿昭正半蹲在原地,甚至觉得此刻的盛景郁哪怕是自己不注意站起来,都会把她带倒。
可她由不得不起身,理智拧紧了弦,在她脑海中不停的催促她。
“老师,就放开一下,我去给你拿抑製剂,很快就回来。”鹿昭尝试着,跟盛景郁商量,语气也带着这些日难得的温和。
房间里吹动的风与天台上的风相差极大,可被撩动的发丝还是扯动了紧绷的神经。
于是那隻担心鹿昭会起身离开的手握的更紧了。
无动于衷,盛景郁还是抬头看着鹿昭。
鹿昭的声音再温和又如何,她还是听到了“放手”,知道她要离开。
思绪断断续续,连接起来的困难。
但是就是这样,盛景郁依旧不要,潜意识总是在总结过去的经验,所以她隻觉得鹿昭在用缓兵之计哄她,这个人离开就不见自己了,她会换别人来,让别人给她注射抑製剂。
可她需要才不是什么抑製剂。
她要这个人,她要鹿昭在她身边。
能缓解她腺体疼痛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信息素,而是鹿昭。
盛景郁并不喜欢跟人接触,可她的身体还是一点一点的靠在了鹿昭的肩头。
像是试探,又或者道德的裹挟,那微张着的唇瓣就这样凑在了鹿昭的身边,吐息沉沉而灼热,每一声都随之落在她靠着的手臂与肩头。
如果不跟盛景郁产生接触,她的心就还是坚定的,她的大脑就还能被理智的程序占据着。
可这费力勉强维持的理智,还是被盛景郁靠过来的动作打破了。
就那么轻轻的靠过一下。
热气吻过她的唇瓣随之在鹿昭锁骨处的微凹聚集,鹿昭整个人就僵住了。
心臟跳的不在节奏上,四处警报声高喊。
理智偏执的举着旗子警告鹿昭不要心软,可感性却早乘着热气偷偷的占据了大脑。
只是那样一个眼神,鹿昭的心一下就软了。
理智被她驱使着调取她学过的知识,因为只是引起了oga的发热期反应,还不是算是完全的发热期降临,相对来说好处理,除了应对发热期的那些手段,alpha单纯的释放信息素满足oga的需求也可以。
盛景郁跟其他oga不同,她没有别的alpha,她只有自己。
鹿昭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庆幸她知道了盛景郁的秘密,只是在想到这件事的时候心里没有过去那样别扭了。
“得罪了,老师。”轻声的,又像是在积攒力气,鹿昭的声音落在了盛景郁的耳边。
这声音扫过了盛景郁垂在脸侧的碎发,搔挠着她的耳朵痒痒的。
而就在盛景郁将自己的注意全都放在自己的身体感受时,接着她就感觉自己整个人忽的腾空了一瞬。
视线里的东西似乎有了重影,迅速的下落。
盛景郁此刻的感觉是混乱的,所以也没有等到失重感衝上她的头顶,她就感觉自己被手臂稳稳的托住了。
或者换一种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她稳稳的坐在了鹿昭手臂上。
她的膝盖就这样抵在鹿昭的腰上,每一下呼吸她都能感觉得到,更遑论盛夏的温度轻而易举的交迭涤换。
心臟的跳动更加剧烈了,咚一下咚一下的钟声响彻了盛景郁的心野。
她无比喜欢鹿昭此刻抱着她的样子,这样的亲密她已然阔别许久了。
被牢牢抱着的感觉让盛景郁不安焦灼的心重新平复了下来,因为感觉到了安心,所以紧揪着的手松的也自然而然。
这是盛景郁第一次以俯视的角度注视着鹿昭,原本精简的脸庞瞧上去有些圆润,眉眼依旧锋利,却是倔强的可爱。
倒更像一头小鹿了。
正这么想着,盛景郁的视线中就出现了门的边框。
她慢慢挪着自己沉重的脑袋,就看到鹿昭抱着自己正朝门口走去。
下意识的,盛景郁以为鹿昭要把自己丢出去,原本放松的手更加紧的搂住了鹿昭的脖子。
“咳咳咳……”被那么紧紧一勒,鹿昭不受控制的就咳嗽了出来。
她就这样抬头看向盛景郁,眉宇间有些不解,“老师你这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