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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刚刚盛景郁拒绝自己那样。
鹿昭有些害怕盛景郁会觉得自己烦,声音比之前都要柔一些:“我专门试过了,现在的口感正好,不会烫手了。”
像是抓到了什么关键字,盛景郁落在杂志上的目光微顿了一下。
她蓦然转头看向鹿昭,视线中出现了一双小心装着期待的瞳子。
刚才鹿昭跟别的oga说笑着的对话重新过了一遍盛景郁的耳朵,她看着面前这人主动捧过来给曲奇饼干,也说不上哪里对了,可就是那刚刚她给自己评价的那种“别扭”,倏然在心口消散了。
杂志被放在了膝上,盛景郁很是平静的拿起了一块曲奇:“谢谢。”
虽然盛景郁的比划是礼貌的客气,却全然没有了那种疏离感。
鹿昭眼睛里的期待一下子迸发成了灿烂的欣然。
她笑着,对盛景郁道:“不客气!”
没有距离的熟稔的口气跟刚才与空姐说话时完全不同。
黄油的味道融化在口腔,细腻的椰子荡起了一阵海风。
盛景郁略略垂了下眼睛,似乎也从中察觉对比出来了什么。
放在膝上的杂志终于被单隻手翻过了页。
盛景郁不紧不慢的吃着曲奇饼干,这期杂志里原本晦涩难懂的乐理文章知识,似乎也变得容易读懂起来。 。
由于起飞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飞机开到私人小岛的时候已经快接近次日清晨了。
时间真的是有些晚上了,连擅长熬夜的鹿昭都有些扛不住,在管家带着她们两人来到各自的房间后,鹿昭跟盛景郁简单的道了声晚安,便拖着沉重的脚步一头扎进了柔软的床上。
看着对面的门被关上,盛景郁这才从门口走到了她的房间,顺便拿出了不断在震动的手机。
从刚才一下飞机开始,她那贴着口袋的腰际就不断传来消息震动,她都不用想,也知道发消息的人会是谁。
绿色软件上的红色标记格外显眼,盛景郁撇过那两位数的数字提醒,不紧不慢的点开了软件。
除了陈安妮发来的两条进度汇报,剩下的全是周焕音给盛景郁发来的消息。
【说,你这些天去哪里了!怎么哪次都联系不上你!】
【你说你突然宣布隐退就算了,还特意给我发消息说有缘再见!我知道你这是在乎我,特意告诉我一声,可你知不知道,我被你这句话吓得有多厉害啊!】
【苍天啊,我被你这个无良渣女骗的好惨!我天天担心你,吃不下睡不着的,你居然在这个时候带着我的学生坐私人飞机周游世界了!】
【景韵啊,我好苦的命啊!亏我还拿你当朋友呢,你就这样对我!你对得起我吗!呜呜呜呜呜呜……】
……
周焕音的消息像连珠炮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朝着盛景郁轰炸而来。
盛景郁知道周焕音打字很快,却还是为她这惊人的手速拜服,甚至还发现她这一连串下来,连个错别字都没有。
想来也是自己这次真的有点对不住周焕音,盛景郁无奈,回道:【问吧,我能回答的都回答你。】
凌晨,世界昏暗又寂静,周焕音打字打累了,捧着手机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可忽的那逐渐垂下的脑袋被亮起的手机灯光照的明亮,仿佛垂死病中惊坐起,周焕音看着新收到的消息,瞬间睡意全无,手指飞速在屏幕前划动。
【为什么突然隐退!】
【这些天你消失去哪里了!】
【鹿昭是你什么人!】
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盛景郁收到了来自周焕音的三个叹号。
佩服之余,盛景郁默然沉了口气。
当初她宣布隐退,想采访她获得一手消息的记者络绎不绝,陈安妮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
可她并不想回应。
腺体压迫声带,看起来并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病情。
可对盛景郁而言,这却是她最不能被说出口的事情。
她不愿意告诉别人这个,甚至于连自己生病了这件事也不想透露。
所有联系陈安妮的人都信心满满的要撬动盛景郁,他们蜂拥而至,却又一个个悻悻离开,无一例外。
所以盛景郁也没有都回答周焕音,隻道:【鹿昭是我的学生。】
周焕音看着这行字皱了皱眉,像是不满,像是困惑,但忽然间又释然的放开了。
她的许多疑问在一瞬间好像都说得通了,手指敲得激动:【所以陈安妮是你派去的!】
【今天的事情也有你的手笔对不对!】
【厉害啊景韵,真是护犊子也能护的滴水不漏。】
这么串联着,周焕音顿了顿,感叹中掺杂着自恋:【啊……有点嫉妒鹿昭了怎么办,不仅有我这样的老师,还有你这样的老师。】
盛景郁略垂了下眸子。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种占有欲,只是隐隐看着周焕音这句话有些不悦,手指敲击屏幕的声音也有些冷:【她是我的学生。】
周焕音愣了一下,对盛景郁这个态度有些意外。
不过她的意外却不是因为盛景郁这句话的霸道,而是她知道盛景郁最是无欲无求的人,也正因如此,她如果有什么非常重视的东西,就会有着远超乎其他人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