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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节

 

这就是因好大喜功而造成的工程质量不达标了。

赵含章看了一眼他的笔记,颔首道:“我让御史再查一遍,确认其郡县的其他政策举措,到时候我来处理。”

傅庭涵应下。

他往外看了一眼天色,问道:“李班和李骧走了?”

“嗯,我与他们初步谈了谈,明日带他们进宫去见皇帝,”赵含章顿了顿,和傅庭涵说起私事来,道:“我来找你,是因为我发觉疏忽了一件事,我忘记给弘农公主准备公主府了,让他们夫妇二人住在你那里本来也没问题,但我记得你现在住在主院,收拾出来的长松院虽大,却距离中轴线极远。”

赵含章叹气道:“这个时代和我们那个时候有些不一样。伦理上来说,父母在,子女不应该有私产。”

傅庭涵:“实际上真的如此吗?”

赵含章大笑起来,摇头道:“当然不是,不论哪个时代,实际上做的事和规矩都会有出入,子女要尊重孝顺父母,父母掌控子女,只要他们在,子女不远游,没有私产,这只是一种伦理上的期望,既然是期望,那就说明基本上实现不了。”

“但实现不了,人们行事还是会向它靠拢,所以即便那宅子是你的,如果他们提出来住主院,那舆论就会站在他们那边。”

傅庭涵随性,皱了皱眉道:“罢了,反正我们也不常回去住,他们想住就让给他们吧。”

赵含章又没忍住笑起来,摇头道:“你啊,就是图省事,但你不知道,这不是谁住主院的问题,而是,这个家的话语权归谁的问题。”

傅庭涵蹙眉:“他们还做不了我的主。”

“他们是做不了你的主,但他们可以给外面的人一个印象,他们可以做你的主。”赵含章往外看了一眼,确定外面只站了曾越和听荷,这才和他道:“你不知道,弘农公主回洛阳对朝局有多重要。”

傅庭涵一脸迷茫,“她……只是一个公主而已,记忆里,她虽然一直维护晋室正统,但很少能参与到朝政中来,她对朝政的影响应该在你的可控范围内吧?”

“是在可控范围之内,但影响力可不止是一点而已,”赵含章道:“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不仅是晋室公主,也是你母亲,是我的婆母。”

“你不知道,她一直在为晋室奔走,”赵含章递给他一沓纸,“这是汲先生找出来的,当年她在长安时,她便出面请求士绅富商出粮赈济粮荒的百姓,所得虽不多,但受她恩惠活下来的百姓也不少。”

“东海王掌控朝政时,她受傅祖父的嘱托在长安奔走,陆续为先帝招兵买马,提供粮草,可以说,后来先帝能养得起一支亲兵,她有一份功劳。”赵含章本人是很敬佩弘农公主的,她的父亲被毒死,母亲也死得凄惨,她和随后上位的怀帝只是叔侄关系,其实并不怎么亲近。

这个晋室破破烂烂,四处漏风,她的叔伯兄弟和皇室亲戚们为了权势打得脑袋出屎,她却一直努力奔走,想要把它缝补起来。

要知道,她在长安都朝不保夕,不然傅庭涵怎么会出走回洛阳搬救兵?

她的资产一点一点变卖,最后连下人和护卫都要因为缺少银钱而遣散去不少,都这样了,她都还省吃俭用的把钱拿去招兵买马,再给先帝送回去,只希望他能管理好国家。

先帝罹难,匈奴和石勒大军南下,天下大乱,她自己都不知道明日是否还能活,不朝江南逃,却跑去蜀地找援军,想要再救一次晋室。

弘农公主如此,她怎会将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婆母对待?

赵含章让赵信把他们请回来也不止是为了傅庭涵而已,也是为了自己。

“是我之前疏忽,公主如此尊贵,她应该有自己的公主府的。”赵含章道:“我会和小皇帝说,让他赏赐公主府,这样你们母子分开也可以自在一点儿。”

傅庭涵:“公主府需要修缮吧?你有钱?我是说,国库有钱?”

赵含章就叹息道:“挤一挤还是可以有的。”

傅庭涵沉默了一下后道:“成亲以后我们会住在新宅,傅宅基本空置,为什么不把傅宅改为公主府呢?更换户主的名字而已,能节省下来一大笔钱。”

赵含章冲他笑了笑,“不至于此,都是朝廷功臣,汲渊明预等人都有朝廷封赏的宅子,你自然也要有,将你们母子看做一起,不止是委屈了你,也屈辱了弘农公主。”

她道:“弘农公主自有功绩,不从赵家军的角度,只从大晋国的角度来说,她当得这一份赏赐。”

婚礼不同

赵含章起身去端来一个棋盘,直接抓了一把白棋铺在棋盘上,道:“而且,这不仅是封赏的问题而已,我们都准备好了,过完年,各地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百废待兴,处处是商机。远的不提,就一项,粮种!”

“你知道粮种的利益有多高吗?那怎么选粮商呢?有利益便有相争,到时候他们会找各种各样的官员使劲,我会尽量公平,但我的公平也是建立在我能得到的信息上。”赵含章道:“而我想要得到更多,更真实的信息,除了我自身的情报网外,我还需要外部的上谏。”

“要想听到不一样的声音,就要有不一样的利益团体出现,”赵含章开始往棋盘上放黑棋子,“这,就是不一样的声音。”

傅庭涵看着棋盘,问道:“那你是白棋一边的,还是黑棋一边的?”

赵含章捏着棋子笑道:“我为什么要做棋子?我是执棋手。”

傅庭涵垂眸看着依旧占据大半棋盘的白棋,突然福至心灵,抬头问她,“这些白棋是不是有相当一部分是赵氏的人?”

赵含章挑眉,抬头冲他一笑,不言而喻。

傅庭涵明白了,想起他曾经听到的话,问道:“所以,赵氏是外戚,还是傅氏是?”

赵含章:“那要看具体情况了,哪边有利我选哪边。”

说到这里她一顿,问傅庭涵,“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傅庭涵倒是不介意,毕竟他和赵含章利益一致,他并不在意冠名权,都是他的孩子不是吗?

不过,听赵含章的话音,他也有了猜测,“你似乎更倾向于赵氏为主,我以为国家建立之后,以现在赵氏的力量,怕是会成为你的掣肘。”

“那要看怎么用了,矛盾都是相对的,有弊就有利,如果赵氏是外戚,他们利益和皇室的差别更大,斗争自会更大,但如果他们作为宗室,和皇室的利益是不是大体重合了?”

傅庭涵恍然大悟。

赵含章看了一眼天色,和他道:“我知道你紧张,要是不想和他们相处,今晚就留下吧,派傅安回去传话,就说国事繁忙,暂时回不去了。”

世俗的规矩是要遵守,但她有资本让他随心一些,不必那么为难自己。

傅庭涵想了想后摇头,“算了,我还是回去吧,他们刚到洛阳,还有许多事要忙呢,我们的婚礼也没几天了,有些事情也需要和他们通气。”

这一次婚礼和世俗的婚礼不太一样,他得提前和他们谈一谈,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也能免去他们和赵家,赵含章的一些矛盾。

傅庭涵本人还是有些紧张的,那是陌生的两个人,他只在记忆中隐约看过他们的脸和身姿,对他们所有的了解都来自于那朦胧的记忆。

这就和通过一台花屏的电视注视着两个人,情节断断续续,然后有一天,电视里的人出现在了眼前,告诉他,他们是他的父母。

而他现在要和他们谈的事事关自己的终身大事。

父母早早过世,只有和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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