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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节

 

赵含章道:“如何不行?明先生,你就让你的人盯紧了刘乂,汲先生,你就让你的人悄悄地去接近刘乂搞事情,各人做各人的事情,时不时的互通有无一下便可,完全没必要为了一个目的就否了另一个目的嘛。”

汲渊露出笑容:“女郎说的有理。”

明预:“有理个屁,现在使君也住在皇宫中,万一他们造反伤到使君怎么办?”

细作

想在皇宫里造反可不容易,现在平阳皇宫里全是赵含章的人,就连内侍和宫婢都是经过挑选的,她宁缺毋滥,宁愿让亲兵在身边听吩咐,也不愿意用不能保证安全的宫婢。

傅庭涵身边更甚,不是他们的人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就是走在皇宫里,内侍和宫婢也碰不到他的人,安保等级都越过了赵含章。

明预到底是被赵含章和汲渊说服了,双管齐下,他盯着刘乂,以防他害人;汲渊则派出细作接触刘乂,以打探匈奴内部机密。

别说,汲渊还真把人插进去了。

他手上有一个庞大的情报网,他直接启用了原本安插在平阳城的细作,人不多,但可以作为一个引子,将更多的人手带进去。

近黄昏时,收到命令的钟曜就扯上邻居呼延平,拉着他一起去皇宫吊唁。

呼延平一被招呼就走,还把他两个儿子给带上了。

他气势汹汹的往皇宫的方向走,看到大街上已经有店铺开门做生意,立时忿忿,“陛下被赵贼所害,这些人不想着报仇,竟然还有心思在陛下新丧时做生意,简直狼狗不如。”

他大儿子走在他身侧,忍不住道:“阿父,外面都说陛下是自己病死的,赵含章不仅没动手害陛下,还招太医想要救回陛下呢。”

“放屁,要不是她攻打平阳城,陛下会无心养病吗?陛下就是被赵贼害死的,说不定是被她活活气死的。”

一想到这点,呼延平就心酸不已。

但呼延文和呼延武兄弟俩这两日一直在外面跑,公告看了一张又一张,即便这里面有赵家军糊弄人心的成分在,可也有几分真实。

何况俩人都已年满十四,正是筹谋差事的时候,他们认识几个士兵,上一层的机密他们不知道,但军中的一些内幕却还是有所耳闻的。

俩人又是最正义,思想最活跃的年纪,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认知,会自己思考了,“要我说,陛下就不该在此时发兵攻打晋国,他既生病,那就该好好的养病,何况我们平阳城旱灾严重,并州和冀州更是受蝗灾影响,我们日子本就艰难了,此时发兵,更是难上加难。”

他道:“陛下此举分明是好大喜功,他既攻打晋国,那便该知道,晋国会反攻,说不定就破了平阳城呢?”

“兔崽子,你当陛下打晋国是为了什么?”呼延平愤怒道:“还不是为了我们,并州和平阳受灾,大家都要活不下去了,只能打晋国!”

“陛下是为了我们死的,你们不说感恩,以命相报,竟还在这里非议陛下!”呼延平想要伸手揍他们,钟曜连忙拦住他道:“大街上呢,闹起来不好看。”

他左右看了看后道:“赵家军都警觉的很,你就是有意见也小声些,被抓走就不好了。”

呼延平这才收敛。

钟曜对呼延文道:“不管陛下此举是否正确,他的确是为了我们好,要是能打下晋国,我们便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哪里还怕旱灾蝗灾?”

呼延平立即点头,“就是的!”

“所以我们不能坐视皇子落难,得回报陛下一二,”钟曜道:“北海王被擒,现在是为了给陛下办丧礼,所以赵贼才没有处决大王,但等丧礼结束,大王不知要受何等的委屈。”

呼延平一听,眼泪就又占满了眼眶,“钟兄弟,你聪明,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钟曜低声道:“我们这次进宫吊唁,想办法和北海王说上话,等丧礼一结束,我们就把北海王偷出来送走,这样就算是立刻下去见陛下了也无悔。”

呼延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立即应下。

一旁的呼延文一凛,脊背发寒,他连忙劝阻道:“父亲不可啊!”

他不悦的看向钟曜,道:“钟叔,赵含章能以帝王之礼下葬陛下,投降的大臣一个都没死,赵家军进平阳城后也秋毫无犯,可见她是个仁慈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会杀害北海王?”

“而且我听说北海王与她关系甚好,还是好朋友呢,这样赵含章更不会杀他了。”

“什么好朋友,那都是假的,”钟曜道:“你会杀进好朋友家中,害死他父亲,抢占朋友的家和财产吗?”

当然不会,可是……

呼延文张了张嘴,觉得这个比喻不太对,赵含章和北海王之间并不是单纯的友人,他们还有各自代表的国家呢。

可他还没想通,不知道要怎么把心中所思转成道理说出来。

一旁的呼延平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大郎,你到底是匈奴人,还是汉人,是汉国人,还是晋国人?你怎么总是替赵含章说话?”

一直沉默的呼延武就扯了扯哥哥的袖子,和他道:“阿兄,你别说了,阿父说不过你,但他打得过你。”

呼延文就不吭声了。

呼延平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他们往皇宫大门去。

进入皇城,路更加的宽敞,人也更多了。只是没有外面的喧闹,大家都很安静,只匆匆的往皇城外走,或往皇宫大门走去。

道路两边有严阵以待的守卫,五步一人,目光锐利的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过。

就是桀骜不服的呼延平在他们的盯视下也不由微微低下头颅,避开了他们的视线。

呼延文留意到了,心中哼哼,他就说嘛,阿父也不是那么理直气壮的,不过是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他是父亲,所以可以强势,可以凌驾在他们上面,所以可以不讲道理。

呼延文心中抑郁,堵着一口气的走到皇宫大门前。

大门前后分了两排,左边是从里面出来的,右边是从外面进去的,不论是进去还是出来都要检查。

男的由守卫和内侍检查,女的由宫婢和女官检查。

不许携带武器进去,也不许从里面带出宫里的东西。

检查过后,连他们的姓名和户籍都不问,直接挥手放行,其爽快,好像他们进的不是皇宫,而是一座城而已。

说真的,呼延文从未进过皇宫,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是这样进宫的,只要说一句,他们是来吊唁陛下的,竟然就进去了。

自信

呼延平也是第一次进宫,他面上不显,其实心里很紧张的,所以用力的挤在钟曜和大儿子之间,恨不得贴在钟曜身上。

尤其是去灵堂需要走一段长长的台阶,台阶两边都是手持长矛或者大刀的守卫,目光之坚利尤甚刚才皇城大路上的守卫,呼延平亦步亦趋的跟着钟曜,整个人差点儿趴在他身上。

钟曜:……如此色厉内荏,能做好起哄的事情吗?

这一刻,钟曜对自己的眼光产生了怀疑。

倒是一旁的呼延文武兄弟两个昂首挺胸,一脸严肃的往上走。

还未靠近大殿便听到里面一片哭声。

赵含章没打算继续用平阳皇宫,也不忌讳这点,所以直接把刘渊的灵堂设在正殿。

前来吊唁的人都跪倒在地,冲着正中的棺椁嚎哭出声,刘渊的儿子中只有刘乂一人在,他身穿孝服跪在灵前,因为连着哭了六天,这会儿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不过脸上依旧悲痛。

呼延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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