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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节

 

赵含章挥手道:“天下未平,何以成家?此事不急。”

此时并不需要他们用婚事做什么,而他们本身也不急着成婚,尤其她今年才十六,哦,还未满十六呢。

所以不急。

饶是汲渊,听见她这理由也忍不住顿了一下,然后问道:“女郎觉得天下何时能平?”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她长叹一声道:“除非改换天地,不然很难平定战事啊。”

晋国烂到根了,就算出一个明君,在群狼环伺的情况下,明君拿不到权利,那也是白搭。

当今皇帝难道昏聩吗?

他并不昏,甚至有些才干和心机在身,品德也过得去,奈何他无权啊,降服不了东海王和众多朝臣,那他就只能是个傀儡罢了。

可大晋这样的局势,有一说一,就是赵含章自己在他那个位置上也很难从群狼手中夺权。

夺过来的权利总是不稳当的,不如重新建立。

肥沃的土地上长着一棵烂到根里的苍天大树,烂根已波及大半,最好的办法其实是挖掉树根,重新种一株树,让新苗重新生长起来。

赵含章正想得入神,就听汲渊幽幽地道:“所以女郎这是想要一辈子不嫁娶吗?”

赵含章回神,忙笑道:“先生误会了,这天下说不定很快就安定……好吧,我觉得我年龄还小。”

汲渊这才满意,想了想后道:“也好,女郎心中有数便可,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这时候豫州还未安定,赵含章一人牵扯甚多,此时一动不如一静。

不过……“您可要和大郎君多亲近些,傅中书在朝中为官,现在可谓是陛下心腹,大郎君更是对您助益良多。”

赵含章:“……我知道,先生,您突然这么说话,让我有一种我要做负心人的感觉。”

“只望女郎和大郎君互不辜负。”

赵含章:“我是那样的人吗?傅庭涵更不是了。”

“我自然知道傅大公子不是那样的人。”傅庭涵不是,只是他们女郎过于跳脱,他有点拿不定主意。

等汲渊见识过火药之后,他对赵含章和傅庭涵看得更严实了,时不时的就提醒赵含章一句,“女郎,你也许久没见过大郎君了,不如去看看大郎君。”

赵含章:……早上一起吃早饭来着,这才分开不到两个时辰呢。

赵含章没想到她会在未满十六岁的时候体会到被催婚的感受,她一脸无奈的道:“汲先生啊,我和庭涵的婚事是不会有变故的,你无须如此。”

汲渊:“我自是相信女郎和大郎君的,但婚姻想要和睦,还需用心经营,今日事少,女郎自回陈县还未曾出门逛过,不如今天就约上大郎君出门走走?听说外头有不少好吃的。”

本不想出门的赵含章一听,改了主意,颔首道:“也好。”

汲渊叮嘱道:“春光烂漫,换身好看些的衣裳。”

赵含章快步远离汲渊,催恋爱的汲先生真的是太可怕了。

听荷为赵含章选了一套青蓝色的素色衣裙,她还在孝期,这两年做的便服都以素色为主。

“女郎,我已让人去请傅大郎君,等您换好衣裳刚刚合适。”

赵含章点点头,但换好衣服还是大踏步往傅庭涵的院子走去,听荷忙跟在后面疾走,“女郎,女郎,走慢一些,这是曲裾……”

赵含章便放慢了速度,到了傅庭涵院子里,只见前来叫人的丫鬟正在窗前焦急的等待,傅安拦在她面前。

傅安看到赵含章,吓了一跳,连忙迎上去跪下行礼,“女郎,我家公子正入神,他不许我们打扰,所以……”

赵含章挥了挥手,不在意地道:“无妨,你们都退下吧。”

傅安这才起身让到一旁。

傅庭涵估计是为了光线,特意让人把书桌放在了窗边,他正提笔坐在窗前,眉头微拢。

赵含章就好奇的探头去看,想要知道他在头疼什么。

只见他面前摊开的纸上是一幅刚开头的地图,她愣了一下,更靠近了些,“这是南阳国的地图?”

一直眉头微蹙的傅庭涵这才看到她,他在一旁的稿纸里找了找,找出八张地图递给她:“这是我在鲁阳县根据县志和州志画出来的,我想将它们合起来,这样能形成整个南阳国地形图。”

“但不知是州志记录有误,还是现在的道路变更,州志没有记录,合起来的地图有些地方出错了。”

赵含章仔细地看了看他的图,略一思索后道:“仅靠你一人,想要走遍豫州堪舆地图是很耗费时间的,这样,我下令让各县绘制本县地图上交,然后你再根据地图绘制如何?”

傅庭涵:“可能图不会很准确,但现阶段来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赵含章立即叫来听荷,“你去前面找范颖,让她拟令。”

傅庭涵笑着把笔递给她,然后随手拿过一本书给她垫着写手令。

手令写完,赵含章随手取下荷包,从里面取出自己的私章盖上,随手将手令交给听荷。

听荷领命而去,赵含章就冲傅庭涵笑嘻嘻地道:“你还要画吗?”

傅庭涵这才发现她今日穿的不一样,他忙将书收回压住地图,摇头道:“没有头绪,暂时不画了。”

赵含章就伸手去拉他的手,笑容灿烂,“那你快出来,我们出去玩。”

傅庭涵抿嘴一笑,起身绕过,从门口出去。

此时天气还有些冷,尤其是风一吹,极易受寒,傅安忙跑进屋里拿了一件披风出来。

傅庭涵见了脚步一顿,和傅安道:“把含章留在这儿的那件披风一并拿来。”

“不必,”赵含章道:“听荷已经安排好,我这会儿也不觉得冷。”

赵含章拉住他的手就大步往外走,“我们快走,正是吃午饭的时间,不早些出门,一会儿吃饭要等很久的。”

傅庭涵笑问,“你想去哪儿吃?”

“听说这几个月陈县新开了好几家酒楼饭馆,我们都去闻闻味儿。”

傅庭涵不由失笑,“那是需要早点儿出门。”

好熟悉

听荷把手令送给范颖,已经提前一步在门外候着了,见赵含章走来,忙抱了一件披风小跑上前给她披上,“女郎,我都打听清楚了,新开的几家酒楼饭馆里,有一家叫悠然居的,里面亭台楼阁,甚是雅致,好多文人墨客都爱去那里饮酒吃饭;有一家叫珍馐楼的,听闻他家的炒菜极好,还有醋鱼,做得极美味;还有一家大顺斋,他家的酒极好,也有许多人去。”

赵含章就问,“三家在一处吗?”

“离得不远,悠然居就不说了,是以前的园子改的,另外两家也是选的好地段里的好地方改的,听说在两条街上。”

赵含章就问傅庭涵,“你想去哪家?”

傅庭涵随意。

赵含章就道,“既然是出来吃饭,那自然是选择好吃的,我们去珍馐楼。”

她笑道:“待吃过珍馐楼的菜,我们可以去大顺斋里买两坛酒,然后去悠然居里饮酒。”

一天逛完三个地方,完美!

没人觉得这个安排有问题,听荷和傅安都很高兴,跟着赵含章和傅庭涵,他们也许久许久未曾逛过街了。

俩人上了马车,赵含章推开窗往外看,陈县已经恢复生机,两边摆了不少摊子,往来的人避开车道,在两边的摊位和店铺里挑选东西。

往来的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赵含章也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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