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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6 完结

 

里打起好。

他绷着脸把虞尧之抱到一边去,又往人手里塞了根长棍子自保,“在这儿等我一下,别乱动你的腿。”

接着将野猪似的申父翻了个面,按在地上砸,王绰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专捶又疼又要不了命的地方打、出气。

妈的,刚好天天在家里当窝囊废出气筒,今天总算也找到个排气管道。

申父疼得一张肥脸扭曲,呀呀叫唤,可惜只让人越看越恶心。不知道怎么回事,申昭生得玲珑可爱,申父却像北京周口店出生的、骨骼惊奇的元谋人,胎里自带北京户口,有一种考古的美。

他平日里在家里作威作福窝里横惯了,谁知道会忽然闯进来两个男人,对自己又打又骂,本就醉酒的脑子被打得昏昏摇晃,更不清晰,想蛆一样在地上闪躲,偏偏又被早有防备的王绰用膝盖顶住胸口,气都喘不过来,更别提躲避了。

老婆还捂着腿坐在一旁流血,王绰着急给人看病疗伤,所以不想耽搁时间,他俯下身来逼视申父,嘴角挣出干裂的怒痕,喝问骂道:“死肥猪,谁他妈让你乱动的?挨打你就受着懂吗?!”

操你妈的老子是人又不是草履虫,挨了打还能不还手?

申父厚嘴皮子一翻,呼呼喝喝喘出几句咆哮骂语。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绰伸出的铁掌硬生生扇了回去,于是大耳肥头更肿上几分,膨胀成了紫红色的注水猪肉。

王绰正打算再警告申父几句,却忽然听得旁边“嘭”的一声闷响,接着便是重物噗通倒地的声音,他扭过头一看,发现虞尧之举着棍子手直颤,眼里放出邪恶的光芒,竟有些兴奋地说:“王绰,她要打你。”

视线下移,看到倒在虞尧之脚边、生死不明的申母,她眼睛紧闭,额头上一个青包,手里还攥着酒瓶,看她走来的方向,估计是打算偷袭王绰救出老公,没想到被伤兵虞尧之截了道。

不会死人了吧?

王绰头痛不已,连忙甩开猪八戒申父,伸手去测申母的呼吸,发现女人只是晕倒而无大碍时才放下心来。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实在出乎了王绰的预料,真就是玩脱了,不晓得后续还有什么麻烦,但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上去两脚把申父横飞踢开,抱着虞尧之就往外头跑。

理都没理在后面跳着喊叫余老师的申昭。

途中为了减少颠簸,王绰跑得像匹矮脚马,简直是风度尽失、满头大汗,他和虞尧之在一起,总是越活越狼狈,越活越混乱。

可如此辛苦的他,一开口问虞尧之,为什么要打申妈妈的头,就得了轻飘飘一个耳光。

虞尧之面容狰狞地念叨:“打就打了,怎么了,还是你想被她的酒瓶砸?总好过自己受伤吧!再说若她自己都不清醒,要为虎作伥,救了这次还有下次!有什么用?”

说完又偎在王绰胸膛喃喃低语:“打人不是问题,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王绰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办岔了,虞尧之的方向也走错了。

但没办法,全是自己造的孽,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真的超爱他啊。

66

什么?

外人竟然敢不分青红皂白,把申家上下全打了一遍!

申父暴跳如雷直吼叫,申母哭天抹泪细嚷嚷,气势汹汹要找王绰算账。

村民们要帮忙的时候闪现消失,追讨坏人时又一起出现,在道德制高点站得稳稳当当,义愤填膺过了头,变成了暴民,连村长都压不下来。

看来在白银村彻底待不下去了。

余老师的教书之旅也告一段落。

两个人都明白这一点。

王绰给虞尧之处理伤口时,心疼得手都在抖,他倒宁愿这模糊的血肉赘生在自己身上,反正早就皮糙肉厚,不差这一刀两刀。

虞尧之也在丝丝抽冷气,秀气的脸蛋儿上全是汗水,变成奶酪似的太阳,和太阳似的毛桃。

自导自演的王总欲望抛锚,亲了老婆一下,很甜,再度尝到牵系着他的坚实的渴望。他满足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忽然又得到了一切,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虞尧之冷静下来了,也冷了,眼睛湿润明亮,两轮惶惑的月亮,眨眼时阴影沉默,在夜里扑打着翅膀。

不安感袭来,两人靠得更近了些,汗乎乎皱巴巴的手掌相握,一个瘸腿,另一个眼盲,倒也很相配。

“我其实也不想这样的,”声音挣扎,翩飞又跌倒,坠落于灵魂的水面,虞尧之荡漾、迷乱,喃喃道:“可我只能这样了。”

——好像变成了祸害,成了妖怪一样,帮忙因冲动成了帮倒忙,武器最后插进了求救者的胸膛。药物的作用好小,还是会因暴力发泄而愉悦,会因欲望破茧而兴奋。这样的自己惧怕照镜子,惧怕看到陌生的模样,惧怕看到身前无去处、身后无退路,最后死在逃离的路上。应该要人为此负责吧……毕竟不是自己的错,是王绰的错。

胆怯又渴望。

虞尧之的手好烫,像一片纸在燃烧,边缘发卷,抠住王绰的掌心,在此处靠岸停泊。

于是忽然开口道:“我不敢再爱你了,王绰,我怕疼。”

王绰不笑强笑,柔声低语,像了祷告,“那换我来疼好不好?我愿意的。”

他又在后悔,因为不明白自己从前到底是怎么想,怎么舍得让虞尧之如此悲伤。

静默交织。

安慰承诺的话语在舌尖绕了又绕,最后还是停留在潮湿的穴巢、满员的心腔。

只剩下一句“我会陪你”,从唇边跌落,又在耳边奏响,轻轻地,敲破垒筑的高墙。

不知道是“陪”,还是“赔”?

或许两者皆有。

所以就这样。

两人回到王家,王绰忙着去wn处理堆积如山的事务,回了家便劝虞尧之去治疗,两个人一起,因果相随,总能治好。

劝了半月未果,这次仍一样。

虞尧之闻言只倦倦一笑,眉眼洋溢温柔,他翻书、写字、刷题,准备去应考。手边摆着台灯、香烟、一盘水果,还有水果刀。

温馨一幕,多美妙。

王绰西装笔挺,皮鞋锃亮,却愿意俯下身去做厨娘,说想吃的话,他可以帮忙削。

虞尧之伸手把人扯过来,搂住,笑,说刀已消毒,不必劳烦大人您动手,我自己来就好。

消毒?削苹果要消什么毒?

王绰疑惑,可疑问还没出口,身体就传来剧痛,惊得几乎要推开虞尧之,但手一抖,还是忍住。低头一看,那柄刀,那柄白森森的刀刃已没入柔软肚肠。

原来、原来不是苹果,是石榴。

象牙刀切开红石榴,流出的汁水打湿了衣裳。

王绰痛得跪在了地上,汗如雨下。

都以为虞尧之要疯,他却偏没有要疯的趋向,只是很平静地抓着王绰的衣摆,轻轻地说:“你毁了我一辈子,吃点儿刀子是应该的。”

又道:“我提前打了120,也会陪你去医院。到时候我看我的病,你治你的伤。”

未算清,上了瘾,舍不得,他超爱。

如此相配纠缠。

刚刚好。

———完———

一、鞭炮

王绰忙完手上的事,就让助理订了当天的票,连夜赶往边陲小镇,去见老婆。

虞尧之在那里教书。

不知道是不是白银村的那段经历勾起了当老师的瘾头,虞尧之一边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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