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节
「你说。」办好了事情,苏玉锦觉得自然应当论功行赏。
「卑职想着,待往日回京之后,能否请郡主的铺子帮卑职留一个质地不错的玉质扇坠?」
时丁道,「年前二爷赏赐了卑职一身质地极佳的衣裳,卑职又从旁处寻了一个能拿出手的扇子,眼下唯独缺一个能相配的扇坠了,若是郡主能够赏赐,卑职感激不尽。」
如此,他的装扮也就齐全了。
这般一身行头走到街上,翩翩君子,英丰俊朗,公子世无双。
极佳!
苏玉锦从前便听闻时丁的喜好,此时见他如此,便也满口答应下来,「好,待回去便给你预备上。」
「多谢郡主赏赐!」时丁一番感谢,这才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去。
重新关了房门,苏玉锦和陆雯静又和楼彦林说了一阵子的话。
在确认楼彦松和拓跋余此时藏身之处颇为安全,且都并无大碍时,苏玉锦和陆雯静皆是松了口气。
当天晚上,苏玉锦更是亲自写了一封书信,将楼彦林所说有关西缙云国及拓跋余,以及军中可能有内奸之事尽数说明,这才封在信封之中,交给了时丁和杜松二人。
「务必将此信亲自交到二爷或者太子殿下手中,不可假手于人,更要叮嘱其要私下打开,不可让旁人知晓。」
即便定国公和陆家人皆是可信任,但也不确定他们身边会不会有通风报信的耳目。
总之,万事小心为上。
见苏玉锦如此小心谨慎,时丁和杜松也不敢怠慢,二人商议一番后,决定由杜松亲自前去送信。
是夜,杜松骑乘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出了城门后,一路向西,飞驰而去。
弯月高悬,风吹动的树枝摇晃,惊得鸟雀四散飞了起来。
白色的鸽子,在一片黑压压中,显得十分显眼。
——
孙县令派人审问了张大宝两日,对方说辞始终如一。
经核对对方的身份文书,且让其当场施展那日的手法,判定张大宝应该并没有说谎。
张大宝并非是什么可疑之人,不过是为了谋财,却险些害了人的性命。
事情审理清楚之后,孙县令吩咐人将张大宝下了大狱,待城中时疫好转时,再行论罪。
「有劳孙县令。」苏玉锦道。
「平安郡主客气了。」孙县令拱手,「这都是下官的分内之事,倒是平安郡主这段时日为治疗时疫之事尽心尽力,属实辛苦,下官着人寻了一些活鸡和新鲜菜蔬来,还请平安郡主和陆小姐不要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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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报应
石林县地处西北,这里水资源相对匮乏,活鸡常见,这新鲜菜蔬却是相对要稀少,即便是有,也大多会是豆角、萝卜、土豆等。
而苏玉锦见孙县令送过来的皆是绿油油的小青菜,心中十分欢喜,「孙县令好意,却之不恭,便收下来了。」
「平安郡主和陆小姐喜欢便好。」孙县令笑容更浓,与苏玉锦和陆雯静谈及石林县现如今的时疫状况。
因为苏玉锦治疗时疫的方子十分对症,且采取了将整个县城分开区域管控,分批治疗,治疗加预防同时进行的方法,石林县此时的时疫状况,明显好转。
对于药材不足的状况,苏玉锦和李大夫也及时调整药方,以更为常见的同等效用的药材来替代,如此一来,虽然时疫治疗比预计的缓慢许多,却也十分见成效。
可以说,整个石林县的时疫肃清,是迟早的事情。
孙县令对苏玉锦和陆雯静十分感激,说了许多感谢之言,甚至连走的时候,脸上都挂着因为激动而淌下眼泪的泪痕。
「这个孙县令看着生的五大三粗的,不曾想却是个容易掉眼泪的。」陆雯静抿嘴直笑,又「嗯?」了一声。
「怎么?」苏玉锦问。
「没什么。」陆雯静笑道,「原本想着这么多日了,楼公子的病情也已经大好,孙县令该惦记着那个玄铁物件之事,询问个中缘由和楼公子的身份,结果说了半天时疫,连闲话都说了一大箩筐,孙县令竟是没有问这件事。」
是呢,竟是没有问楼彦林的事情。
苏玉锦想了一会儿,笑道,「大约是只惦记着时疫之事,一时没有想起来吧。」
「再来,他再怎么说不过是一个县城的县令而已,楼公子之事牵扯到大秦国和西缙云国之事,咱们没有主动说,他大约识趣,不好多问吧。」
「也有道理。」陆雯静点头,「楼公子的汤药大约熬煮好了,我去给他送了过去。」
「嗯。」苏玉锦看着陆雯静去忙碌,也接着去看诊时疫的病人。
楼彦林这会子病情已是大好,不必一直躺在床上,可以多坐一坐,甚至可以来回走上一走。
只是因为石林县现如今各种药材不足,许多药分量用的不够,虽然腹痛呕吐的病症止住,却也有浑身乏力、气喘的后遗症。
以至于楼彦林此时刚走动了两步,便已是觉得气喘,直扶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吸气。
「楼公子。」陆雯静放下盛满汤药的碗,急忙伸手去扶,「虽说病情大好,可病去如抽丝,还是得多歇息为好。」
「这是刚煮好的汤药,我已经晾上了一会儿,这会子刚好可以喝,楼公子喝了这汤药,赶紧躺一躺,等待会儿晚饭好了,我再给楼公子送来。」
自楼彦林醒后在这里养病以来,一日三顿的饭食、汤药,甚至连平日里喝的水,皆是由陆雯静不辞辛苦地送来。
这般精心照顾,楼彦林心中感激,脸上也满都是感激之色,「这些时日当真是劳烦陆小姐了,在下不胜感激……」
「楼公子客气。」陆雯静羞赧一笑,「先前在京城清风居时,楼公子对我也照顾颇多,茶水茶点更是敞开了供应,我这也算是投桃报李,答谢当时楼公子的那些茶水和茶点了。」
「素来听闻陆小姐性子直爽,待人坦诚,又喜好美食,眼下看来果然如此。」楼彦林笑道,「既是陆小姐喜欢清风居的吃食,往后管够。」
楼彦林原就带有西缙云族和汉人的血统,五官立体,别有一番与众不同的男子英朗之感。
但其自小饱读诗书,身上书卷气甚重,举手投足及神态满都是儒雅温润之感,此时勾唇一笑,尽显英俊清朗。
且听着楼彦林说这些话,陆雯静的思绪顿时活泛了起来。
管够?
怎么个管够法?
要多少有多少,还是往后余生?
陆雯静不由得微红了脸颊,微微垂了头,「楼公子见笑了,楼公子先歇息,告辞。」
说罢,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离去。
楼彦林看着陆雯静的背影远去,不由得错愕许久。
他不过是说笑了一句,怎的好像惹了陆小姐不高兴一般。
他是说错了什么吗……
楼彦林有些想不明白,看着桌子上此时几乎不怎么冒热气的汤药,端起碗来喝了个干干净净。
喝完之后,不由得拧起了眉。
他知晓石林县的药材不足,每日所喝的汤药滋味也不尽相同,虽然大部分时间是苦涩的,但这两日喝的药却是越发地有些发酸。
这会子喝的这一碗,尤其的酸。
楼彦林被酸味呛的连咳嗽了好几声,又急忙灌了一碗温水,才觉得舒坦许多。
是夜,石林县的街上,仍旧有来回走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