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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7 章 全文完结(内含陆有一、滕毕)

 

“呜呜呜将军您的头髮怎么断了,是谁对您用了髌刑?!”

……

滕毕快要痛死了。

身上的每一寸肉、每一处骨头都好像被重新唤醒了生机一般的痛。 从四肢百骸传来,到五臟六腑。

身体好像有两股力气在打架,一股在排斥痛苦,另一股却在欢喜着痛苦来临。 滕毕意志时昏时醒,在迷蒙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有人的声音传来。

「将军怎么……醒来之后……」

“……超度我们……”

刚开始,这些话只是三三两两的字眼,最后却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乱。 各种烦躁的声音钻入他的耳朵,让滕毕无知无觉地狠狠皱起了眉头。

别说话了。

你们说话的声音不对。

但他的不喜没有传达出去,恰恰相反,这些声音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说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声起来。

终于有一天,滕毕再也受不了这些声音的吵闹,猛地睁开眼睛,“别说了!”

“将军!!!”

“将军醒了!将军醒了!”

一群鬼影倏地扑倒滕毕床前跪下,一个个热泪盈眶地看着滕毕。

滕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那双眼中被吵到的煞气还没升起,就被浓重的茫然压下。

这里是哪里?

这些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门外有脚步声匆匆赶来,江落和池尤推门而进,就对上了滕毕迷茫的神情。

这样的神色化解了男人脸上的冷酷,他的眼神独有一种专注和沈默,让江落一瞬间想起了失忆时的死鬼。

他脚步瞬间一顿,神色古怪地问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滕毕:“你是谁。”

江落:“……果然。”

亲兵们还在七嘴八舌地道:“将军,你总算是醒了,这些天可把我们着急死了。”

“对对对,将军,我们差点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

“呸,你怎么说话的?将军福运亨通, 必当寿比南山!”

滕毕默默地转头看着亲兵们,困惑地道:“你们又是谁。”

亲兵们瞬间僵住了,伤心欲绝地道:“将军——”

池尤厌烦这些亲兵们的吵闹,抬手将他们收了起来。 滕毕见状,不知道为什么紧张了一瞬,又因为江落和池尤再次平静了下来。 江落走到滕毕跟前坐下,“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滕毕问:“我叫什么?”

江落促狭道:“你大名叫娇娇,小名叫死鬼,你想叫哪个名字?”

滕毕沉吟一声,“如果非要选择的话,死鬼就好。”

江落可惜:“其实你以前更喜欢娇娇这个大名。”

滕毕犹豫了,“真的吗?”

江落忍笑道:“真的。”

滕毕纠结了一会,还是说:“不,我叫死鬼就好。”

江落哈哈大笑了两声,他笑得畅快极了,眼睛甚至都有些湿润。 自从滕毕死后,这是他第一次笑得这么毫无阴霾。

真好。

滕毕还能醒过来真好,能跟他说话真好。

刚醒来的滕毕会长时间地陷入沉睡,等到滕毕的状态稍微稳定下来之后,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马上临近新年,江落和池尤匆匆带着滕毕回去。

而此时,年前的第一场雪已经沸沸扬扬地下了起来。

陆有一自从江落他们走了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

每天早上没了给大刀测量水深的任务,陆有一不太适应,他做什么都能出神,削水果都能差点切断自己的手指。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十几天,陆有一心中越来越着急,甚至开始变得绝望。

这么久还没回来,大概已经失败了。

当第一场雪下来时,早早醒来的陆有一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很焦躁,心臟跳得越来越快,“扑通、扑通”,一下下地鼓譟而不安。

看着他坐不住的样子,其他人索性带着他出门堆雪人。 把精力宣洩宣洩,只要累得精疲力尽,也就没有心思胡思乱想。

但陆有一堆雪人也不认真,风雪很大,迎头吹得冷飑飕。 他越想,越怕滕毕真的活不成了。

不知不觉中,他的身边变得静悄悄的,但埋头团着雪球的陆有一却没有註意到这个变化。 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陆有一猛地受惊,「卧槽」一声回头就把雪球砸到了这个人的脸上。

「……」

被砸了一头雪球的高大男子沉默着,任由雪球从他脸上掉落,露出那张让陆有一无比熟悉的脸。

陆有一猛地僵在原地,一股热血猛地衝上脑袋,衝得他头脑晕晕,眼睛死死盯着人,声音怕大了把人吓走一样,轻飘飘地道:“死鬼?”

滕毕沉默了一会,“你为什么要砸我?”

「抱、抱歉,我不知道砸的是你,」陆有一语无伦次,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是不是还没睡醒,死鬼,你真的復活回来了?!真的是你吗 ?这不是我的错觉吧,我、我—”

滕毕耐心地听着,真是奇怪,这个人说的话也好多,但他并没有感觉烦。 他的双眼直视着陆有一,被他注视的陆有一突然说不出来话了,他的双眼涨红,声音变得哽咽。

“你醒来真的是太好了……死鬼。”

滕毕听到哭声,莫名觉得不舒服。 他生疏地打断陆有一的话,“你认识我吗?”

陆有一刚想和滕毕抱头痛哭的想法僵住,他伤感不下去了,擦擦鼻涕担忧地看着滕毕,“死鬼,你不会又失忆了吧?”

滕毕觉得他好像在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自己。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就是个傻子吗? 于是滕毕心安理得地点了点头,“对。”

陆有一心疼地看着他,“你这脑袋也是命运坎坷哈。不对,既然你失忆了,为什么要拍我?”

滕毕慢吞吞地道:“因为我看你很眼熟,我想问你我们是不是朋友。”

陆有一嘿嘿笑了,他刚想要无比肯定地回答,滕毕就面瘫着脸,认真地道:“你不用告诉我,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陆有一竟然有些紧张,“什么答案啊?”

滕毕上前抱了抱他,“我们一定是朋友。”

陆有一差点儿又要哭了,他呜呜用力拍着滕毕的后背,“好兄弟!”

两个人分开后,陆有一跟看儿子似地看着滕毕,瞧他穿得太少,特地摘下脖子上的大红围巾,豪迈地带到滕毕脖子上,「好兄弟,你刚回来,我 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你。这个你先带着保暖,今晚咱们就好好吃一顿团圆饭!”

围巾上还带着属于人类的暖意,这股暖意从滕毕的脖颈直达心里,滕毕不知不觉地笑了,“好,朋友。”

两个人面对面笑着,笑容之中逐渐多了几分傻气。 在一旁顶着寒风看热闹的叶寻几人表情逐渐从欢喜变为面无表情,他们对视一眼,转身往家里走去。

江落也没眼看这两个对着傻笑的人,拉着池尤落在最后离开,啧啧感嘆道:“他们可肉麻死我了。”

池尤意味深长笑了,“那马上就轮到你了。”

江落立刻回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池尤挑挑眉,反手拉着他往前走,江落狐疑地看着他,警戒心提到了最高。 他不错眼地看着池尤,生怕池尤弄出什么让他尴尬社死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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