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的一剎那,他迅速将紧握的马桶刷递出,对准抵紧厕所门的拖把杆儿,横向一扫。
在木桿倒地瞬间,他飞快跳上马桶,一手控住已经逐渐往下倾斜、但苦于找不到合适角度的铅桶边缘,同时朝前扑去,把自己挂在门板上,用身体惯性把已经敞开的门朝外狠狠撞去——
水桶被撞翻,其中一个人抓脱了手,水哗啦一声淋了这俩人一头一脸。
池小池趴在门板上方,居高临下,迅速确定了刚才发号施令的带头人。
他刚点上一支烟,还没来得及放到嘴里,就被池小池一马桶刷摁上了脸。
061:“……”可以的,这个武器杀伤力为5,羞辱力和精神损害力为10000。
池小池目标明确,把人按翻了就是一顿抽,定位也及其精准,专挑着脸打。
带头的被这一通狂风暴雨给捶懵了,半晌后才回过神来,大叫着:“你敢打我!”
池小池:啪啪啪。
他用行动证明,不仅敢,还敢多打几巴掌。
等他衝出来才发现,这批小屁孩儿都是十二三岁的模样,比原主高不了多少,看起来是同级的,穿着和原主身上一样的衣服,后背还有“滨州体校滑冰队”的字样。
池小池一边冷静地殴打他一边分析周边局势。
厕所里加上原主一共有五个人,大体可归结为现在正在揍人的、现在正在挨揍的、起哄架秧子的小跟班、软蛋,以及软蛋+1。
估算完形势后,池小池放心了。
他鬆开了带头的,从他身上爬起,将目光投向两个湿淋淋坐在地上的人,冷笑一声。
061见过池小池这样的眼神和笑法,他在演一个杀人犯的时候用过。
带头的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就带着哭腔嚷嚷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干他!”
那几人总算从突变的局势中醒过神来。
地上的那两个正昏头鹅似的往起爬,池小池目光一凛,厉声喝道:“坐下!”
他的声音要比那刚捱过揍的带头人可怕得多,立时把他们刚刚聚拢起一点的斗志打散得溃不成军。
池小池转过头去,看向那带头的,微微一挑眉:“你不是吧,这就哭了?”
带头的抹了一把脸,带着哭腔说:“老子哪儿哭了?”
池小池略带轻蔑地吹了声口哨。
这种靠欺负他人来搏存在感、实则根本扛不了事的熊孩子团体,池小池见得多了,往往是一个人做中心人物,负责发号施令,其他人给帮忙打下手,人凑得多了,好像就了不起了,可以横行无忌了。
在池小池看来,这不过就是凑成一窝的苍蝇,嗡嗡地飞来飞去,冒充自己是带毒螯的蜜蜂。
果然,池小池轻描淡写地点出他们带头的“哭了”,其他几人看向他的眼神就带上了怀疑和不安。
带头的脸上怎么挂得住,抹着红红白白的脸,说:“冬歌,有本事你别走!今天我哥来队里,我叫我哥来收拾你!”
“别啊。”池小池靠着隔间门,抱臂而立,“光叫你哥怎么够,要不然把你爸妈一起叫过来,多个人多份力,好给你撑腰。”
061:“……”池小池这张嘴啊。
带头的看起来被池小池刺激得不轻,骂了句脏话,就从地上爬起,朝池小池衝去。
突地,从门口传来一把悦耳的少年腔:“……你们在干什么?”
这几人回头望去,看到门口并肩而立的两人,顿时吓得立正站好。
“凡哥!”
“贺哥!!”
不得不说,这两人来得非常及时。
再慢一步,带头的怕是又要挨揍了。
池小池把刚刚捡起的拖把桿竖放,拄在手心里,衝两个看起来比他大三四岁的少年点点头。
他们的身份倒不难辨认。
二人身上披着的同色火红外套上,都有着“省队花滑队”的标识。
而他们的身材,和在场几个孩子都是同款,长腿长臂,像是用尺子一厘厘精确测量出来、严丝合度的艺术品。
被他们叫做“贺哥”的是个眉眼精緻得不似男生的少年,气质冷得很。
看到满地的水,他皱一皱眉,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大好的事情。
只是眼前的场景和氛围有点怪异。
他第一个注意到那个拄着木棍的孩子。
原因无他,活脱脱的一个美人胚子站在那里,任谁都会第一眼看见他。
他的眼角和嘴角都破了一点,却更衬得五官夺目,嘴唇、眼睛、鼻子,哪里都生得极美,却又和谐得惊人,哪里都不会喧宾夺主。
不过,和他的外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小野马似的气质,从内而外都透着一股倔劲儿,一股不服输的野心。
其他四个人在接触到他们的目光时都躲躲闪闪,只有他敢坦然地直视回来。
在体校里,被抱团欺负的人不少见,眼前明显又是一个霸凌现场。
但这局势看起来,竟像是这漂亮孩子凭一己之力,四对一,把仇报回来了似的。
……而且他越看这漂亮孩子越眼熟。
站在他身边、比他略高些的少年轻声对他说:“长生,你忘了?他就是教练说将来可以吸纳到省队去的那个孩子,刚才在场上穿蓝色云纹的那个。 ”
贺长生想起来了:“跳《unspable》的那个。”
池小池言简意赅地答道:“是。”
他现在没空研究世界线,只让061告知了他一些关于原主的基本信息。
原主冬歌,现年11岁,是从一个一年有五个月被冰雪覆盖的小县城出来的,父母开了家滑冰场,从小他就在冰面上长大,甚至说不清楚,他是先学会跑步,还是先学会溜·冰的。
然而他的父母感情不好,时常大打出手。
在他们吵架时,小小的冬歌就把自己穿成一隻毛茸茸的团子,背着手,在空旷的冰场上一圈圈滑着冰,闭着眼跟着大喇叭里放着的情歌旋转。
不过,分歧严重、且对冬歌持放养态度的父母在一件事上极其统一。
——他们从不会说冬歌的好。
冬歌考试98分,一定会问丢掉的那2分是怎么回事,最后的总结陈词是,你怎么这么粗心。
冬歌跟同学打架,他们就会按着冬歌的头给同学道歉,而不管是不是那个同学先把冬歌的铅笔盒扔到窗外的。
冬歌怕打雷,他们却嫌弃他胆小,没有男子汉的样子。后来,冬歌一个人听多了,就不怕了。
在这样的家教下,冬歌变得沉默寡言,但偏偏又争强好胜。
他在小学里就是舞蹈队里的领舞,由于喜欢滑冰,又渴望远离父母,索性在毕业后放弃学业,考进了市里体校的花滑队。
他在同龄人中技术一流,但他倔强又不懂变通的性格,始终不讨喜。
这次带头欺负他的人叫薛一柏,从冬歌入学就看不上他,这回欺凌他的原因,是省队花滑教练带着几个从滨州体校毕业的学生来做经验交流。
冬歌和薛一柏是同一个教练,他献宝似的把冬歌推了上去,叫他给省队教练跳一个。
冬歌冷着一张脸上去了。
这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经验交流,省队教练也并未对一个刚入校半年的小娃儿抱太大期望。
谁想到,才看了不到一分钟,教练就从椅子上直起腰板来,直勾勾看着那在冰场上尽情舞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