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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我没答应

 

宋家老宅的晚餐桌上,很少有齐聚一堂的时候。

难得二子宋薄言回家小住,宋老爷子看得出相当高兴,眼睛里都是光,双颊憋着一股红气儿,表情却还端着,把一个严肃的一家之主演绎得相当到位。

老头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宋薄言好像比上次走的时候瘦了,又不太想承认自己一个严肃家主如此心系儿子,便假意给么子夹了个狮子头,又跟要一碗水端平似的给宋薄言和宋持风各来了一个。

“还得是清明节啊,大哥和二哥都回家住了。”宋星煜没心没肺,爸爸夹的就往嘴里送,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一边吃一边说:“我们家今天的晚饭堪比过年。”

坐在宋老爷子身边的少妇立刻瞪儿子一眼:“平时少你吃了?狮子头也堵不住你的嘴。”

不过确实,宋薄言自从进了国内的科研团队,虽然人就在国内待着,比之前隔着个太平洋是近多了,但一年到头基本都在院所宿舍,有时候过年都懒得回来。

看见碗里油光闪烁的狮子头,宋薄言皱了皱眉头,直接扔到旁边宋星煜碗里:“我刚吃过了。”

“你再吃一个会怎么样?”宋老爷子刚还在担心,现在一看二子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又是鬼火冒。

宋薄言不吃这一套,脸上依旧写满冷漠:“会腻。”

宋星煜笑得差点把嘴里的肉喷出去,被坐在对面的母亲又剜了一眼,赶紧佯装若无其事侧过头去,跟两个面不改色继续用餐的哥哥搭话说:“你们最近是不是开始闲了,我看大哥公司也不怎么开会了,最近回来挺早诶。”

宋持风比起前阵子,回家时间确实平均早不少。

除去已经度过年后那段忙碌高峰期的原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宁馥最近开始躲他了。

电话换号,微信不回,工作室的课也没再上,每天就在舞团的排练室里呆着练舞,吃在舞蹈房,困了就往舞团休息室的沙发上一躺。

宋持风大概能猜到她应该是和时慈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宁馥似乎也是铁了心不想见他,想要从这段混乱的关系中挣脱出去,完全不给他任何能联系到她的可能性。

既然她这么想躲,宋持风也不想逼得太紧,只能委托团长尽量多照顾她,让她自己静一静。

他看父亲被宋薄言气得吹胡子瞪眼,习以为常地哼笑一声,用筷子把碗里的狮子头夹成两半。

只是没来得及下口,电话响起,宋持风接起来,听了半分钟不到便是面色微微一冷。

“临时有点事,我去一下,你们先吃。”

他直接往外走,管家从他挂电话起身就小跑着上楼去拿外套,到准备追出去的这点时间里,汽车引擎声已经远去了。

所幸城市晚高峰已经过去,宋持风一路绿灯,风驰电掣地到了庆城第一医院。

这个时间其他同事都已经回家,发现宁馥倒在舞蹈房里的是巡逻的门卫,打完120之后才开始手忙脚乱联系团长他们。

“检查结果出来了,就是作息不规律,可能今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导致了低血糖。”他到住院部的时候,医生正在门口和团长说话,“但是比较麻烦的是她晕倒的时候,姿势可能不太好,扭到了脚……”

团长差点跳起来:“医生,她没伤到筋吧,她可是个舞蹈演员,这关系到她之后的职业生涯!”

“晕倒可不会因为你是舞蹈演员就给你优待。”那医生特受不了这逻辑不通的话,有些不耐烦地说:“虽然万幸没伤到筋,但注意未来至少一个月不能下地走路,养不好很有可能真的会断送职业生涯,还有,注意营养均衡,她刚才各项指标显示有点轻微营养不良。”

营养不良。

团长送走医生才注意到旁边宋持风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只是他的表情不太明朗,双眸间充斥着一种晦沉的暗色。

他走过去,向他打招呼:“宋先生。”

“谢谢你通知我。”只是他叫了一声,宋持风便立刻恢復到平常表情,“人醒了吗?”

团长摇头:“刚醒了会,估计太累又睡过去了,哎,她最近真的练得太疯了,练起来经常有一顿没一顿的,我今天中午都把饭给她带过去了,估计是练到忘了吃……”

“没事。”他说。

这事儿当然怨不着舞团里的人,宁馥这么大个人了,有事儿他们也只能以劝为主,劝得动劝不动那还得另说。

“您辛苦了,这里交给我,先回去休息吧。”

团长走后,宋持风走进病房,看见小姑娘脸色寡白地躺在床上睡着,手背上插着一个输液管,旁边的点滴架上挂着几个比她大臂还粗的大瓶子。

他不该放她一个人的。

就应该强硬的见面,确定她一切都好,然后看着她吃饭,睡觉,补充营养。

男人垂眸,看着宁馥因为脸色苍白而显得更加浓重的黑眼圈,心尖上闪过如电流般的刺痛感。

就这么喜欢他吗。

-

宁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护士正好推门进来,看她一脸迷茫地准备下床,先哎了好几声阻止她乱动,才解释说:“你这个脚踝现在都肿成个大馒头了,可别乱动!”

经护士这么一提醒,宁馥才感觉到自己的脚踝处传来一股异样感。

她在护士的搀扶下坐起身来,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还真是,青紫一片,拱得老高。

宁馥记得昨天自己确实是没怎么吃东西,晕过去的前一秒她心里还在想,要是刚垫了两口就好了。

不过她倒并不是主观意愿上绝食,主要是跳舞确实是她逃避情绪的一种手段,而忘记吃饭属于是这种手段的副作用。

一旦沉进去,宁馥经常是感觉不到饿的,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很有可能一天一顿也没吃。

这么想来,她这次晕倒扭到脚,也算是自食恶果。

护士走后,宁馥一个人躺在床上,情绪不由自主地消沉。

她其实那天不是抱着和时慈说分开的目的去的,相反,她是真的想和时慈好好谈谈,把一些话摊开来说,不留疙瘩和隐患。

但是为什么衝动了呢。

大概是因为当时她站在餐桌对面,而时慈的脸上全都是让她感觉到陌生的神色。

他在理直气壮的跟她说,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要给她好日子,把她养在家里。

她努力的目标是为了让彼此都有稳定的物质生活能更好的实现梦想。

而他努力的目标却是用更稳定的生活把她圈住,变成一件附属品。

那一刻,宁馥清楚的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好像不再是她之前可以拚尽全力去爱的那个时慈了。

那天宁馥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时慈家出来的,也不记得时慈有没有追出来,反正她到路边拦了个车就直接报了林诗筠那个小出租屋的地址,跟她凑合了一晚上。

之后换了手机号,舞团演出还要继续,宁馥所有行李都丢在时慈那没去拿,也没找房子,从林诗筠那出来后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在舞团吃舞团住地过了小半个月。

想到那天的事情,宁馥又觉得懒倦,在床上躺到中午,也没觉得饿。

就在这个时候,她病房门被人敲了敲,宁馥看过去,就看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拎着一个保温桶。

他走到床边很自然地给她支起床上桌,低声唤她:“吃饭。”

在这种时候,宁馥最不想见的就是宋持风。

显然,宁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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