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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做什么?」

佣人们都没动,全部等着江忍的脸色。谁是主人,显而易见。

闻睿脸都青了。

江忍冷淡地说:「通知我爸来做什么?救你?」他语调淡淡,然而谁都不觉得他是开玩笑,「门关上。」

佣人把门关上。

江忍眯了眯眼,抬起手臂:「闻睿,你不是和我妈感情很深吗?老子今晚送你去见她。」

高义差点噗通一声给跪了。

爷,我叫你爷成不成,你真要弄死你舅舅啊!

闻睿也知道不妙,他已经悄悄打通了江董的电话,脸色发白,然后三言两语道:「姐夫,江忍回来了,在天鹅小筑,他不太正常,你救救我。」

张老师也被吓懵了,本来还要出去拿通知单的,门一关,她也被困在了里面。

张老师也知道这个闻睿,是很厉害的人物。

结果来了个少年,所有人就夹紧了尾巴,声都不敢吭。而这少年说要弄死闻睿,其他人除了抖抖抖,竟然也不敢说话?

江董心里一咯噔,让闻睿把手机给江忍。

江忍拿到耳边,那头江董咆哮:「小兔崽子,你敢乱来你就完了我给你说!小睿是你舅舅,你……」

江忍轻笑一声,把电话挂了,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他在笑,可是闻睿知道少年已经怒到极点了。

江忍本来就是疯子,闻睿顾不得风度了,往房间跑。关门!对,快点关门!

他从进门起,就没看过孟听。

他朝她多看一眼,那种表面的理智就维持不住,会在她面前动手结果了闻睿。

高义当然不能看着江忍发病,刚要喊人扑上去拦着点的时候。

那个小江爷「一见钟情」的少女扑进了小江爷怀里。

少年身体紧绷得跟一块石头似的。

孟听抱住他劲瘦的腰,软软呜咽:「江忍。」

他右手还拿着剔骨刀,锋芒在灯光下冰冷尖锐。

她柔软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过了多久。剔骨刀掉落,他发疯似的,狠狠回抱住她。

孟听是真的害怕,在老师想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

她轻声抽泣:「我有点、害怕。」

他动作迟缓的,低头吻了吻她发顶。然后牵着她的手,示意佣人开门。

他路过同样惊骇的张老师面前,用冰冷的目光看她一眼。

那一眼让张老师发颤。

仿佛是他把珍贵的宝贝交到她手中,却险些被她弄丢了。

高义看着他们走远,才发现自己心跳如擂鼓。去年,江忍被赶出江宅的时候,是个深夜。

原因是他把闻睿打得很惨。

身体还留下了后遗症,究竟是什么后遗症,外人都不知道。江董一怒之下和江忍大吵一架,让他滚出这个家。他没有一个六亲不认的儿子。

江忍冷笑,上了飞机。

后来江董心痛又懊悔,毕竟是他唯一的孩子,就是拉不下脸给江忍说软话。

江忍掌心握着软软的小手,牵着她在天鹅小筑外面走。

大城市的夜晚没有星星,只有彻夜不灭的灯火。

小天鹅雕塑在池中优美,每一片羽毛都雕刻精緻。它们在波光粼粼的池水中,让夜色都皎洁温柔。

他低头,用指腹给她擦睫毛上的泪珠。

「别怕,不哭。」

孟听的委屈有一瞬几乎忍不住,她像个找到自己家长的小孩子,抽噎道:「张老师让我留、留在那里。」那种被抛弃,一个人面对未知的恐惧,四肢发软头脑空白的感觉,只有经历过才能体会。

软软的嗓音,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他心碎成一片一片,嗓音柔到快滴出水:「不怕,没事了。」

孟听点点头,大眼睛里还是水汪汪的。

江忍捧着她脸蛋:「别哭,哭得老子心都要碎了。」

她努力让自己不要抽泣。

孟听觉得这样好丢人。

她不哭,听话憋着的样子,又乖又让人更心疼。

江忍一点办法都没有,他那一身的冷漠与刺,顷刻都化成了水,在她面前蹲下来,笑着安抚她:「江忍哥哥背你回去。」

他好不要脸,然而这次,她却觉得心里柔软。

孟听红着脸趴在他背上,软软的手臂轻轻环住他脖子。

少年走得很稳。

他背着她走出天鹅小筑,保安纷纷给他行礼。

那个六月,夏风温柔。b市的街没有虫鸣,也没有夏蝉。

只有一盏盏透亮的路灯,蜿蜒到不知何方。

这年他十八岁,脊背宽阔。风带来他身上的味道,浅浅的汗味,却出乎意料并不难闻。而是一种男性荷尔蒙爆棚的感觉。

她记得去年冬天,他们一起去爬万古山,他也是这样,背着她走了好久好久。

那时候她满心不情愿,想着怎么不累死这个坏蛋。

然而今夜,她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险些被人抛弃,也险些去面对未知的恐惧。

孟听才惊觉,原来半年过去,江忍带给了自己怎样的安全感。

他为了她打人进局子,在臺上爽朗念检讨书,去攀岩给她赢水晶鞋……她赶不走他,气不走他。他像一团背离世界的火,带着燃烧一切的温度,来讨她欢心。

就像全世界都抛弃她了,他也不会。

上辈子那个在她脸烧伤以后杳无音信的少年身影消失不见,慢慢的,变成了这个夏夜中哄她的少年。

她安安静静的,江忍怕她还哭。

他不会哄人。于是从兜里摸出手机给她:「打贺俊明的电话,开免提。」

孟听打通贺俊明的电话,开了免提。

贺俊明围着一条浴巾,殷勤地喊忍哥。

江忍说:「讲点笑话来听。」

贺俊明:「……」

他心想忍哥怕不是有病吧?贺俊明讲笑话很有一套,试探着开口。

「有个女的对男同事说说,昨晚梦到你驾着七彩祥云来看我。」

「男同事脸红:啊?」

「女人说:你还衝我伸舌头呢,当时你就蹲在二郎神脚边。」

江忍没听见她笑。

他自己笑点很高,也不知道好不好笑,于是低声命令道:「再讲。」

贺俊明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想着,忍哥是不是不好这口,嘿!要不他讲个黄色笑话试试?

然后他讲了个黄色笑话。

很黄很黄那种,还非常浅显易懂。

讲完他自己哈哈大笑。

江忍心里骂这傻逼。

妈的蠢货。

他也不知道孟听听懂了没,他生平第一次,窘迫地夺过了手机,挂断了电话。男人开黄腔没问题,可是这他妈怎么能给她听。

他怕背上的小心肝以为他在调戏她。

江忍说:「我回去收拾他。」

孟听脸蛋很红,她轻轻说:「好。」

江忍心软软的。

天鹅小筑离孟听住的酒店很远,开车都要将近一个小时。他背着她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可以到。

然而他眷恋她亲近自己的这一刻。

江忍怕她开口提出要自己走,于是没话找话:「来了b市还习惯吗,好不好玩?」

孟听点点头:「她们刚刚教会我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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