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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陈旧的红色书房门在他眼皮子底下啪嗒一声被关上,时间好像上了锁,周围静的可怕,昏暗的光线里,丁老爷子的脸瞬间煞白。窗口落进来的一点斑驳光亮随着树影的晃动打在墙上忽明忽暗,他开始呼吸紧促,仿佛整个空间都被逐渐压缩。想着刚才自己说过的那些话,突然心慌腿也软。
他强撑着有些发软的双腿,摸着桌沿朝门那走。
突然,身后的书架嘎嘎吱吱的传来了异响,像是有人使劲的用指甲挠着后面的木板。在这样的一个恐惧环境里,突然出现的这种充满怨恨的声音,丁老爷子已经快被吓破了胆,想跑,但此时腿脚已不听使唤。
他看着近在眼前暗红色大门,努力的挪动步子想要逃离,额头都已经开始往外冒汗,眨了下眼的功夫,却徒然看见了门板上出现的一团黑影,他后背一阵发麻,这个东西,此时就在他身后。
“啊——”随着一声哑在喉咙里的惨叫。秦霖一身黑衣迈步走上前来。
她低头一看,丁老爷子被吓得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随着一股子骚味儿的散发,秦霖厌恶的捏起了鼻子,用手腕上的连联络器对着地上拍了两张照片,转身利落的从半开的窗口跳出去了。
这事儿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没想到她费尽心机找了这么久的手稿,居然就在这儿藏了这么些年。
所以说,有时候把事情想的太过复杂,反而扰乱了自己思绪。
秦霖坐回车上看着手腕上的追踪器,往程俊山离去的方向看了看,轻飘飘的说了句,“呵,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我真是要玩儿腻了。”
话毕,她眼神徒然一变,车子尾部徒然迸发出两道绚丽的蓝色火焰,车速瞬间飙升,黑夜中她的眸子格外的亮,这种仿佛接近猎物的兴奋,让她的头脑比平时更加的清醒和警惕,这,是属于她的猎杀时刻。
李嘉儿这边已经抵达海城大概一个多小时,她在丁晴精心为她准备的酒店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后正穿着浴袍裹着头髮坐在窗边看夜景,这个位置看可谓是绝佳。而且在来时的路上,她也见识到了这里夜生活的繁华。
她望着满眼的光华摇了摇手中的酒杯,轻咂了口啧啧感叹道:“啧,跟津市相比,这儿的逼格真是高调了不少啊。”
她将手中的红酒昂头一饮而尽,即使住着当下最豪华的酒店,喝着上万元的美味红酒,赏着海城美轮美奂的夜景,可心头那一丝落寞,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为什么要招惹我呢。
说什么十年前就认定我了。说什么隐忍了好多年……
也不知道是真的醉了还是想放纵自己倾诉一下,李嘉儿转身趴在床上呜呜的咒骂着,连带着某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挨个问候了一遍。她实在是憋屈,胡乱的发泄完一通后,感觉比之前是要好很多。
“呃,”她翻了个身,让自己平躺在那,皱眉揉了揉胸,咧嘴烦躁的说道:“操,这玩意儿大了真他妈难受,趴着硌死老子了!”
她摊开手掌左右揉了揉,伸手将床头的手机摸过来,望着丁晴一个多小时以前发来的消息,边回边说:“老娘明天要去找个鸭店,开开荤,你晚来一天,卡里的余额就得少一半儿!”
“呼~”李嘉儿回完这条消息感觉还不够解气,又重新拿起手机,连着给她发了好多鄙视的表情包,一顿狂轰乱炸后,她也渐渐泄了气。默默将手机扔到一旁,坐那发了下呆,又猛地一个翻身拉开被子蒙头就睡。
墙上的时钟显示凌晨三点半,李嘉儿那一头半干的大波浪随意的散在外面一大半,折腾了一整天,她也真的累了,躺那十分钟不到,均匀的呼吸声,渐渐安抚了她日间烦躁的情绪。
在这同样的时间里,津市秦家老宅,风向就有些不一样了。
秦霖坐在象征着一家之主的位子上,悠闲的把玩着手里的一支银色nu箭,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口中饶有兴致的说道:“程俊山是吧,我念你是你们程家的独子,留你一个种,没想到,你还真恩将仇报,你说,我该怎么跟你那死去的爹交代啊?”
还未等人回答,秦霖把弩箭轻轻的放在了手边的白布上,拍了拍手起身走向被人卸了胳膊腿的程俊山旁边,拿着他‘专程’送上门的手稿,笑着说:“我等这个东西,等了好久啊,找它,我可花费了不少心思。”
程俊山的嘴角一直不停的往外溢着血,秦霖变得满脸疑惑的弯腰望着他,“哎呀,你说话呀,怎么不说话?你们把他怎么了?”她歪着头兴师问罪似的问他旁边的几个男人。
男人们没一个敢吭声。
程俊山双眼血红,充满仇恨的望着她。她盯着他的双眼缓缓直起腰身,突然放声大笑,笑得整个厅里都是她的回声。
站在她身旁的几个男人,额头都有些冒汗。
他们是见识过她的手段的,这女人,他们是真的打不过啊。在座的哥几个,胳膊腿儿可没少被断过。
笑声戛然而止,“啊,原来你说不了话了呀,对不起哦,我差点忘了你的舌头是被我亲手给割了的呢~~ ”
想起当时的情景程俊山就忍不住的打哆嗦,现在的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完好的地方,在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他第一次见识到了秦霖的恐怖之处,也真真切切的体验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现在,他宁愿被人一枪打死,也不愿意再在这个女人手底下待上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