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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不必去想

 

崔苗散了席趁着夜色进了长公主府,她常来常往熟门熟路,府上侍人见是她来,自觉地便与她引路。

卫枳正要卸妆沐浴,抬眼看了她两眼,复又自去摘耳坠:“晓得回来了?”

崔苗乖顺地走过来替她解下头上的钗珠:“我可与你提前说过了。”

“孤也没说不让呀,只不过别沾孤一身脂粉味。”卫枳推开她的脸。

“哪有味道,殿下是在埋怨我不与你玩耍?改日与殿下同去总好了吧?”崔苗腆着脸又凑近,“我上悦和楼从不留宿,也不叫小郎君,只与女郎们喝些酒听些曲。”

“哼,今日都与谁一处?”卫枳散开了发髻,站起身叫崔苗帮着解身上的配饰。

“都是国子监的老友,方临深、范听融她们……”

卫枳解了外头的大衣裳,只着了薄衫往浴池去,崔苗跟在她身后絮叨着一些琐事,卫枳正要进门,见崔苗跟了来,顿住脚步看她:“你跟来作甚?”

崔苗厚着脸皮笑道:“殿下不是嫌我沾了脂粉味吗?求殿下也赏臣沐个浴吧。”

卫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没再拦她,放她进了门。崔苗开开心心闪进去,殷勤地替卫枳解衣,而后又去解自己的。一不留神,叫卫枳一脚踹进了浴池。

崔苗在水中挣扎着起身,狼狈万分,卫枳则施施然下了水,靠在池边,看崔苗扑腾。

“咳咳……殿下怎的如此狠心……”

“这可是你自己讨的赏。”卫枳笑得极畅快。

崔苗剥下自己身上浸湿的衣衫,扑向卫枳:“那殿下不如再赏我些别的?”

卫枳猝不及防,被她堵住了唇齿,两副躯体叫温热的汤泉浸泡地逐渐升温,水流柔而韧,一波一波地拍打着池沿,掀起小小的浪头,又落回池水之中,水声淙淙,和着一些叫人面红耳赤的喘息。

完了事,两人神清气爽,躺在榻上说话。崔苗从身后拥住卫枳,将脸贴在她的肩头。

“我一直知道临深不凡,她如今做成了一桩大事,我也替她开怀,但不知为何总觉得被她甩开了好远。”崔苗小声地说起今日见闻。

“小方大人运道好,但你也不差啊,一入仕便在通政司,亦是实权部门,未来前途坦荡,何必与旁人比呢。”卫枳随口接道。

“也是,”崔苗转了话头,“说起来,戴大人与高大人可真是勇猛,敢提这样的奏疏,也不怕被人打死。”

卫枳道:“她们敢提便是因着阿姐在后面给她们撑着,谁敢打她们。”

“他们是不敢,只敢行些小手段。这几日新党寻着各种由头欢庆,却没一处请了高大人,曾经夸高大人中流砥柱国之大才的人,现今说起高大人便不做声了,真是叫人好笑。”

“正所谓小人常戚戚罢了,新党一朝翻身,有些浪荡了,还是高大人好。”卫枳嗤笑。

崔苗本也跟着点头,一会儿又品出些别的滋味,她翻身把卫枳压住,踯躅地问道:“你……你不会也喜欢高大人吧?”

卫枳一脚把她蹬开,骂道:“崔新萌,你在说什么胡话,高大人于孤有半师之谊,孤失心疯了去喜欢她?”

崔苗讪讪:“……这谁说的准呢……”

“等等,你说也?谁喜欢高大人?”卫枳回过味来。

崔苗自觉说漏了嘴,死也不肯说,叫卫枳按着闹了半天,拗不过她,方小声道:“就……临深嘛……你别说出去啊……”

“孤上哪儿说去。小方大人真不是寻常人,你比不上她是应该的。”

“啊,你怎么还辱骂我呢。”

“这怎么能叫辱骂呢?她是真的有勇气,你敢喜欢高大人?”

“不敢……我也不想啊,我只喜欢殿下。”崔苗定定地看向卫枳,一派赤诚。

卫枳被她说得红了脸,躲开了她的目光,静了静方品出滋味,她扑过去压在崔苗背上,笑着道:“啊,崔阿苗,你方才是不是怕我移情别恋?”

这回换崔苗脸红,她期期艾艾说不出话,半天方道:“就……一点点……”

卫枳看着她通红的耳尖,心中的欣喜夹杂着酸涩,她亲了亲崔苗的耳,柔声道:“阿苗,你想与我相守一生吗?”

崔苗沉默片刻,回道:“……我想的。”

卫枳将脸贴在她的脊背上,声音沉闷:“阿苗,我是喜欢你的,但也仅是喜欢,你我隔着太多东西了。我这里且不说,你母亲只有你一个女儿,她能同意吗?”卫枳其实也并不能决定自己的未来,她是受宠的长公主,但陛下也并不会什么都全凭她自己心意。

“我……不知……”崔苗有些低迷,她一直在逃避的事被卫枳直接点破。这是她们第一次说起未来,这话头沉重到几乎要压得她们喘不过气。

卫枳把她翻过来,炽热的吻落在她的唇齿间,话语带着气声,若隐若现:“所以不必去想以后……好吗?在一日便……快活一日,这便够了,不是吗?”

“好……”崔苗含着泪回吻她。

她们之间从未如此粗暴,似乎要把对方吞吃入腹,连着骨骼一起嚼掉,好叫彼此融为一体。她们纠缠着撕咬着,爱与欲交织在一起,既欢愉又痛苦,既甜蜜又酸涩。仿佛身体感受到了疼,心便不会疼得那么厉害。一遍一遍,做到彼此疲惫不堪,做到大脑昏沉,记不住所有事,只记得凭借本能攀附对方。直到沉沉睡去,她们仍紧紧拥在一起,没有什么能把她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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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一些杂谈,因为我不收费,所以就放在这里了,不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直接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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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父母与母父】

有朋友在评论区给我回复,说既然是女尊母权的小说,那么应该改父母为母父。我也在微博和晋江看到过这样的观点。

但我认为,词汇的用法应与文章的背景相关,若这篇文从古至今就是母权社会,那么母父的说法自然没有问题,因为在这个社会背景中父前母后反而没有生长的温床。但这又延伸出另一个问题,父母改母父好改,但官名和爵位呢?公侯伯子男又要改成什么呢?一些成语是不是也要改?改了读者能理解吗?想想就有点麻烦。

而若是如本文设定的这种从父权社会转向男女平权的类型,不论是自然转变还是强制变革,都很难一下打破几千年的语言体系。语言文字的改变应是自下而上的,就好比现今关于“的地得”的用法变更,官方的这一变更的源头在于有很多的人已经在如此用了(此处不论此事的好坏),而若是没有庞大的人群在使用而由官方自上而下的宣布改动,那么就会引来无数反对,学界自不必说,连没什么文化的人也要说官方多事。同样的道理,当所有的人都接受母高于父,世系传承皆依赖母系而非父系之时,母自然就在父前了,此时不必改革,文字语言自然依时而变,到了那时应也会有许多基于母系的爵位官位俗语诗句。这是自然演变的逻辑。

当然还有另一种强制革命的演变,这就是带着极强的目的性,甚至说目的不在于真正地改变语言,而在于一种自上而下威慑和宣告,是上位者在告知世人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实现这一事情,连带着背后的利益和阶级都要跟着一起变。这就有些类似清朝入关时的留发不留头,头发真的那么重要吗,不是的,重要的是那背后代表的汉人江山和文化传承、以及汉人各阶层的利益,清朝用什么来保证这样的宣告威力呢?是军队,是嘉定叁屠。

文字和语言是表象,深层的东西是利益。上位者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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