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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八章:海捕文书

 

(这章因应新版改动,旧章重发,正文没有新内容,隻做少许更动,记得剧情的小天使们跳过不看,也不影响追文)

——————正文分隔线——————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池敏主仆在归去轩议论原婉然到来,原婉然在流霞榭则心力疲乏,早早睡下。

原婉然这一睡,直睡到了翌日黎明。

她前两回昏睡醒来,稍微动作便有下人上前伺候,这回她按兵不动,微睁一丝星眸偷瞥床外。借由稀微天光和烛火照明,果然一个丫鬟坐在床前绣花纱帐外守夜。

原婉然忖道,有丫鬟守着,要偷溜出门是不能的。哪怕周糟无人,此刻三更半夜,外头黑灯瞎火,想认清眼前道路都成问题。

她隻得闭眼假寐,此刻身上仍旧滚烫乏力,脑仁发疼,思绪便较平日迟滞。

然而无论脑袋如何沉重,她自然要思想起家里,不免红了眼圈儿。转念思及自身前路吉凶未卜,便定定心神,把西山经历捋一遍。

她那儿入神沉吟,冷不妨和她床头同侧的墙壁某处忽然叮当直响,正是昨日扰醒她的金石声。

原婉然諕了一跳,身上连同裹着的锦被一震,床畔丫鬟当即察觉,连忙安慰:“娘子,不妨事,那是西洋自鸣钟在报时。”

西洋自鸣钟……原婉然从韩一和赵野那儿听过这等洋货,据说它凭藉机括,到整时辰便能响动。这玩意儿在中原属稀罕货,不消说,贵得很。

原婉然自问无足轻重,供她落脚的屋室居然有自鸣钟,不禁更加发愁。

赵玦阔绰至此,不只有钱,势力亦小不了,纵使她逃出别业,要报官将他绳之以法,恐非易事。

及至天亮,银烛过来伺候原婉然梳洗,在旁呈上衣衫。

原婉然把眼一看,那套衣裳并非她所有。

银烛不等原婉然发问,便道:“原娘子的衣衫已破损不堪用,不得不另外收起,请暂且拿这套对付着穿。若不中意,柜子里还有几件可挑,这就取出给娘子过目。若是皆不中意,娘子隻管说,回头婢子叫针线房的人过来,按娘子的喜好裁製。”

银烛这般殷勤,原婉然益发闹不清赵玦葫芦里卖什么药。

她原当赵玦要杀人灭口,他却将自己带回别业,衣食起居上彷佛拿她当上宾款待。

话说回来,赵玦身家惊人,为她耗用的开销不过九牛一毛,不值一提。再者他喊她“小村姑”,言语上赤裸裸地轻慢,对她没半分尊重意思,也不像好意相待。

另有一件事,她已回过味来——赵玦和她一块儿流落西山,绝非他声称的无故卷入……

原婉然身上发热不退,心事重重,早膳时候胡乱喝两口粥便吃不下,勉强喝完药,旋即昏昏欲睡。

银烛道:“主子巳正一刻过来,娘子眼下精神不足,不若先歇息养神,到时婢子请你起身更衣。”

原婉然眼皮沉得很,终于撑不过,重入梦乡。

到巳正一刻,原婉然提早理毕妆容,坐在明间等待。不多久,她依稀听到流霞榭院门有人说话,原来是丫鬟迎接赵玦,向他请安。

原婉然不由自主想到西山那日,赵玦先后往人嘴里和下体扎刀,生生将人虐杀而死……

若非她病弱无力,又极思弄清西山那群死者底细,真想跳起逃走。

赵玦人在正房门外,从丫鬟掀起的软帘下一眼便瞧见原婉然。

那小村姑施了淡妆,苍白的病色减去几分,就是神色仍有一分恹恹。身上一袭立领右衽大袖长袄,长袄竹青缎料,上头疏淡绣上折枝白梅,袄下是白罗花鸟绣裙。

至于发式,他顾虑原婉然性子有其刚烈的一面,预先嘱咐银烛暂时别动用簪钗妆饰,银烛便拿丝绳将原婉然长发挽在身后,梳了个髻马髻。

目下这小村姑一身打扮讲究而不张扬,正适合她的内敛脾性。

自然竹青颜色偏老成,不过她正值青春,教那庄重颜色一衬,反衬出朱唇皓齿,鲜嫩面庞。长袄加身,袅袅娜娜的一个人便似一管竹子,那分纤秀清雅经冬不凋,四时常青。

其实她更适合温柔鲜妍的颜色,流霞榭屋里也已备下藕色、蜜合、肉粉、十样锦……等等颜色衣衫,供她将来穿用。

如今她初来乍到,正自不安,让她盛妆丽服,必定更不自在。想来银烛正是顾虑到这些,故此先挑竹青衣衫供她穿着。

银烛在旁留神赵玦表情,主子秀致的嘴角是松弛的,甚至似有若无往上弯,她晓得自己替原婉然挑对了打扮。

但是主子对于这位原娘子究竟怀抱何种心思呢?

她银烛是主子的大丫鬟,掌管他的居所退思斋,在别业上下算得上一号人物,却被他调来照看这位原娘子。不单如此,主子还要她定时通报原娘子的病况和起居事宜,对原娘子分明看重。

奇的是,今早原娘子晨起,食欲不振,隻进了几口粥,主子晓得此事,淡淡说声“好”便没下文,又好似不在乎她少食伤胃,不利养病。

那么原娘子呢,第一来历就古怪。

她被主子带回那会子,人发热昏迷,衣衫泥污败破,简直像在田里泥地病倒被救起似的。后来她家主子叫那娘子“小村姑”,似乎坐实她乡下人身分。

然而她为原娘子清洗头脸身体,发觉她皮肤白细,手掌细嫩,平日想必不曾长久在屋外干活,连家务粗活都少做,此人绝非农妇。她的旧衣质地也不大坏,像小户偏中等人家所用之物。

第二,她家主子让她们下人称这娘子“原娘子”,这娘子却自言已为人妇,该叫她“韩赵娘子”。换句话说,主子刻意将这娘子的人妇身分一笔勾销。

原娘子和她家主子相见,还见人如见鬼,说他很坏,并且自责害人在西山枉死……

银烛隐约往她家主子霸占民女一事猜去,转念以为荒谬。她家主子对凡事都淡淡的,从来隻热衷商号公务,这几年虽则带过一位池娘子回别业,状似倾心,却真个是“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这般清冷矜持的人会一时脑热情炽,强抢女子?

主子和原娘子这笔帐真难明白。

那厢赵玦走到堂屋坐定,吩咐仆妇将一张桌子抬到堂屋当地,又向赵忠抬了抬下巴。

赵忠手握一条纸卷,交给银烛转递给原婉然。

赵玦道:“西山那帮人……”话未说完,他察觉原婉然并未从银烛接过纸卷,反倒出神盯在他腿脚上——他在西山声称骨折,这会儿却行走如常的腿脚。

赵玦打开天窗说亮话:“不错,我并未骨折。”

昨日原婉然和赵玦相见,局面混乱,未及留神。这日晨起,她思前想后,对赵玦为人品格生出浓重疑心,连同过往言行都难以相信了。

她对赵玦起了防心,从他现身就当心紧盯他举动,这一当心,很快察觉他行走自如。到此刻她亲耳听见赵玦承认假作骨折,本来苍白的面上终于有了些血色——气恼羞愤涨红的。

她舌头都打结了:“你……你骗人……那么多天……我还……”

她还傻头傻脑,自告奋勇让这个外男手环自己肩膀,靠在自己身上。

赵玦也记起在西山,他如何依靠原婉然扶持行走。

这村姑身娇体软,彷佛不堪重负,谁知道出乎意料可靠,在搀扶他时候认真鼓足了气力,稳稳承托他一个大男人倾来的分量,坚定前行。

她身躯的温暖不断透过衣衫度至他肌肤,她柔软的声音不时在自己耳畔响起,勉励彼此振作精神……

从今而后,兴许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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