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审视
虽然和田毅因为人际关系一事起了点小矛盾，但因为陆佳怡理直气壮说自己没有和人暧昧。明面上看，也确实除了聊天频率过高外没有多少可以指责的点，之后这事便被默契揭过避而不谈。陆佳怡只觉得是因为自己的愿望没有失效，田毅还很迷恋她，所以愿意在这种无伤大雅的事上退让。殊不知那边男人在万般纠结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开始忍痛审视自己的喜欢。在遇见陆佳怡之前，田毅并没有谈过恋爱。因为样貌出众，他也曾被不少异性追求过。只是大概因为男人长相偏凶恶痞气的缘故，敢于主动搭讪出击的女性，往往是偏开放张扬追求一时快乐的性格，只想与他来段短暂热烈的露水情缘。学生时代，由于家庭出身较差，田毅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自己的时间如果浪费在上进之外的事，很可能未来会像父母那样辛苦。所以他并没有因荷尔蒙冲动而去对异性有所回应，只是把时间都花在了运动和学习上。可惜家底薄弱外加脑子也只是平均人智商，不曾补习的男人最终也只是上了个普通好的大学。在扩招的大环境下并没能跨越阶层，最终他只是靠着应届生加强壮男性的优势，成功混了个铁饭碗，比父母稍微好些罢了。有了稳定的工作后，田毅便稍微动了些找对象的心思。然而他的观念过于保守——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和对他有好感的女方认识没多久就会说明自己家庭情况。这在他看来是坦诚，但在更多人眼里看来便是不知分寸的‘凤凰男’前兆。交往前就已经说过家里穷的情况，那之后谈恋爱出钱还有以后各种涉及到付出的事，可别再嫌弃了啊。即使田毅长相优越，但气质的‘看着不太老实专一’印象在前，说话时因无经验触雷而不自知，这两点就可以让许多对他有些感觉的异性打消热情。加上男人身为警察，工作忙也挤不出多少时间，能给予的正反馈少，有动力主动追求他的，便更容易被这劝退。而没被劝退的，又更多打着‘和帅哥谈一场玩玩也不亏’的念头，并不符合田毅的要求。再加上男人自己长的不错，照惯了镜子审美的门槛变高，能入眼的更少。种种因素迭加下，他就这么着一直单身到了遇见陆佳怡。在和女人认识之初，田毅就知道自己因为她变得和往常不一样了。从未心动过的男人确实因为那陌生而又甜蜜的情绪有些上头，但那情绪实际并不算多猛烈。所以他只是觉得女人看着非常顺眼、哪哪都舒心，没有明确对象外貌标准的男人也没怀疑过自己眼光。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变化，是因为一个日常习惯。身为人民公仆、本身性格也比较认真的他一向把工作和生活分开。上班的时候就该认真工作，真有什么紧急私事需要处理的话，足够亲近的人当然会知道他的工作号打过来的。所以田毅上班的时候不会带两个手机，反倒下班后为了确保不会有紧急任务，会同时带上。但是从那时和陆佳怡认识起，他给了所有的联系方式还不够，还时常会走神想着对方会不会给自己发消息，于是开始上班时也随身带着两个手机了。没交往时，田毅受陆佳怡影响的表现已经有些明显了。他小心翼翼与女人拉近关系的方法，是问了好几个同事后综合决定的。工作号借着一些宣传活动的机会给她转发然后趁机关心几句，生活号则是时不时发些仅有一人可见的朋友圈自拍，想方设法不那么突兀地吸引她目光。也正因为他做过类似的事，在发现林逸臣有类似的举动时，田毅才会有些生气在意。可真要计较起来，论时间那位小弟弟比他认识恋人早许多，如果有什么可能早就发展了。所以他也只能把事放在心里，实在憋不住了才和同事熟人说个两句。男人自以为自己的表现遮掩的不错，但其实和陆佳怡交往后，女人在他身上造成的隐约痕迹越来越直观。曾经只是外表状态上受爱情滋润的精神焕发和增加的笑容，还有嘴边时常念叨的‘我女朋友如何’。即使和田毅来往不多的同事，也因为他的巨大改变而清楚他已经‘有主’了。而现在……这些影响都成为偏消极负面的了。“你最近安排的活需不需要调整？有什么需要早点处理的先转交部分给老陈？”和田毅同队、平日里也很照顾年轻人的中年警官李卫国关心道。“没有，我忙的过来，大家手上也有很多案子，不用麻烦别人了。”“真的？我看你最近都不怎么笑了，还担心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麻烦的当事人。”李警官没有上来就再打探，而是先聊起了八卦，“前两天吃饭的时候还听交警那边抱怨呢，说现在电动车难管，几个事故都是外卖员不遵守规则乱窜，但是人家弱有理啊，理直气壮反过来要车主给赔偿，特别是那一次……”李卫国说了几个不同部门的趣事，见田毅的表情已经放松下来，这才转口似乎不经意地说出了某个事关男女情感纠纷的八卦。“要我说啊，当初发现了问题，就该及时沟通解决好，不然越拖越严重，到最后还是得爆发，到时候对双方伤害更大，何苦呢？”一直沉默着倾听的田毅听到这个评价，终于有了些反应，用略微嘶哑的声音开口：“话是这么说，但实际行动的时候，很难下定决心吧。毕竟感情的事，理智处理很难。”“这你就想错了。”李警官用过来人的口吻解释，“你想啊，为了让双方能够继续走下去，即使知道会痛苦，但是也要努力用理智约束好行为，找到维护修复感情的方法，这不是感情用事是什么？如果不那么喜欢，觉得不舒服那直接就提分手了，还多做什么？”
“可……也不是所有问题都适合这样解决。”“对，就事论事嘛，不过在我看来，都已经成为奔着走一辈子的对象了，那就不该遮掩太多，不然结婚了还能装一辈子啊？婚前伪装的好，婚后再暴露出来……真没必要这么折腾，除非本来就不怀好意。”说到最后，李卫国的话还是重了点，因为他对田毅身上的风言风语有所耳闻。他见过陆佳怡，对她的印象和评价一般，就是个安分老实不打眼的守法公民。起初李卫国以为这段关系和其余许多男警的模式类似，身为警嫂预备役的平凡女人会是个贤内助。但近些天，他从好几个同事那听到了杂七杂八的流言。虽然他相信自己的眼力和判断，可如果真的毫无问题，那这些东西从何而起呢？真要是有人恶意造谣，那早点坦白然后齐心协力去把小人抓出来，不好吗？就算外部矛盾难解决，但自家里关起门来把话说开了，两个人能安心一起睡觉，也比卡在这自我怀疑折磨心态好吧？除非确实是有大问题，所以小田才不敢贸然行动……但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早点处理的好，谁还没有为爱痛过呢？总要体验一遭。只希望我的猜测不准吧，自认以良好方式给出建议的李警官端着茶杯离开。而被算是比较尊重的前辈这么点拨，田毅也总算是下定决心，要认真审视这段感情了。他先前虽然悄悄在暗中观察恋人，也发现了许多让自己不舒服的点，但总是成功以各种理由说服自己适应。交际圈有异性熟人很正常。吃个饭见见面而已，光明正大的自己还可以一起去，没必要在意。她只是收了些礼物罢了，虽然不道德但应该不违法，所以……没关系。同居以后，她都很少出去见别人了，周末也愿意陪我，所以我才是最重要的。她有那么多钱，但在我面前都没有露财。要么说明她和我的生活习惯和消费观一致，我们在一起很舒服，要么说明她为了让我自在所以才特意装一装，她喜欢我才愿意这样委屈自己。她虽然有很多事瞒着我，但问起的时候也只是转移话题，不会对我说谎，这不正说明她在意我的感受吗？但……即使想了再多理由，心中的难受还是难以释怀。田毅尝试过把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上，不去想这些。可一旦事情忙完脑子空闲了，就又要面对反扑的情绪。他想过逃避，或许找个机会出差，分离一段时间，少见几次面让感情淡一点，自己就不会这么难受了。然而心中的爱意却又让他迫不及待地赶回家，与恋人共度时光。即使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便也能抚平情绪心满意足。即使分离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