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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有种离奇的快乐

 

那架直升机停在宽阔的空地,螺旋桨疯狂作响,扬起一片沙土,在空中化作黄烟。机身很宽,刷着英语:bali。

是巴厘岛开来的飞机。

江桥跟着韩莉,还有些本地人,站在路边上呆看。这儿是小村庄,一百年也没这种排场。

舱门打开,陈书竞穿着休閒装,很轻易地跳下来,扶了下随行的人,是个女生。光线强,他戴着墨镜,穿白球鞋,很少年气。

江桥不高兴他扶别人,但仍然有点惊喜,心想总算来了啊,混蛋。这儿条件差倒没什么,可一旦有所期盼,就会很难。

阳光,沙滩,海浪。谁不想享受生活?可惜生活是个烈妇,把一切都束缚在井底,只对强者袒露美丽。

他连海岸线都没见过。

江桥穿着蓝衬衫,淹没在人群里。而陈书竞站在阳光下,汇聚着所有目光,却直直向他走来了。

他看着江桥,笑了下,于是阳光也照亮他。韩莉站在旁边,打量半晌,灵光一现:

“啊,你是那天……”

陈书竞说你好,挺礼貌的。接着又看向江桥,递给他一瓶饮料,露出洁白的牙尖,青春又烈性。

他说想什么呢,该走了,江桥。

江桥也笑起来,转眼就见韩莉盯着他,瞠目结舌似的。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站在空地上,听着砰砰的漩涡声。此刻风很大,螺旋桨还没停,“可我还没拿行李。”

陈书竞哦了一声,“我等你。”

江桥连忙点头,绕过瞧热闹的人流,一路跑回了房间。像风筝飞驰在太阳下,有种离奇的快乐。

拿到行李,他撞上了经理,才知道陈书竞大手笔啊,说犒劳组员们辛苦,工作结束后去巴厘岛玩儿,有车接送。

经理说:“小江,你先走吧。”

江桥一怔,沸腾的热血冷却下来,想到以后的前途,连忙改口道:“但这工作还没结束,如果……”

“没事。”经理道,“说实话,你做后台的,在这帮助不大。还不如走了帮助大。”

江桥尬笑了一下。

“也不止这次,”经理道,“像陈总那种年轻人,谁不指望做大事,以后指不定弄ipo呢,也算是大case。人脉第一,谁会怪你。”

江桥一听,原来是这个打算。

他鬆了口气,又生出另一种担忧来,最终还是不想了,连连道歉,跑向飞机。

飞机上,除去驾驶员,当地嚮导,还有位女助理。江桥站在舱门边,观察她漂不漂亮。

陈书竞原本站在飞机上,见人总不上来,不太耐烦。干脆用手臂勾着舱门,搂住腰,把人提了上来。

江桥惊叫一声,慌忙抱住肩膀,红着脸,满脑子电影里救援的画面,“干什么,当你是空军啊,陈书竞。”

“空军怎么了?不挺帅。”

江桥摇头,看着他小声道:“没有你帅。”

陈书竞笑了,“有毛病。”

江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把头埋进胸膛,闻着他颈间清淡的香水味儿,一同靠上后座的沙发。女助理一点不好看,他挺高兴。

直升机轰鸣不已,升腾而起。

江桥闭着眼,默默地想:人生能有几次从天而降?他总是给我最需要的。

穷的时候是钱,有钱的时候是休息。

真要命。

这架直升机挺大,远超过三年前北京那个。有镀金桌椅,蓝白色柔软的坐垫,红丝绒地毯。

陈书竞说,印尼没什么航空管制,这架可以随便飞,哪个岛都行,除了出国境。所谓落后地区的金钱自由。

江桥问他:“你怎么才来?”

“我忙。”陈书竞答。

他说得冷淡,江桥也没想着追问,只是默默抱住他了,有点爱怜地揉太阳穴,“那你累吗?休息一下。”

陈书竞闭上眼,突然乐意说话了:“没事。我想跟政府合作电子烟,桥桥。”

“电子烟?”江桥一想,明白过来,“哦,你好像说过,是新项目。怪不得你急着卖掉芮伊。”

“嗯,”陈书竞答,“跟烟草沾边的全是暴利。这个目前禁止,主要是怕市面上质量不齐,影响税收,但如果有製度支持,谁入股都是第一。”

江桥半懂不懂,只知道很有野心,不由惊道:“那这简直……确实厉害。这还会公开招标吗?”

“会啊,还早。”陈书竞道,“但消息俩月前就满天飞了,全靠关係。我昨天还在上海,请人吃饭,延误了飞机。”

“啊,怪不得。”江桥咬唇,“其实你不来也没关係。”

陈书竞看他一眼,“我都说了要来。”

“但……”

“约定就是约定。”

江桥一怔,又笑起来,“也是啊,亲亲。”

陈书竞毕竟年轻,发现江桥有兴趣,就叫了助理一声,让她拿来烟桿模型。

那根烟和市面上不同,降低了塑料感,提高了纤细度,审美颇佳,很显然,定位偏年轻化。

江桥竟然有点喜欢,“好漂亮啊。”

陈书竞:“谢谢你。”

他低头,细緻地把玩那根烟,神情还挺认真的,眉头微皱。他说虽然某某很给面子,但不一定信任他,这没办法。

他就想试一下。

江桥的心口一跳,出神地想:陈书竞……原来他也有烦恼啊。每次来上海都神出鬼没,还以为他整天玩女人,也许是真忙呢?

他这么一想,突然心情愉快,捧住陈书竞俊气的脸蛋,有点羞涩地吻他的唇边。

俩人四目相对,纠缠在一起。

印尼天热,他没戴束胸。宽大的手从衬衫底钻进去,握住乳房蹂躏来去,弄得江桥直发麻,差点呻吟出声,立刻被摀住嘴唇。

陈书竞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扭头,长条座椅上还有助理和嚮导,两个人。

江桥捂脸,羞耻地把他的手掏出来,假模假样地生气道:“那你不要闹!”

陈书竞咬他,“你好盪啊,桥。”

等到巴厘岛,已经是下午了。俩人一路搂搂抱抱,走进金巴兰沙滩旁的度假酒店,房早就开好。

这酒店房间是独栋,有当地特色的屋顶,铺满茅草。同样是木製结构,但跟之前相比,简直是天和泥地。

屋内装饰偏白,阳台上有个无边际小泳池,泳池前正对大海。江桥一进门就呆了。

阳台之外,一片赏心悦目的蓝。天和海鲜明地分开,前者是颜料褪水的淡色,后者是带着青碧的纯色,像神仙的笔墨混合,白云镶边。

陈书竞叫他洗澡。江桥披着浴巾翻行李箱,每件都拎出来展示给他,晃来晃去。

陈书竞搭着沙发,“你要我决定?”

“是啊。”

“穿红色。”

这件是最露得最多的。

江桥看了一眼,脸红不已,觉得被人整了。一边羞得要命,一边挺乐意地换上了。

他看向镜子,只见缎面的挂脖长裙,腰部收束很紧,两侧镂空了三角形,显出光滑的皮肤,走路时裙摆分开,如同花瓣四散。

“你更白了。”陈书竞撑着水池,上下打量,“还瘦了。今晚吃海鲜?多吃点。”

有三年半了,他没见过江桥穿女装。

还真是昨日重现。

那晚,他们坐在金巴兰沙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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