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雨
下次见。”
余若住的社区是较新的建案,保全完善,出入都需要有磁扣,或是保安确认带领,离警署只有八分钟徒步距离,何清晏花了点时间了解社区附近环境及安全si角,拍照后回了警署。
王钦正抱着一叠资料面向一块玻璃板疏理时间线,见何清晏进来打了声招呼继续手上作业。
“陈队还没到?”何清晏走过去看了一眼。
王钦看了眼手表,“大概再十分钟。”
何清晏点点头从墙边推来另一块海市地图板,根据余若的记忆逐一排查可能的建筑物。
人都到齐后,王钦展开二十到三十年前的案子,那些案件都是十多岁的男孩被绑架,随行的母亲被t0ng刺致si,三天后孩子的父亲会收到一通电话,内容是母亲被杀时的惨叫录音。
最早的案件可以追溯到一九九二年,手法与近期三起案件高度雷同。
“不同的是,新案件的男孩年龄更小,七到九岁,父亲收到的是孩子重复说【爸爸,我好害怕,快来救我。】”
何清晏也翻出其他国家类似案件进行对b,“根据冷案的伤口判断是过度杀戮,给父亲的录音内容有羞辱折磨的意思。新案件和其他在东南亚一带的案件应该是同一人所为,jg准的十三刀穿刺伤,第一刀就是致命伤,对于母亲没有过多折磨,给父亲的讯息是求救。更像是在重现命案过程,根据监视器画面显示新案的凶手年纪约在三十到四十岁,冷案与新案显然不是相同凶手。”他顿了顿,“但是两者之间有很大关联,新案凶手手法有条理,受过训练,很可能是冷案被绑架的男孩,后为狼蛛所用。”
陈队点了点头,“所有我们重点筛查冷案的受害者,应该可以找到这个代号影子的二把手。”
影子是狼蛛组织内唯一一个单独行动的成员,也是最年轻的,但在组织内被委以重任,只在首脑之下。
“走访这些受害人的父亲,看有谁这几年收到过信件或是奇怪的电话,新案件中男孩说的就是影子想对自己父亲说的,他会忍不住联络的。”何清晏逐步分析。
王钦作着笔记,“这些交给我。”
何清晏推来地图板,“根据余若的记忆,她被关的地方有大片的彩se玻璃走廊,符合这一特se的除了教堂之外还有麒金啤酒厂,与过去儿童绑架案地点交叉b对。”扒开笔帽,在地图上圈起几个地点,“这几处很可能就是狼蛛据点,我会着手排查。”
陈队蹙眉,“所以这些进一步证实狼蛛是从这里开始的。”
何清晏看着密密麻麻的调查板块,“海市,是一切的。”
“教堂我也帮忙调查。”陈队也是教徒,周末都会去教堂辅导弱势孩子,还组织了足球队,虽然是不同的教派,但是相互都有交流,由陈队出马,调查也会快一些。
“那再好不过了。”何清晏点头示意。
“小陈还是没消息吗?”陈队接着问,小陈是他们组的一员,叫陈跃,众人为区别都叫他小陈警官。
王钦拿出手机,“他只说这几天家里有事,明天下午就会进来。”
九点多何清晏才忙完一个段落,起身倒了杯水,翻看手机讯息。
里面塞满了家人、探员、导师和其他只见过一面的人的讯息,点开陆刑年的对话窗。
【星期一,四点十三,程津机场。】
何清晏简短回了收到。又看了几封重要讯息,往下滑找到余若的资讯点开,头像是单一克莱因蓝,没有任何资讯。
退回到与余若的空白对话框,输入【凌晨还要出门吗?】
【不用。】本以为要等很久才会有回覆。
【为什么都凌晨出门?】发送后将对话窗置顶。
【人少,b较安静。】
【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
到家后余若扑在落地窗边的豆豆椅,呆看夕yan余晖。天空完全暗了下来,双手将自己拍醒开灯,抱起速写本又窝回窗边。
一直画着直到被讯息提示音打断,捏着手机凑近一些,对话框上署名何清晏。
速写本上连着几页都是那双好看修长的手和温柔的眉目,她反覆描绘着那个说要陪着她的人。
她在做什么?!
身上还穿着何清晏宽大的外套,他的味道沁着她的t温。
午夜十一点,何清晏一行人才离开警署。
即将入夏,下过雨的街道却有些寒凉,何清晏掏出手机查看,对话停在他的提问。
在那之后,余若没有回覆。
想起她细弱哭声,g净清澈的眼睛蓄满泪水,心里总感觉闷闷的。
斑马线灯号的提示音打断他的思绪,他收回抬起的步伐,调转方向。
【好安静呀。】
余若刚洗完澡,将外衣都丢进洗衣机里,手机传来叮咚声。
是何警官。
文字之下是一张有着下弦月的街景照。
何清晏站在路灯下,面前是余若住的景臣国玥社区,她的房里还亮着灯。他刚刚将买来的罐装饮料和宵夜分给在街角车内蹲守的员警,简短了解一下状况,早在核实余若的经历后,他已经和陈队提了保护计划,每天会有两班人轮流坚守。
余若的对话窗显示已读,对方正在输入,但等了很久都没有消息。
他确实有些急躁了,第一次如此强烈想将人抱在臂弯里,贴身护着,舍不得她流泪。
大概吓到她了吧。心想着,按了按后颈,还是拨了语音过去。
余若还在反覆写了又删,从没觉得词汇如此贫瘠,连一句话都不能好好完成。画面忽然跳出语音通话,犹豫一会儿还是接通了,低沉柔和的声音传来。
“余若。”何清晏轻轻唤着她。
“??何警官。”窗外的吹来的风很凉,可是她的耳朵却好烫。
“送你回来的时候有提过,今天开始会有员警在你家附近保护,员警资料发给你。”说罢,传过去几个员警的警证和车牌号,“我不在的时候,有任何事情可以先找他们帮忙,不要一个人,知道吗?”
只是那时候余若还在正愣中,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停顿好一会儿,轻软的嗓音清声说:“??你也在我家楼下吗?”
“嗯,我在你家楼下。”他抬头望着余若透出光的yan台,叹了口气,“??对不起呀,吓到你了。”话筒传来的声音有些磁哑,饱含歉意。
“没有,只是??。”
“只是?”何清晏问。
话筒静谧了好一阵,“余若?”
软软的嗓音颤颤的,“??我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我怕我不能??。”
“余若。”何清晏柔声打断她的自我否定,“我知道,所以试着依靠我吧。”
心脏像是要燃烧融化,脑海中他人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嫌弃、厌恶,此刻都消停了。相遇虽然很短暂,但是他很轻易就能抚平不安。
一场下在她枯萎贫瘠内心的及时雨。
她没出声,却不住地点头。
“好吗?”何清晏的声音低沉轻缓,像是呢喃。
“??好。”小小的声音,几不可闻的回覆。
何清晏笑了,他能想像电话那头的她是鼓起多大勇气答应的,“谢谢你这么勇敢。”爽朗的笑声在夜晚格外分明,“明天有想去的地方吗?”
“有,需要去寄东西。”
“早上七点来接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