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晚餐的气氛是在沉闷且各怀心事的情形下进行的。同桌的三人,大概就属艾琳最真正在享受美味的佳肴。她慢条斯理地吃着今天的主菜局龙虾。这道菜若在以前,她可能在动口之前要想个好几回原因无它,过高的卡路里让她却步。但自从“意外”发生后,她对食物的观念有着彻底的大转变。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年,没人能预料到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事情,为了让往生之后的日子不感遗憾身为人类,就要好好地享受每一分钟、享受活在当下的快感里。再说,她觉得自己实在太瘦了衣服一拉开就能清楚地看到肋骨为了健康因素以及美观,说什么她都不能忌口。而且要真的超重的话,她多的是减肥的方法,根本不必担心这个问题好像只要是女人,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两种减肥食谱。杰森试着找些有趣的话题与两人攀谈,只不过每回当他和艾琳对上话时,维克投过来的警告眼光,又让他不得不硬生生停止进行中的谈话有些事情,他觉得十分的奇怪。虽然维克和艾琳两人是没有血缘的兄妹,但是他们成为“兄妹”这关系也有好些年的时间了,况且两人的年纪有段不小的落差,同时就他所知,维克并没有吃“嫩草”的习惯照道理来说,这两人根本不可能激起任何的花火。可为什么他总觉得维克投向艾琳的眼光是种近乎怨怼的控诉?而每回他和艾琳多谈上几句。维克便像要宰了他似的瞪着他,仿佛在对他做无声的警告,颇有要他离她远一点的意味。包让他觉得好奇的是维克的肢体语言已经表示得如此清楚,只差没将他的意图给吼出来而已,连他这个不相干的的第一句,维克便已经不请自入。“维克,下回你要进门前,麻烦你先敲门。”她放下书,发现他比她预期的还要来得早她还以为他能撑个一个半小时左右,没想到她高估了他的耐力。“这好歹是我的房间,请你尊重这房间主人的领地权。”拿“男女授受不亲”这理由来压他,肯定不管用,因为他们之间不可简单的“授受”关系而已,他们做得还要更多更多。“你刚和杰森到底在谈些什么?”维克阴沉的脸色,让人不禁以为他和艾琳有着什么深仇大恨。“没什么啊,”她轻描淡写地带过。“不过就是打声招呼,问候一下而已。”这没什么好说的,就算她在路上遇到一个陌生人,刚好他们有攀谈的机会,她也会这么的虚应了事。“我不相信!”他很想相信她所说的,但当时他们脸上愉快的神色教他怎么也无法接受她的说词那时的他们,好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谈得可起劲了!若不是他适时插了进去,还不知道要聊上多久!“你不相信?”这男人真是奇怪,她说了实话还不信,难不成真要她说出她和他的朋友一见钟情,进而决定互许终身啊?“你不信关我什么事?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你要不信也没办法了。”他爱怎么猜是他的事,只要别吵到她就行了。“我看你还是去陪你的朋友总不能人家到家里来作客,你这个当主人的却跑到妹妹的房里训人吧?”待客之道好像不是这样子吧?“离他远一点。”“你又哪个眼睛看到我和他站得近了?”“别和我抬杠!”维克走向她,两眼直视着她。“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是她唯一的男人,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靠近她就算他的朋友也不行。“很抱歉,我真的不了解你的意思。”“你在挑战我的耐性!”之前,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对他。“不好意思哦,我对你耐性的极限何在一点兴趣也没有。”他真是无聊,为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来“审问”她他如果真有这样的闲工夫,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公事早,还来得好些。“还有,我必须重申,本人享有绝对的交友自由,你无法、也无权管我。”每每只要和她争辩这个问题,他便没有任何立场来伸张自己的权力,因为她说的没错他的确无法也无权管她。其实,他对自己这种近乎幼稚的行为也感到些许的困惑。这不像他会做出来的事,至少在他以往三十年的人生里,这般失控的行为的确未曾发生过。可是不晓得怎么一回事,如果对象是她,他便会丧失以往敏锐的思考能力,以及他向来引以为命名物逻辑推理。他对她的感觉、做法及反应,几乎是赤裸裸、未加任何修饰的而他的所作所为更加证明了这一点。如果他是个成视邙理性的男人,那么在艾琳和杰森对谈时,他该做的绝对不是满腔愤怒的插进两人的谈话中;如果他是个有气度且有风度的男人,就不应该在餐桌上像个妒夫似的直观察两人的行为。在她面前,他就是无法保持一个完美形象!她总是能教他忘了以往所受的训练,让他在两。三秒内怒吼如雷;让他忘了自己是个事业有成、同时也是个魅力十足的男人。总而言之,只要事情扯上了她,他便无法自持,所有的反应都是最原始且直接的就像现在在他胸中翻腾的占有欲。“好,”现在的他的确无权发表任何意见。“那我们结婚!”她自己说过的,唯一能让她忠于一个男人的方法只有婚姻制度。“只要我们一结婚,我就有权过问。”“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她猜想,他可能真的是气疯了。她还记得上回当她提出这条件时,他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显然对婚姻退避三舍。怎么这回来了个杰森,小小的刺激了他而已,便可以让他忘了对婚姻的恐惧?男人啊,果然是非理性的动物。不过,他疯,她可没必要跟着他一起来。他要结婚,她可不想甭提他的动机有多么的不纯正。“我现在的生活惬意得很。”她乐得当单身贵族。“而且我才十七岁,人生根本还没开始。”“你不是已经二十六岁了吗?”他“好心”地提醒她,别忘了自己真正经历过的岁月。“我是心理年龄二十六。”好家伙,拿这事反驳她!“可是我的身体年龄只有十七岁而一般人通常是不会计较你的心理年龄的。”“你别忘了,当时提出婚姻要求的人可是你。”乍闻她这条件时,他的确犹豫了,因为,他觉得婚姻是一个枷锁、一个牢笼,一个困住男人、让他失去自由的绝佳理由。可现在,自由与拥有她的欲望一比,自由反而没那么重要了,几乎可以说是微不足道。拥有她,才是他目前最想做的事。“是我提的没错,”对于自己说过的话,她是不会赖皮的。“可你那时并没答应啊。”“我现在答应了!”“抱歉,已经过了追溯期限。”这又不是犯罪事件,拥有十年、二十年的法律追溯期那时,他没答应,就表示了拒绝。既然已经拒绝了,也就没啥好谈的。怎么可能他说愿意娶,她就一定得嫁?“还有,像你这种动机不纯正的求婚理由,会嫁给你的女友若不是想在结婚之后,谋财害命夺你全部的财产,便是脑袋有问题,才会在无行为能力的能力下答应你的求婚。”她从家里的佣人那里得知,维克现有的存款够她过得快活了,再加上她又不是那种只吃不做的米虫,在未来的日子里,或许不会有可观的收入,但至少稳定且自给自中的生活是可以确定的。“好,那你告诉我,娶你还需要什么‘纯正’的动机!”艾琳这会儿也火了,音量不自觉地加大。若是离他近些,都能感受到那音波震动时的强度。“难不成要我对你说,我这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人这样的谎言,你才会心甘情愿的嫁给我?!”对于这类骗死人不偿命的谎言,他一向不屑为之,因为没有人能保证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基于商人本色,他绝不说这种具有风险的话就譬如说,目前最被看好、同时市价上百亿美元的公司,很有可能在五、六年后便在所有投资人心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很不巧的是我就喜欢被这类的谎言给骗。”没有人喜欢被骗,她也是。不过她绝对相信当人们在说这一句话时,绝对是真心的可惜得很,这样的真心没能维持太久。而她现在要的,就是一个能维持长长久久的誓言。“那好!”她喜欢听,她高兴被骗,那么他就照她的意思说:“哦,维克戴凡波在这里立誓,我会爱你一生一世!”“维克,我很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真正爱过人!”她真希望他加个但书,像如有违背誓言,愿遭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之类的毒咒。“这话谁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