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就是要听候他差遣
一路上,他没再像平时那样说笑不停,而是板肃着脸,且越走越快。要不是裴风个高腿长,都快跟不上他的步伐。
回到家后,他也顾不上抓的那几条鱼,大门一关,工具一扔,便拉着裴风径直入了书房。
“阿竹,你这是……”
裴风稀里糊涂被他按坐在谢文青的书案专座,觉得不合适,想站起来,又被谢语竹扣住肩膀用力按了回去,并配以严肃的命令:“坐好,不许动!”
裴风立马正襟危坐。
谢语竹又从一旁摆放谢文青常用书的小书架抱起小半身高的一摞书,“咚”地放在他面前,拍拍最上面,说道:“这些,你全部都要认真看、认真学,听见没!”
裴风有点明白了他的意图,迟缓地点点头:“嗯。”
谢语竹满意了:“很好,从今天以后,除了必要的活计,其余时间你都要用功读书。让谢景兰那些人看看,你才不是不中用的傻子,考个举人,眼红死他们!”
裴风若有所思,突然问道:“你很想我考中做官吗?”
谢语竹一脸不赞同:“怎么能叫我想呢?这功名考出来又不是我的,受益人是你自己,你不该为自己拼劲吗?”
话锋一转,他又说道:“不过你要记得,是谁在供你衣食无忧、心无旁骛地念书科考。”
“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有荤有米有面。衣鞋要么买好的,要么是我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
谢语竹一边掰着手指头数,一边围在裴风身后转了个圈,然后趁其不注意,一屁股歪倒坐到他怀里,双臂搂住裴风的脖子,在他嘴唇上响亮“啵”了一口,害羞地埋在他的肩头,终于扯到正题上。
“你累了,还有温柔贴心的夫郎给你鼓励打气,给你亲亲。我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该报答我?”
裴风深以为然:“是。”
谢语竹心花怒放,盛满笑意的杏眸亮晶晶的,戳戳他的胸口窝:“算你有良心,知道谁对你最好。”
似是觉得手指戳胸的训诫不够严厉,他整只左手拍了上去,手背被健硕大块的胸肌顶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他不自禁上下摸了摸,然后往中间一挤。
裴风又被他撩得火起,攥住胸前作乱的小手,哑声提醒道:“阿竹,这里是书房。”
谢语竹不高兴:“书房怎么了?你抱我半天,这时候跟我装正人君子了?有本事你把我扔下去啊。”
他挑衅地抬起下巴,裴风无声叹气。
能怎么办?当然得继续抱着、哄着。
揽在腰间的手倏然收紧力道,谢语竹感受到了,转而又眉开眼笑,小腿绷直晃了晃,得意非常:“哼,就知道你舍不得,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给你一点小奖励吧。”
他仰起头,红润的丰唇嘟起,凑到男人嘴边:“奖励你再亲亲我,不准拒绝!”
裴风面露难色。
小哥儿年岁小,活泼好动,不守规矩尚能理解。可他读书学礼多年,如今还是在他老师的书房里,抱着他老师家的哥儿,怎么能做出这等有辱风化的事……
“裴风,你为什么不亲亲我,你是不是厌烦我了……”久而未见男人迎合,被晾在一旁的小夫郎委屈得嘴巴一扁,眼梢难过地垂下来,眸子里水雾凝结,好似下一刻就要滚落成水珠。
裴风慌了神,忙捧起恹恹垮垮的小脸蛋,在撅起的红唇上重重盖了个章。
谢语竹瞬间转阴为晴,哪还能看出半点伤心失神的样子,顺势搂紧裴风的脖子,吸咬住他的嘴唇不肯松口。
不知是谁先主动的,浅尝辄止的亲吻渐渐衍变为唇舌激烈的纠缠。黏连潮湿的水声在书房内久久回响,听得人耳红心跳,直到体力不济的小哥儿被亲得头晕发昏,这一轮深吻才勉强宣告结束。
谢语竹歪靠在男人胸膛微微喘着,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双颊烧红如绚烂绯云,软声嗔道:“有的人啊,就爱装模作样,让他亲,不亲,可一亲起来,把我嘴都亲破皮了。”
裴风立时紧张起来,急着查看:“哪里伤到了?”
可拇指轻轻按压下的唇瓣,盈润饱满,除了有些微红肿以外,并没有其他伤口。
裴风松了口气,又对夸大其词的小夫郎颇感无奈。
谢语竹戏弄男人成功,哈哈大笑,从他身上蹦下来,理了理弄乱的衣襟:“那你认真温书吧,我去准备午饭了。”
裴风胡乱应了声,没心没肺的小哥儿撩完就跑,他要何时才能静下心看书。
不过,这点是他低估自己了。谢语竹一走,书房内安静下来,裴风循着记忆,从书堆里找出乡试用的书籍,开始一本本翻阅。
吃完午饭,简单休息过后,他又一头扎进书房。谢语竹懂事地没多打扰他,只在下午过半时进去换了一壶新茶,顺便大方地送了几个亲亲,拂掉男人身上的疲惫。
傍晚,谢文青从私塾归家,走到大门口就闻见鱼的香味。
饭桌上,两条红烧鲫鱼并排卧在盘中,深红的酱汁上点缀着翠绿的葱叶,香味扑鼻。谢语竹另煮了青菜蛋花汤,炒了盘白菜豆腐,主食是白米饭。
谢文青夹了块鱼肉,缓慢咀嚼,叹道:“鲜!你们今天去河里捕鱼了?”
“是呀,有一条还是我抓的呢。”谢语竹骄傲道,拿过汤匙舀了勺鱼酱汁,洒在裴风冒出碗面的米饭尖尖上,对他传授经验:“汤拌饭,可好吃了。”
裴风却未急着动筷,踌躇片刻,决定先坦白道:“老师,恕学生冒昧,今日老师不在家,学生在老师的书房中温书习字,多有冒犯,还望老师不要怪罪。”
谢语竹怕父亲怪裴风自作主张,忙接话道:“阿父,你别骂他,是我让他进书房的。”
没给人插嘴机会,两人一前一后把话都说满了。谢文青愣了会儿,筷子指指小哥儿,好气又好笑道:“你啊你,我还没说话呢,你就先护上了。在你眼里,你父亲我就是这么不讲理的人?”
“没有啦。”谢语竹给父亲夹了一块肥肥的鱼鳔,不好意思地讨好赔笑:“我是怕其中会有误会,实话实说嘛。”
谢文青一口吞下鱼鳔,从鼻孔里哼了声,摆明不信,但面对坦然认错的学生,他生出几分欣慰。
“看来,今早我对你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甚好。”
谢语竹假装没看懂父亲的脾气,又抢话道:“裴风读书可认真了,我觉得还是得给他专门置办一间新书房,总待在您的书房不是个事儿。我瞧着呀,我卧房隔壁那间空屋就不错,可以把两间屋子打通,以后学累了就睡觉!”
谢文青吹胡子瞪眼:“你倒是会选!我原先书房不就是那间?当时你还小,嫌我起早在隔壁动静大,吵醒你睡觉,我才搬到最南边的,现在上赶着给人布置新书房,不怕睡不着了?”
谢语竹被父亲羞了大红脸,竭力辩解:“您也说了,我那时候年纪小嘛,现在我可是家里最勤快的人,谁能有我起得早?”
他越说越有底气,声音也更大,嘴里嚼着浸满汤汁的米饭,含糊不清道:“而且,最南边阳光充足,那可是最好的房间,我呀,还是心疼您的。”
谢文青被他不着五六的言论气笑,拉着妻子要她评评理:“你看看这小哥儿,上下嘴皮子一张一合,黑得都让他说成白的咯。”
李玉素不爱搭理丈夫的告状,不为所动地吃饭:“宝儿说得都对。”
“……”接连挫败的谢文青只能将家长的威严安放在听话的学生身上。
“你今日学习成效如何?”谢文青清清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