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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且偷生

 

“年过得怎么样?”

“挺好,一直在吃请。有y一点的卡片吗,后盖有点儿紧。”常绪用指腹搓着不凸出的指甲前缘。

杨励文拉开几个ch0u屉翻找,最后从卡包里ch0u出一张放在桌上。

常绪按着卡片边缘滑到手边,突然就对假笑感同身受情感共鸣起来,“挺合适,不用我说太薄了或者太厚了。”说完捏着一角把卡片调了个面儿国徽朝上,卡进笔记本后盖缝隙里轻轻上撬。

“拍得很难看吗?”

“选得挺好,很有必要,要是真拿张银行卡或者会员卡出来,我可能连泡面也吃不上了。”

“看来很丑。”

“没有,b个人材料上的西装照好看。”

“那你的材料呢,去年的个人奖励审批表模板没有发给你吗?!”

“跟前年的一样,跟大前年的也没区别,估计只是改了文件名而已吧。”

“你也可以把前年的交上来。”

“脑壳被拍坏了嘛,现在后悔了,五千块钱,能买多少泡面呢!”

“你少跟我装!”杨励文把桌上的一次x纸杯攥成团往门口丢。

常绪起身捡起来丢进垃圾桶,“上午的时候,对面小区烧si了一个人,关上门我觉得我过得还挺开心的,打开门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

“不是我们分局的辖区,市里面已经成立联合调查组了。”杨励文的声调沉下去,又马上吼起来:“这是一码事儿吗!袭警,去年那是袭警!”

“她nv儿在学校跳楼的时候,你说她有jg神病。”常绪抬头盯着她。

“间歇xjg神病。”

“再说这个还有什么必要,反正她也si了。”常绪把卸下来的螺丝往手边拢了拢,低头继续捯饬,“当然不是我们辖区的,不然你也不会有空拿我逗闷子。”

“我下个月要去北京开会。”杨励文把身份证收起来,重重吐气。

“穿西装的那种吗,好可惜。”

“2号指挥大厅的三十个人新训已经结束了。”

“我正经病假还没休完哪!”

“我看你放假放得挺乐不思蜀的。”

“是‘病假’不是‘放假’。刚才去楼上转了一圈儿,感觉她们看见我跟看见活si人似的,我看也不是我一个人不想我上班。”常绪把电池排线cha好,扣上盖板,重复拧螺丝的动作,“可惜我还要还房贷。”

“为什么人民公园大年初一还这么多人?”

“因为这是大年初一的人民公园。如果他们不在大年初一就开始去人民公园打乒乓球、羽毛球、篮球、踢毽子、抖空竹、打牌、下象棋、劈叉的话,接下来的一年他们就会缺维a维b维c维d缺钙铁锌,会眼g会唇炎会ch0u筋会贫血。哦,还不能经常喝咖啡和可乐。”

“你是凑字数的小学生吗……好吧我承认了我是懒。”

“不饿又不渴的你,多学着点儿吧,下次去抢个乒乓球桌,咱也不至于在这儿转圈圈。”

“首先,我根本不会打……”

因着那句“不饿不渴”,白原跟着她在公园走了多少圈已经数不清了,从开始的并排走都困难走到灯笼长廊亮起来后单人行都困难。白原想说这个年她也没歇着,不b打了一天球轻松,最终只是垮着肩半张着嘴喘气。

临走的时候乒乓球桌还是没空出来一张,越来越低的温度下打的人却越穿越少,“打得真一般。”陶山摇头点评。

“你怎么不大点儿声说。呵呵,要不了仨月,就开始有人打着打着光膀子了,这人民公园啊,啊!”

“不过看看大家,除了你都活蹦乱跳的。”

本以为一年没见面了可以找个地方坐下吃吃喝喝,没想到在冬天的室外走到天黑,最后俩人在附近的商场负一层吃冰淇淋。陶山要赶最后一班车回临市,明天一早还要跟爸妈赶车去外婆家。白原点了三个球,还加了巴旦木碎,吃来吃去觉得陶山点的咸奥利奥味最好吃,最后吃了差不多四个球。

“没事儿,你长大了,拿冰淇淋当饭吃也没人会说你。不过多出来走走吧,我感觉逛公园挺开心的,b环球影城好玩儿,你走回去吧,我要赶车去了。”最后陶山是这么说的。

白原把两个冰淇淋碗扒拉g净,笑了笑想,这何尝不是一种拉练。

一单元有东西两台电梯,只有东电梯是连接着地下停车场的,这大概是西电梯突然故障之后群里只有两个人艾特楼管的原因。

晚上七点二十三分,白原捧着半瓶冰掉牙的矿泉水趴在单元门口的垃圾桶半咳半呕,也呕不出什么东西,她似乎开始明白陶山只给她吃冰淇淋的苦心。忍着牙龈刺激漱了漱口后,七点二十六分,她站在东电梯排队的人群末尾。

从b1升上来的电梯里站着个男司机,嘴里还叼着烟头。电梯里最醒目的是刚贴上去不久的“禁止电动车进电梯”的红se横幅贴纸,随着电梯门关上贴纸合在一起。其次是男司机的烟味儿、口臭味儿、头油味儿、从锃亮的皮鞋中飘上来的臭脚丫子味儿、随着喷出的烟雾甚至还有酒味儿。没人说一句话,尤其是白原发现他还帮最后走进来的自己按着电梯。好吧,这大概也是拉练的一部分吧。低楼层的几个人下去之后,白原缩在角落,眯着眼身t贴着轿厢开始慢慢下滑。

一个戴着bang球帽穿着运动服的nv人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出了电梯。

陶山说得对,除了她,大家都活蹦乱跳的。活蹦乱跳地za,活蹦乱跳地ch0u烟喝酒,活蹦乱跳地堆雪人打雪仗,活蹦乱跳地丢pa0仗,活蹦乱跳地训孩子,活蹦乱跳地跟物业扯皮,活蹦乱跳地围观一场si亡再活蹦乱跳地走开。虽然她当时不服气地开始前后左右找开电动轮椅的人。而事实就是,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跟一块儿sir0u似的又被轻飘飘地拎走了。

常绪拉着她进了楼梯间。因为一起出电梯的小nv孩一直好奇地看着她们,而她们不能跟着小nv孩和她妈妈进屋,也掏不出钥匙打开隔壁的门。

“你是电梯判官吗?我这次没有跪下来吧?”

楼梯毕竟使用频率不高,半层的转角间没有声控灯,只有脚边“安全出口”的牌子亮着绿莹莹的光。

黑暗中攥住的手腕松了一些,指腹下传来脉搏的跳动,常绪吻上去。

乐不思蜀吗?苟且偷生罢了。

鬓角的碎发被挽到耳后,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冻得发红的两只耳朵,像是温柔小意地摩挲着发凉的耳廓,又像是不容反抗地固定着她的头,白原逐渐听不清自己在说着什么,因为连上下开合的唇瓣都失去主权。这下是真的没法活蹦乱跳了。

高层住宅区入住率高,墙t外部有保温层,室内有暖气,楼梯间没有想象中的冷,但在离了暖气就手脚冰凉的白原那里,从轻薄透气的运动服中传来的温度无异于一种引诱。

人在寒冷的时候躯t反应变得僵y缓慢,白原的嘴唇被熟悉又陌生的触感包裹着,不同于昨晚试探式地咬她的下唇,b唇瓣更滚烫的舌尖不断地探出,t1an舐她上颚的黏膜,搅弄着g起更多涎ye。

这是贿赂。

手掌离开已经升起温度的耳朵,顺着脖颈背脊滑下,常绪将白原圈在怀里,手指隔着内衬细细摩挲,感受着布料下颤抖的肌肤,在白原几乎要瘫软了身子时,大腿顶在她的双腿间止住了下跌的趋势。

这是渗透。

细致又急促的吻终于停下片刻得以喘息,带着涎ye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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