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
夜色之下，两个人四目相对，各自都是无语。
苏陌眼神之中的迷惑，逐渐转为了思忖，继而就有些后悔了。
而同样的，对面的女子也叹了口气：
“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你太聪明。”
聪明人自然知道不应该身处漩涡之中，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只是这份过分的聪明，却也让原本应该平安离开的苏陌，又重新回到了这是非之中。
苏陌也确实是一个聪明人，听弦音知雅意，他叹了口气：“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恐怕来不及了……”
女子叹了口气，看了看周围说道：“他们已经来了。”
“冲着你来的？”
“难不成还是冲着你，一个全无名气的镖师？”
“他们是你故意引来的，那你肯定有把握才对吧？”
“本来是有，但是现在不多。”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多了一个你。”
“要不，你帮我解释一下，我就是一个好奇心太重的路人。并不打算卷入你们的是非之中……”
“晚了，现如今，你已经落入了他们的视野之中，想要全身而退，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杀光他们！”
话音落下的这一刹那，女子身后的湖中忽然爆发出了水柱。
水柱轰然而起，同时飞身而起的却是水中的人。
那人一出手，便是星芒一点，如流星，似火花，一点星芒眨眼就已经到了那女子的身后。
而那女子却已经转身。
双手一转之间，锋芒横空，却听到叮的一声响，那本应该是骤然出手的偷袭，在这刀锋之下刹那间分崩离析。
出手之人似乎毫不意外，双掌一翻凌空而至，可不等到了跟前，那女子却已经没了踪影。
错愕只是转瞬，脖颈之中刹那生寒，低头之间却见到一把单刀的刀尖从脖颈之中窜出，带着殷红的鲜血，尚且来不及滴落，背后就被人重重的踢了一脚。
整个人飞扑到了岸边，扑腾都没有扑腾一下，就已经没了气息。
女子飞身落下，目光环扫，周围却已经无声无息的来了十个人。
其中九个人，隐藏在黑衣之下，眼神肃然冷酷。
唯独一人没穿黑衣，面色凝重之中还夹杂着喜色。
这人苏陌认识……
那四个人中的一个！
“玉魄杀诀！果然是玉家的余孽！！”
他此时开口，语气振奋，甚至有些颐指气使：
“诸位遵使，这玉家余孽，侥幸得存，不知道上感天恩，竟然以玄机扣为引，诱我等上钩，所图谋的恐怕不小。那玄机扣是真是假，尚未可知，还请诸位遵使小心出手，最好能够拿下活口。”
“嗯，你说的有道理。”
距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衣人轻轻点头，掌中单刀机扩弹起，锋芒出鞘半寸。
“那就有劳……”
那人双手抱拳，然而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却见到寒芒一闪，刀气骤然贯穿脖颈！
他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眼神之中却全都是不敢置信之色。
“为……为……”
一个‘为什么’尚且没能问出口，就已经扑倒在地，死了。
“罪一：养你们这么多年，是让你们暗中调查玄机扣所在，玄机扣一无所得不说，却还中了人家的圈套，留你们又有何用？
“罪二：中人算计，还自以为可以邀功请赏，愚不可及，当死！
“罪三：你是什么身份，也配教我等做事？
“今日，是你自己取死有道。”
那黑衣人语气肃然冷漠，目光转而看向了那女子：“你是玉灵心？”
雨中
“你是玉灵心？”
那黑衣人看向了那女子，轻轻摇头：“昔年灭你玉氏一族，却唯独漏了你这一个玉家大小姐。玄机扣的下落，兜兜转转，这十数年间，最终仍旧是难免落到你的身上。刚才这人虽然是取死有道，不过能够将你的信息传过来，也确实算是有点功劳。
“唯一可惜的是，功不抵过。
“今夜，你是打算束手就擒，随我回去？
“还是打算负隅顽抗，让我们斩断你的手脚，唯独带走一个人彘？”
他语气平淡，仿佛面前站着的并非是什么大活人，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
只是一头待宰猪羊，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一般。
那名叫玉灵心的女子却是没有开口，将身边的锦盒重新收入怀中之后。
只是定定的看着对方，似乎想要从那蒙面的脸上，看出对方的真实身份一般。
末了，却忍不住叹了口气：“那年我年岁还小，你们也是如同今夜这样，夤夜而至，身穿黑衣。见人就杀……丫鬟，仆役，门人，弟子，族中兄弟师长，我的父母，我玉氏一族满门上下三百七十一人，一夜之间尽数都死在了你们的手中。
“可笑的是，这十数年间，我却始终未曾真正的查到过你们的真实身份。
“你问我今夜的选择？
“答案倒是简单……今夜，我要让你们尽数死绝！！！”
这女子话音至此，刀锋已经撕裂夜空，夜空炸裂一道惊雷，随着这女子出手的刹那，倾盆大雨随之宣泄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