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等字样,就说明是主人邀请客人早些赴宴。再有这侍生帖子,一般就是指晚辈对长辈的称呼,还有年侍生是指你父亲同年登科者来往中的自称。”
郁氏知晓瑶娘和时雨都不识字,还把那几个字教给她们看。
瑶娘很清楚,别看她现在重生回来比同年龄段的时雨强,但若是不下苦功夫,也许过几年就被人超越过去。
郁氏见女儿瑶娘把那几个字念出来记下来,方才道:“罢了,今日就先教这些,你们姐妹三人在次间坐坐,等会子我们一道去甘泉居,你们大姐姐今日要回来。”
如此,瑶娘和时雨都点头,只有敬柔她十二岁的年纪,她又识字断字,郁氏教的这些,她立刻就融会贯通,心中盼着郁氏多教点。
因为在这些帖子里,她看到不少官员的名字,这些人和爹往来,日后也是人脉啊。只可惜了,她看了瑶娘一眼,心道,若非自己亲娘还在,早有亲娘教,何须求人。
却说瑶娘几人还未走出去,又有单大太太上门说话,这位单大奶奶是单老太君的娘家侄媳妇,她生的白胖圆润,出身亦是不俗。
银容在她耳旁提点道:“这位是咱们老太太的娘家侄媳妇,出身蒲城章氏,为相府之后,单大老爷恩荫朝散郎。”
单家的确曾经辉煌过,但现在已经是日落西山了,瑶娘想了一下,朝散郎就是恩荫从七品官。
“这是敬柔吧,都成大姑娘了,怎么不言语了,以前在我们家和絮絮两个比着背书,你还在我这儿弄鬼。”单大太太显然很喜欢罗敬柔。
罗敬柔赶紧上前请安,二人说说笑笑,前世时,瑶娘就很羡慕罗敬柔不愧是原配嫡女,地位不同。但现在看来却是单大太太在和郁氏较劲,单大太太曾经嫁到单家时,也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故而,她们地位高高在上。
如今单老太爷去世,单老爷仕途不得意,刚被贬谪,单大爷也只是个恩荫的官。而罗家却蒸蒸日上,甚至是郁氏这个续弦都不少人来捧,她也不得不来走动打交道。可心里又不得意,只好故意捧着罗敬柔。
郁氏也看的分明,只是笑着看着她们,并不多嘴说什么。
反而尔珍进来道:“太太,二房说大小姐已经到了甘泉居,问您怎么还不过去呢?”
郁氏这才柔声道:“表嫂,这可不巧了,要不您也和我们一道过去看看。”
单大太太方才还笑的正着的嘴角一僵,只好先寻告辞。
在一旁的瑶娘看着暗赞娘亲果真是不一般,三言两语就把这个单大太太臊走了,意思是你就是先来的,你也来的不巧。
等她们几人到甘泉居的时候,甘泉居早已欢声笑语,瑶娘跟着郁氏和罗敬柔后面进去。一眼就看到众星捧月的女子,这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只见她面若银盆,眼似秋波,樱桃小口,好一个如仕女图中下来的富贵美人。
她也很是知机,见到郁氏后,赶紧起身行礼:“给婶娘请安。”
“这可担当不起,大姑娘,这是你三位妹妹。敬柔、时微、时雨。”郁氏分别介绍道。
罗时岚和罗敬柔认得,以前罗敬柔虽然自从母亲过世后时常被延平侯府皆过去玩儿,但二人也见过面,不过那时还小,现下一看,罗敬柔身着绣牡丹月季粉色亮缎圆领薄褙子,打扮的考究精致,不愧为延平侯夫人养出来的,气质雍容。
再有,罗敬柔身畔站着的两位小姑娘,都很惊艳,一位肌光胜雪,目若点漆,光彩流转,似瑰丽珠宝,整个人流光溢彩,不可令人轻忽。如今年纪还小,长大后不知道成什么样的尤物,看着长相,和郁氏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五妹妹时微。
再有另一位小姑娘,也是清雅出众,此应该为长房庶出的那个女儿。本来她相貌极好,但被旁边那姑娘身畔,就稍稍有些逊色了。
“三位妹妹都是这般标致的人物,愚姐真是喜欢到心里去了。”罗时岚拉着她们的手都很高兴。
众人依次坐下,又听小蒋氏道:“咱们家的大小姐说姐妹们都是从高平过来,过冬的衣裳怕是一时筹备不当,便给姐妹们一人挑了两张白狐皮。”
已经懂事的时贞和敬柔知晓白狐皮虽然难得,但是对罗时岚不是大事,她的定礼里有一百八十张白狐皮。
再有送姐妹们一人一对手串,两匹尺头,再有一对锞子。
瑶娘连忙起身谢过罗时岚:“多谢大姐姐。”
罗时岚笑着摇头:“这也没什么。”
这个底气大概也只有她这个未来的成国公夫人,汾阳王的儿媳妇才有了。
年纪小的时芳和时雨还有瑶娘只是谢过,而已经是大姑娘的时贞和敬柔都颇为嫉妒眼红,更兼郁氏提道:“我们老爷说在园子里的会宁斋做学堂,等她请位先生来了,这几个小姑娘就都去读书。虽说不必成才女,但也要些许认识几个字,不做睁眼瞎。”
窦老太君笑道:“是这个理儿,几个大的还好,几个小的都要学。”
“是啊,也许再能选个伴读呢。”任氏凉凉的道。
她女儿学了也无用,说的是选世宦之女,仿佛她家女儿也可以,但是真正挑选的潜规则,都是挑大官的女儿。这家里做官的也就罗至正和罗至孝,也就是说这所有的姑娘里,只有时芳根本不可能被选上。
自己过的不好,看到别人过的好,越发的眼红。
可这句话却一下触动了在场大多数姑娘的心思,甚至包括年纪比瑶娘还小的时雨。
若只是耳朵听说过王府的富贵,大家也就不动心思了,但如今眼见这样的泼天富贵。罗时岚至此从官家千金成国公夫人,随着地位的转变,是所有人对她态度的转变。
还是窦老太君看了任氏一眼,眼含警告,任氏虽然心中似锤鼓,可又忍不住。
郁氏则转移了话题:“我看宴席准备的差不多了,今天大姑娘就和几位妹妹们聚聚,我特地请了耍百戏和杂耍人来,大家也都乐呵乐呵。”
“难为婶娘想的如此清楚,这么快就把这些请家中来了。”小蒋氏笑着附和。
众人又一齐去花厅,一边用膳,一边看杂耍百戏好不热闹。
这般热闹的声音传在后罩房都远远听得见,这里是罗敬天和周氏所住的地方,小小的三间房,他夫妻二人居其中。
此时,周氏躺在床上,面若金纸,气若游丝,屋子里隐约能闻到血腥味。
周氏的大丫头木蓉亦是她的陪嫁丫头,听到乐声,不禁难过道:“您明明遭受了大罪,家里人却都不避着您。”
“谁让我们人微言轻呢。”周氏抚着肚子,她做不出婆婆那等骂鸡撵狗的事情来,一切苦果都由自己承担。
木蓉更是气愤道:“这事儿分明是四姑娘闹出来的,她倒好,开开心心看戏去了。您若不是为了她,您根本就不可能……”
“好啦。”周氏摆手,她捏了捏袖口的二百两银票,这是昨儿长房的郁氏探病时,私下悄悄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