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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十分熟练,仿佛早就做过千百次。
面对这一幕,殷九弱心中感到怪异不已,不知该看还是该避。
但她还是不甘示弱地站在原地,神情麻木地看着扶清。
她本以为自己的身体,应该早就尘归尘土归土,谁知竟被扶清保存得完好无损。
就好像扶清保养她那些机关工具,一丝不苟,万般宠溺。
清心寡欲的道尊竟然还是绝世的戏子,敬业的傀儡师,最贵重的傀儡碎掉了,还要费尽心力地拚好。
出了浴,扶清又是一身整洁干净的雪白法袍,流光溢彩,灵气护佑。
除了玉白面颊上隐隐有一丝可疑红晕。
“醒了的话,本尊今日便帮你重回躯体里,”她的声线清寒淡漠一如既往,叫人察觉不到任何旁的情绪。
殷九弱刚想冷笑说,你不怕我跑了吗,又想起如今她被锁•链锁住神魂,的确是插翅难逃。
“不必了,现在就很好,死都死了,把我的尸体烧了吧,骨灰带回桃花小镇。”她戏谑又无所谓地笑,如愿以偿看见扶清脸色沉沉。
“带回桃花小镇,是想见岁歌,还是说阿引在那等你?”
女人眼神森冷,不由分说地殷九弱的魂魄扯到身边来。
一股轻柔但冰冷的力量,将殷九弱的魂魄往一处靠着灵气滋养而温暖的躯壳里推。
刺痛感让她本能地排斥,魂魄离体后的陌生,让身体和灵魂互相抵抗。
少顷,熟悉的清香贴了上来,裹着薄纱的肌肤,带来脂玉般的触感与更激烈刺•激的交融。
仿佛有晶莹甜腻的液•体,在帮助她柔润身体与魂魄的生涩。
恍惚间,似乎能听见发丝缠绕的摩擦声,混杂着女人轻曼的呼吸,与潺潺水声。
朦朦胧胧间,能听见女人欲语还休的偏执之言,“小九,不要离开。”
殷九弱清醒过来时,发现身下的褥子和扶清的衣衫都湿了一大半,女人面如绯玉,清冷如霜的眼眸洇着隐忍与抗拒。
“你……”殷九弱刚要远离扶清,却瞥见女人穿着薄纱的肌肤上,满是触目惊心、暧•昧不明的青色痕迹。
仿佛那金色锁•链锁住的是扶清,而非自己。
“魂魄乍然归体,会有很多不便,”扶清侧过脸去,温软的唇瓣上尽是细咬出的点点痕迹,她拉过羽被,遮住身上的痕迹,“我会为你打造一架轮椅,方便你四处走动。”
“你还要用锁•链锁着我?”
“小九,你的魂魄不稳定,有我的神魂温养着你反而更好。”
殷九弱冷冷一笑,心说不愧是长梵道尊,连强製别人的行为,都可以解释得这般冠冕堂皇,丧心病狂,伪君子至极。
女人脸上的红晕褪去,眸光清明,又是那种悲天悯人的神圣气质,浑身上下仿佛散发着「我允许你爱我」的怜悯之心。
见殷九弱眼里半是讥讽半是冰冷,扶清望了望窗外雅青色的天,长睫低垂,“本尊去炼製丹药,你先睡一会儿。”
将灌进寒风的花窗半掩,扶清回首看向殷九弱,长发遮住侧脸,眸光半明半暗,“我设下了三层禁製,无人能靠近此处,你安心休养。”
也就是没有人能发现自己在扶清这儿,殷九弱轻轻地笑,她现在浑身僵硬,无法动弹,扶清还担心自己会逃跑。
长梵道尊果真心思缜密,严谨认真。
“午时,本尊会为你准备膳食,喂你吃下。”
“让仙鹤童子喂我吧,”殷九弱看着天花板,身体冷似冰窖,强忍着不泄漏一分一毫想要逃跑的心思。
看清殷九弱眸中的抗拒,扶清拂袖离开,云淡风轻地留下一句:
“本尊会按时过来的。”
殷九弱看见庭院里白天也掌着灯,金灰似的光穿行交织在摇摇欲坠的叶片间,仿佛辉煌灿烂的万古囚笼。
也不知道轮回狱里,三王会急成什么样,她心底疼痛悲哀,像浸透冰水后,变软破烂的白纸。
只能沉入牢笼,连解脱都做不到。
但多亏魔族破而后立的体质,她或许已经想到了可行的逃脱办法。只是现在自由被限制,还无法找到相应的物什。
鹤雪峰设有专门的炼丹房,奇特的丹鼎下,扶清随意操纵着太阴真火。
渐渐地,炼製出了三味丹药。
很快,她将丹火熄灭,收好丹药,转道去了后厨。
篮子里摆放着今日新鲜采摘的蔬菜灵果,另有黑鱼等河鲜。
知晓殷九弱不喜吃鱼,扶清便取了鱼肉最细嫩的地方,熬了一锅鱼片粥,再佐上几个清淡可口的小菜。
食物香气四溢,午后鹤雪峰照例停了雪,淡淡的雪雾弥漫,一如从前的每一天。
就好像一切都未改变。
扶清恍惚之时,仙鹤童子弱弱地敲门,“尊上,小主人一个人在房间里,弄出很大响声,我们进不去,但是很担心她出了什么事。”
心随意动,扶清即刻回到临月居的庭院里,远远就看见殷九弱滚落在地,披头散发,用力去撞放着结魂心灯的柜子。
心灯若碎,魂魄自散。
“小九,你竟然还想离开?”一身白衣的扶清眼眸沉暗,语气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