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
宋年不知道的是保镖被抢走手机之后就已经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少爷怕是又要跑,其中一个保镖悄无声息地离开,去找管家,让他把少爷护照藏好,其他保镖原地待命,随时警惕着。
梁俊知道宋年是什么德行,在仙和高时,很多偷偷觊觎尹春的男生都被他折磨的半死不活,手段狠辣,无所顾忌,但那个时候他不会说这么多废话,更不会骂这么难听,一般直接就动手了。
可现在他人在国外,鞭长莫及,竟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口。
梁俊握着手机,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抬眸看了尹春一眼。
尹春未作声。
梁俊顿时底气十足:“少爷你自重,现在我才是小春的男友。”
说完,他就挂断了。
宋年被气的发疯,五脏六腑都疼,像被人往心窝子里捅刀,还是那种卷了刃的钝刀子,血肉模糊的疼。
他脸色难看的要命,抬手就将手机砸了。
保镖眼睁睁看着自己手机被砸在地上,摔碎了屏幕,默默记在心里,待会要上报管家,找他报销。
也好,换个新手机。
宋年怒极,现在仅存的一丝理智都用在了怎么逃回韩国上,阴恻恻地瞥了一眼守在他身边的保镖们,怒骂:“还不快滚!”
“都在这站着做什么!”
“滚!都给我滚!”
保镖们对视一眼,他们还是害怕宋年的,见他被气的直抖,至少不会现在就跑,而且管家已经把护照藏起来了,就算他想跑没有护照也寸步难行,这才小心翼翼地退下。
保镖们离开之后,宋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杯冰水,汹涌的恨意妒火还是熊熊燃烧,扑不灭,太阳穴直突突,心脏也疼。
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大步上楼去,直奔管家房间。
保镖上来提醒管家把护照藏好之后,他就一直战战兢兢地等着少爷发疯。
这不就来了。
宋年把管家忽视个彻底,进他房间就开翻,眉头紧锁,身上散发的低气笼罩着整个房间,将这个房间翻个底朝天。
管家硬着头皮,劝阻:“少爷,理事长不允许您回韩国,您就听话些吧”
闻言,宋年突然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来,走近管家,狠狠攥住他衣领,膝盖一下顶在他肚子上,神态扭曲冰冷:“西八,老东西,跟谁在这里倚老卖老。”
“给你几分好脸色就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是吧!”
管家闷哼一声,直不起腰,宋年注意到他手一直捂着肚子上方的位置,突然嗤笑一声,硬生生将他手指掰开,翻开他衣服,果然翻到了他的护照。
宋年拿着护照,轻勾唇角,扇了扇管家的脸,冷笑:“还挺会藏。”
管家痛的直不起腰,冷汗直流。
宋年把他绑起来,嘴堵住,径直出了门。
保镖本想拦,但宋年猛踩油门,大有要直接撞死他们的架势,他们连忙躲开,等从地上狼狈爬起来的时候,只能看见扬长而去的车影,还有纷纷扬扬的一地灰尘。
其中一个保镖喃喃:“护照……管家!”
他连忙派人上楼去看管家,剩下其他保镖跟他一起去追宋年。
宋年车子开的极快,超速了,后面已经不止是保镖们在追他了,还有警察。
他不管不顾,一个劲地猛踩油门,跑车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宋年心里又恨又恼,理智已经被燃烧殆尽,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韩国弄死梁俊这个骚货,勾引小春,不要脸的贱人,无耻至极!
最后宋年还是被拦下来了,被警车围堵拦截逼停。
给他跑车上贴了罚单,同时告知他不日要上法庭接受处分。
保镖的任务从拦住宋年变成了给他交罚款,他们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凑一凑,好不容易把罚款给交了。
警察离开之后,宋年又要跑,这次保镖们吃一堑长一智,从左边把他塞进车里,右边派人守着。
宋年被气的额角青筋直冒,咒骂着:“西八,你们这群狗崽子!放开我!”
“我要杀了你们!”
“等回韩国你们一个都跑不掉,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不知道他骂的累不累,反正保镖们听累了。
这次回到别墅,宋年没再打人,径直回了房间。
保镖们面面相觑,觉得有些诡异,这不是少爷性格啊。
房间里,窗帘拉的紧紧的,没有一丝光亮。
被子鼓出来一块,传出小声的呜咽,不知哭了多久,逐渐平息,被子里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将手机摸进去。
隐隐约约能听见拨通电话的等待音。
始终是冰冷的机械音。
又不知过了多久,手机从被子里飞出来,砰的砸在地板上。
被子里又开始传出呜呜呜的哭声。
孤零零躺在地板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的界面是通话记录,一排排通话记录都是给一个人打的。
备注是小春
只是她都没接。
在改变
李昊按部就班地去上课, 课程结束后从教室里出来,身材颀长,肤白如玉, 很引人注目的亚洲面孔,他现在穿着打扮体面又讲究, 和从前大相径庭,细节处无一不精致。
领口挂着皇家艺术院的学生卡, 搭配的是红色带子,衬得他皮肤更白, 剑眉星目。
校门口停着豪车,管家, 司机穿着黑西装候在一旁,不知情的人看了都以为他是出身优越的小少爷。
李昊远远看见,心中却只觉得窒息, 其实到现在他都还没能习惯这些,虽然逼着自己去学,去改变, 去适应,可骨子里还是觉得负担,不认同的。
曾经他看见宋年坐这样的豪车,不会羡慕,现在依旧, 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是待在尹春身边。
比起拘束地坐在豪车里, 他更想像其他同学那样坐伦敦的双层巴士,吹着风, 自在悠闲。
要是什么时候尹春能来伦敦就好了,他想和她一起坐一次。
想起尹春, 李昊眼底浮现出几分期待,步伐稍快,匆匆朝着管家走过去,走到近前,什么话都没说,就只是伸出手,掌心朝上。
他的手宽大有力,白皙修长,只是指腹上略带薄茧,手指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极多。
有的是潜水时被礁石划伤的,有的是练习插花剪花枝时戳伤的,有的是冲浪时被冲浪板撞的,有的是骑马时弄伤的,还有些是练习厨艺时烫的。
画家一向爱惜自己的双手,珍之甚重,莫说艺术家,就算是普通人也很少会有人把手弄的这般狼狈。
李昊偏偏就是这样的异类,同系同学看见疑惑发问,他也只是笑笑,含糊过去,不动声色地将手收起来,
管家习惯了李昊的心急,拿出手机搁到他手心上。
这是李昊的手机,只是平时都是由他代为保管,与其说保管不如说是没收,限制他和小姐联系的频率,只有他表现好的时候才能获得和小姐联系的机会。
李昊拿到手机,唇边掠过一抹笑意,自从来了伦敦他笑的次数少了许多,比从前还要沉稳,从前他身上最突出的特质是正直,这种正直像是未被修剪枝桠的树,自由野蛮的生长,非黑即白,可现在的他更像一块正在被打磨的玉石,已经初显温润变通的姿态。
笑起来的模样有从前的影子,可又不大相像了。
他甚至等不及上车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