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
今天那个男扮女装的“云夫人”,难道是上门送系统的?他怎么敢这么做!!
因为有鱼眼祸国在先,所有人都对这“系统”充满了忌惮。
是的,系统很强大,但是,不可控的东西,越强大,才越可怕。
盛明麟喃喃地道:“先请四哥来,快!”
秦江白迅速出去,吩咐了锦衣卫一声。
盛明麟又吩咐荔枝清了场。
珠珠还在努力讲述:“还有一个大镜只,有桌只那么大,是竖起来的,大镜只上头,一个小画画,下头有几个制制,又一个小画画,下头又几个制制……有好多,好几排。”
如果是现代人,脑海中就会浮现手机图标的样子,但,盛明麟几人,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挂画题诗的样子。
盛明麟双手握住妹妹小手,低声细问。
等四皇子赶过来的时候,盛明麟已经问得差不多了。
珠珠之前没有发现,睡午觉醒过来的时候,一下子发现了。
因为珠珠本来就是一个满脑子奇思妙想的宝宝,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害怕,还跟荔枝他们说了一会儿,后来不小心点到了“镜子”上的画,镜子上的画面忽然一换,珠珠才害怕起来。
四皇子垂着眼听完,神色冰冷,咬牙半晌,才勉强缓和了神色,温言问:“珠珠,那药柜里的药,能取出来吗?”
盛明麟苦笑着张手,手心里一个小小的药瓶,只有成人指肚那么大,打开之后,里头也只有小小的一枚药,黄豆大小,完全透明,真正无色无味,霍沉昭也分辩不出是什么。
盛明麟道:“在你来之前,我们正在让珠珠写药名。”
四皇子点了点头,然后珠珠就继续写。
她这会儿已经渐渐不害怕了,还觉得有点好玩,对着柜子上的字,一点一点的描。
她虽然手儿没劲,但怎么说也是学过写字的,就像画画一样,对着葫芦画葫芦还是可以的。
等她艰难地一个个画完,大家拼起来一读,各自嘴角狂抽。
沈凌绝忍不住念出声:“真男人不什么什么女人流什么??真男人不会让女人流泪?是不是啊?什么鬼啊?”
珠珠兴致勃勃:“还有还有哒,这个大制制下头,还有小制制。”
她就继续画。
小字是药品说明,还挺长,珠珠费劲巴拉的画呀画,画呀画……
然后大家默默看着,虽然很多字不一样,估计是后世的字,但合到一起,连猜加蒙也能念个差不多:
“女人的眼泪,是女人最有力的武器,服下此药,在他面前流下一滴泪,攻略目标智商减……”
大家对着那一串大圈小圈的“50”的图样,十分疑惑:“这是什么?智商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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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郎一曲动京都
虽然似懂非懂,但,结合鱼眼那什么“打在我身痛在你心”、“哪怕濒临死亡,仍旧倾国倾城”之类不正经的药名,就很容易猜了。
意思就是吞下这粒药,哭一哭,对方就会变笨呗??
好在后头还跟着个“一次性”,应该就是暂时笨这一回,不会永远笨的意思。
沈凌绝觉得有点好笑,但最好脾气的盛明麟已经忍不住暴躁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珠珠儿才三岁!”
四皇子也神色冰冷:“明麟江白,跟我进宫。”
三个人急匆匆进了宫,不到半个时辰,一队锦衣卫便火速出宫了。
正是晚饭的时辰,三皇子正与皇子妃一起用饭,一边听她复述着今天去端王府做客的情形。
下人屁滚尿流地冲进来,远远就道:“殿下!殿下,不好了,锦衣卫把咱们府邸给围起来了!!”
三皇子愣了愣,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下一刻,秦江白带着人冲了进来。
三皇子腿都是软的,强撑着笑脸想上前打招呼,秦江白却理都没理他,直接带着人往里冲。
眼睁睁看着他们冲过去,三皇子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那是后院!女眷所在!!就算官员府邸也轻易不会这么做!
锦衣卫敢直接往里冲,除非,他们已经笃定他不能翻身!!
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事发突然,三皇子震惊之下,头脑一片空白,直到看着锦衣卫把云先生抓了出来。
云先生似乎正要沐浴,只穿了一身内袍,头发散落,形容不可谓不狼狈,可站在人群中,却仍如枝叶葳蕤中乍然露出的月华,说不出的清俊寂寥。
三皇子脱口而出:“是你!一定是你!”
云先生静静垂头,并不理会他。
他是个聪明人,一看锦衣卫连皇子府都围了,他就知道,他失败了,且永远不会再有转机,就算三皇子侥幸能活,他也是必死无疑……自然也就不用再敷衍三皇子这个蠢货了。
秦江白上前一步,道:“殿下,娘娘,劳烦跟我们走一趟吧。”
三皇子妃已经吓的瘫软在地,三皇子也差不多。
锦衣卫好歹没亲自动手抓三皇子妃,允许她让丫环架着,但也是一点没客气的,把两人请出了府。
另留了一拨人在府里搜查询问,三皇子和皇子妃被送进了宫,秦江白则直接带着云先生去了诏狱。
也是巧了,锦衣卫指挥使王舒志,这阵子一直在跟三皇子搭伙做事,听说抓了三皇子,还以为他们的差使出事了,赶紧过来……一眼就看到了云先生。
王舒志当时就是一愣。
秦江白注意到了,直接停步问他:“王大人,你认识他?”
王舒志自己就是锦衣卫头头,哪能不知道厉害,并不敢隐瞒,道:“也不知是不是?我也只远远见过他一回。他……”
他看了云先生一眼,放缓语气,道:“我年轻的时候,嗯,至少得十年前吧,南京城里有个少年郎名叫崔昀,惊才绝艳,琴棋书画皆绝,人称云中仙,又称崔郎。当年醉后拂琴,真真是‘崔郎一曲动京都’,我当时有幸在场,也是从那回之后才知道,原来真正会弹琴的人,就连不懂琴的人都能听哭。”
云先生……崔昀本来一直神色平静,听着他这么说了,才缓缓抬起头,看向他,突兀地笑了一声,然后就这么哈哈大笑,一直到笑出了眼泪。
可就连这么疯颠的样子,仍旧十分好看。
连大男人王舒志都有点不忍,道:“他犯了什么事啊?”
秦江白讶然看了他一眼。
锦衣卫干的就是最核心的事儿,最重要的就是严守本份,不该管的事不管,不该看的事不看,王舒志多问这么一句,真是非常非常难得,显然当年,他是真的对崔昀印象深刻。
但秦江白仍是道:“抱歉大人,不能说。”
一边就直接摆手,锦衣卫就把他拖了进去。
锦衣卫是直接听命于帝王的,与别的地方不一样,王舒志与秦江白名义上是上下级,其实平时都是各自负责不同的差使,王舒志没敢多问,更不会阻止,只转头对手下吩咐了几句。
秦江白没走,道:“王大人,还有吗?”
王舒志就继续往下说道:“崔昀毕竟是个不世出的少年天才,素日行事多少有些疏狂,可能是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人,听说被贼人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