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江洛瑶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和他说:“爹爹在信里说,若是那日我不去,就别再叫他一声爹爹。”
盛玦:“……”
这次岳昌侯看来是真的认真了。
盛玦乐了,既然岳昌侯要去,那他也要去,就寸步不离地跟着江洛瑶,看他岳昌侯能整出什么花样。
这不得好好气气他?
可不能叫岳昌侯偷偷把江洛瑶给拽走了,盛玦心里也知道,対方嘴里一定没一句好话,万一江洛瑶真的听了,回府以后,看自己更不顺眼了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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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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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消息很快传了出来, 朝臣都听说这次太后设宴,不止摄政王要去,岳昌侯也要去。
这消息之所以能传出来,也是因为上朝时, 摄政王同岳昌侯提了这么一嘴。
当时两个人就拧巴起来了, 岳昌侯明显不是很高兴地拉下脸来, 其他朝臣皆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种不大的宴会,为何这二位都要去。
太后没多久也听说了,她听闻他俩要来,干脆叫其他朝臣也都来参加, 朝臣们在宫中设宴饮酒,年轻子弟们在花园设宴游玩, 彼此都不影响。
想象倒是挺美好的。
结果到了那天, 宫中那场宴席气氛低沉到吓人。
老臣们都不敢敞开了饮酒闲聊, 众人盯着摄政王的脸色, 心里好一番猜测,不知道对方参加宴席的用意是什么?
几位朝臣紧张得一直在咽口水, 目光始终就没离开过摄政王。
摄政王执玉箸夹了口菜, 他们会想——对方的深意是不是要处理掉那位姓菜的御史。
摄政王低头摸了下酒杯, 是不是要摔杯为号,解决掉一些不顺眼的臣子?
摄政王多看了几眼碟中的乌梅霜糖, 是不是要对唐家下手了?
众人吓得要命, 在他们眼里, 好像那里坐的不是摄政王, 是个会突然翻脸吃人的凶兽,搞不好对方早布下了一场局, 等着他们来送死呢。
等等。
他要做什么!
大家面面相觑,又各自擦着汗去看他。
这一次,摄政王捏起了一枚乌梅霜糖,像是要蹙眉的样子,却又很快别扭地松开眉头,把那霜糖抛入口中,抬眼一脸不悦地嚼了起来。
要知道,摄政王从不在宴席之上多瞧某种吃食几眼,无论爱吃不爱吃都一视同仁。
那么……为什么这次他这么反常呢?
难道就因为这乌梅霜糖是太后宫中特有的吗?
不会的,不会的,摄政王不会这么简单的,对方一定是在暗示什么。
任由众人想破脑袋,也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家快紧张疯了,一个个都不敢放松了去吃,好像这是什么鸿门宴或者断头台。
盛玦吃完了那个乌梅霜糖,眯着眸子仔细回味了一下,觉得还行,但又不确定有没有那么好吃,于是他破例又取了一块,细细地尝了起来。
众人:!!!
摄政王吃了第二遍!
这种行为太奇诡了,果然这场宴不普通,要发生大事!
太后也看到他多拿了一次,便笑着开口和他说,说自己宫里还有挺多,要是喜欢吃的话,可以叫人送到王府一些。
“无需特意去送。”盛玦吃完以后,找了块新的暗纹绣色锦帕,挑了碟中几个长得顺眼的乌梅霜糖包了起来,他耐心地做完这一切,才说道,“甜东西吃多了不好,尝个味儿足够了。”
众人:???
什么意思?快!哪个聪明人出来分析一下其中的深意!
太后摇摇头,见他不要,也没多说什么。
盛玦是不爱吃甜物的,但这次太后特意提了这乌梅霜糖,而且每位朝臣的碟中也放的不多,说明这吃食比较稀罕,嗜甜之人也许会很喜欢。
比如江洛瑶。
盛玦虽然没有寸步不离地去守着她,但心里还是念着想着的,甚至愿意破例尝同一种东西第二次。
而且,他没去那边,完全是因为岳昌侯也在这里。
只要对方没有离开他的视野,一切就都是可控的。
整场宴会下来,一众朝臣战战兢兢地注视着摄政王,摄政王却一直瞧着那边的岳昌侯,岳昌侯则心不在焉地看着外头……
除了太后,没一个人是吃得完完全全安心的。
很快,盛玦注意到岳昌侯起身有要走的意思,他立刻放下手里的玉著,默默抬眼盯上了对方。
不急——
就让他先走几步,左右自己也不便直接去当众找江洛瑶,不如让让她爹把她先引出来了,然后自己再趁势去打断她们交谈,正好压一压岳昌侯的嚣张气焰。
盛玦这样想着,把方才挑好的乌梅霜糖包严实了些,小心翼翼地藏于宽袖之中,想着等一会儿去给江洛瑶一个惊喜。
他略微等了等,终于起身——
众朝臣都吓得坐直了,一脑门子冷汗地等着摄政王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但摄政王却什么都没有做,径直朝着往外头走了。
他步履不徐不疾,但在大家眼里,还是走出了一副威风凛凛的凶煞气。
但凡路过之处,所有人都装死似的低下头,不敢看他,又在他走后,忍不住伸长脖子盘算对方到底要对谁下手。
可惜摄政王谁也没理,直接就走了。
倒也是万幸……
朝臣们这才松了口气,该吃饭的吃饭,该饮酒的饮酒去了。
摄政王在花园里寻到江洛瑶的时候,岳昌侯也才刚站稳脚跟,话还没说几句呢,就看到了某个碍事儿的人自己找过来了。
岳昌侯长话短说地叮嘱她:“盛玦没你想象中的那般良善,洛瑶,你要小心,要多提防着他些。”
江洛瑶宴会中途被叫了来,茫然地听了一耳朵告状的话,瞬间觉得她爹爹好幼稚啊:“爹爹,这话在家书里,您已经说了千百万次了,我都听腻了。”
“你怎么就不信爹爹呢。”岳昌侯有些气急了,眼看不远处的摄政王越走越近,老父亲都快头顶着火了,“你说说你,待他这般好,图什么呢。”
江洛瑶莫名其妙:“爹爹,你这般说他,又是出于何种原因呢。”
这时,盛玦已经完全走过来了。
岳昌侯劝说失败,只能一拍额头,免得叫火气把天灵盖都给掀翻了。
盛玦走近江洛瑶的时候,宽袖揣着什么东西,故弄玄虚地不拿出来,一见面就要她猜这是什么。
岳昌侯瞪他,满脸的不高兴。
盛玦得意的视线略过他,又回到了江洛瑶脸上。
每次在外面见她都和在府里看不一样,府里近距离瞧的时候,她是温柔婉意的模样,在宫里见时,配着明瓦朱墙,她又是另一种的好看。
近看,远观,皆美极了。
他想,宫里的高门嫡女诸多,却没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