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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梦赶去了莫莉的住所,她住在西区边缘一间民房,与她的妈妈和女友一起。现在并不是舞女的工作时间,且夜莺会所因瘟疫而停业,柳梦带着警卫赶来,连附近的居民被惊动,怀疑这里出现了感染者,既害怕又好奇地从窗户中围观,可莫莉的家中依然安静无声。警卫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后立刻退到一边,手电筒的强光在昏暗的室内晃动。
这里没有人。
“人跑了。”柳梦低声说。
大概因为这在意料之中,通讯器对面的秦淮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愤怒。她的沉默长达数分钟,最后只是嘱咐说“注意安全”。
如此,一切都能说得通了。挑唆路易斯买凶刺杀,谋杀路易斯并嫁祸,联系教会提起质询并且转移证人,全部都是出于秦月姝的手笔,就算要不了艾唯的命,她也要艾唯永远无法踏进卢港——卢港是秦月姝的领地,是她一个人的。
秦夫人:你们都别想活着。
大家520快乐,爱你们~(比心
离别
柳梦的心态比她还不平和,当即破口大骂,脏话内容不比东区居民骂街的语句干净多少。因为长老会高层突然变卦,将延迟的时间缩短了三个小时,接艾唯回首都的专列已经等在车站了,他们不得不立刻赶过去,已经没有时间继续调查莫莉的下落了。
秦淮从庄园的车库中随便开了一辆车,她拒绝了莉莉送她一程的建议,立刻驱车赶往车站。
她的心突突地跳着,想着,她要再看艾唯一眼。
虽然必要的事已经交代过,但她们想对彼此倾诉的话似乎永远也说不完,讲了过去,还有将来,说完了这一生,还有下一世,只要一眼,或者再贪心一点,要一个吻的时间。
瘟疫并不是“花种”的消息第一时间公开,可西区的秩序却并没有那么快恢復。一些企业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阻止开工,正是午饭时间,进出的员工无不全副武装,步履匆匆,面如菜色。大多数商店仍然没有开业,居民区的小楼门窗紧闭,生怕病毒通过空气传播,路上行人寥寥,只有几辆汽车匆匆驶过,车顶顶着大包小包,看来是从关口赶回来的。
秦淮一打方向盘,绕过了路面上被人遗弃的包裹,有拾荒者小跑着跑上路面将包装完好的包裹拖走,身后的汽车险些撞上人,急踩刹车,轮胎摩擦路面发出的声响尖锐刺耳。秦淮对此视而不见,踩下了油门。
原本柳梦打算去会所找莫莉的女友,但就算时间充足,秦淮夜必须拦住她。有长老会从中搅局,他们不得不大张旗鼓地去找人,动静已经足够惊动整条朗姆街了,如果再浩浩荡荡地去夜莺,只有打草惊蛇这一个作用……事实上柳梦也做不到,长老会对她的信任已经用完,笃定地将她的提议认为成是在试图狡辩,强行把人带到了车站。一到车站,柳梦立刻见缝插针地利用独处时间传来了通讯。
“虽然伯特还没有消息,但是找到莫莉了!”
这似乎是几天以来为数不多的好消息,秦淮慢慢叹了口气。呼出的空气灼热,向她现在的体温一样,可她却隻感觉到冷,她没有开窗,而是握紧了方向盘,试图让自己听起来平静些:“那就好。”
“但是你猜她现在人在哪?”
这个问题秦淮就算是在大脑烧到混混沌沌的时候也可以不假思索:“我猜她去找安吉莉亚了。不出意外的话,大概是在区医院附近,或许正是因为她们母女,伯特才会被安吉莉亚绑走吧。”
安静了十几秒,柳梦的声音在车内的空间中炸开:“你怎么知道的!老天,我都要怀疑这一切是你干的,找人去抓你了。”
“……因为秦月姝会这么做。”
因为如果她是秦月姝,她就会这么做。或者说,用秦月姝耳濡目染给她的思维方式来思考,她会这么做。
秦月姝与教会的人走得近,总有许多办法得知他们的行程,安吉莉亚前一次试图通过小海登将“蓝翼天使”带进首都,险些使得卢港引火上身,已经触及到秦月姝的逆鳞。相比较从前的她,能忍到现在已经算是她上了年纪脾气变得温和许多了,何况安吉莉亚将卢港与利维坦当做了弃子——通过莫莉将安吉莉亚的下落泄露,既报復了安吉莉亚,又铲除了在艾唯手中的把柄,一举两得。
她不怕砍断与教会的情分,从少女时期到现在,秦月姝哪一步不是孤身一人走过来的?
秦淮瞥了一眼那辆缀在她身后的车,大路上车辆并不多,很容易暴露出车主在跟踪她的事实,但这人根本没有想要掩饰,也并没有阻止她去车站的意思,像是秦月姝对她的一种纵容。
或者说是怜悯与施舍。
秦淮无感这种施舍中包含的贬低意味,她的清高与卑贱无一不是表演,什么时候该端起哪个,她训练有素的潜意识会帮她取舍。
大概是察觉到她沉默之中的异常,柳梦问:“秦淮,你现在还好吗?”
这个小姑娘,大多数时候做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做大小姐姿态,自诩“自私自利”,做作起来恨不得拿鼻孔眼看人,那些自私的算计却从来没有实行过,而且意料之外的细腻。
把卢港与维什特尔区交到她们母女手里,大概可以让人放心吧,秦淮心想。
但是艾唯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思考自己的后事,计划着如何给卢港铺路的呢?她不知道这种时候思考这些有什么意义,明明她就要与艾唯分离,而分离以后,一切都将成为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