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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叶扉安把手机藏进书包,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
但是这几天老赵往班里跑的频率的确降低不少,在以前,他恨不得把办公室搬到二班隔壁,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把自己粘在后门的窗前,但这几天除了上课,只有早晚饭的时候来班里转一圈。
二班人起初是兴奋,被“监视”惯了,课间没人盯着都成了自由,但渐渐地,有人也有点担心——老赵不会是家里出事了吧?
直到春季运动会第一天的晚上,老赵为什么“失踪”才有了答案。
附中的运动会是在春天,选在三月上旬,每年的这一学期,高三要“上战场”,高二要会考,开学的运动会以后紧接着就是高三百日誓师大会,算是给这一年定个激昂的开端。
二班向来跟“运动”无缘,去年运动会是垫底,唯一跟运动有关的奖状来自他们十项全能的班主任赵洪明,这奖状现在还贴在他们班正前方,都快掉色了——但这并不影响学生们想要出门放风的心情。
这学期要会考,课程表上理科的课每门多安排了一节——理化生他们一直在上,但基本没人听,赶了一年政史地,这群人基本已经抛弃了自己属于理科的那部分脑子,一上物理,班里半数以上的人昏昏欲睡,这几天被迫把理科捡起来算是要了半条命,再不放放风,人可能就出毛病了,可见学校把运动会安排在现在,可谓是用心良苦。
运动会为期两天,是强製每个班必须报项目的,跟八百三千这种项目相比,跳高跳远简直不要太轻松,再加上铅球实心球,和勉强能上的一百米二百米,也算是凑够了人数。运动会当天,二班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落座观众席,准备迎接命中注定的倒数第一。
在陈殿胜的要求下,他们这一级的学习热情可谓空前绝后,观赛都装模作样地带着学习资料——虽然大部分人都无心学习。
叶扉安感冒还没好,这次运动会没报项目,喻良被迫报了个立定跳远,她一直没什么运动天分,初赛以15米的成绩被刷了下来,被跳了16米被淘汰的潘珊笑了一路,回到看台时看见叶扉安举着水朝她招手,喻良第一反应是,多亏成绩不广播,要不然她今天就丢大人了。
叶扉安在二班的看台上跟人聊天,高彦好像给她发了点什么东西,她对着手机笑得前仰后合,喻良起初还纳闷,过去一看,高彦发的竟然是她的照片。
高彦利用班长兼任副体育委员的职位,满操场乱窜,递水拍照拿外套,什么活都干,抓拍的这张喻良时机可以说是非常巧妙,十分精准地拍下了她起跳的那个瞬间,双眼紧闭表情一言难尽,是张不折不扣的黑照。
喻良看了一眼,震惊地抬头看了看高彦,立刻扑上来抢叶扉安的手机:“不准看!快删了!”
“我觉得挺好看啊,不删。”叶扉安往旁边一躲,“没有很难看,删了太可惜了。”
“不行!”喻良急得满脸通红,拉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往下扯,“快删了!”
叶扉安差点笑岔气,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我不往外发,就自己留着。”
喻良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叶扉安平复了一下呼吸,刚才笑得有点累,她刚恢復不久的嗓子又有些哑了,“你不是也有很多我的黑照吗,公平起见,我也存几张你的。”
“我觉得你对我好像有什么误会。”喻良拉着她的手腕,刚想好好聊聊关于“黑照”这个问题,叶扉安忽然揽着她的腰:“看这里。”
喻良下意识转过头,手机“咔嚓”一声,定格了一张照片。
“这张拍得好看,你真上镜。”叶扉安揉了把她的头髮,“给你发过去了。”
喻良一愣,低头看着手机上的自拍,叶扉安对着镜头扮了个鬼脸,瘪嘴把自己的下眼皮往下抹,比刚才她那张照片还要黑照,喻良看看叶扉安本人,再看看照片,成功被丑笑了。
“现在公平了。”叶扉安笑道,“还有一张。”
喻良点开图片,这次拍的是两人的影子。
她们都不是喜欢拍照的人,这是两人第一次合照,在人声鼎沸的运动会看台,身后是吵吵嚷嚷的学生和广播,头顶是三月的艳阳和蓝天,定格的是一张堪称黑照的正脸,和一张连在一起、根本分不出是谁的影子。
喻良盯着屏幕出神,等到自己回过神来,已经长按保存了图片。
“挺好看的。”她小声说。
叶扉安托着下巴看向她,刚想说两句什么,跑完两百米回来的何润突然指着看台后的综合楼:“我靠!上边那是老赵吧?!”
他这一嗓子实在嘹亮,二班连带着周围几个班齐刷刷地往综合楼天台看去,果然看到一个荧光绿羽绒服的身影,这可太惊悚了——综合楼天台视角绝佳,整个校园一览无余,刚才他们仗着老赵有事不能到现场,在操场上打闹、看闲书、玩手机,不都让老赵逮个正着?
这赵洪明未免也太奸诈了。
二班人各自归位,藏手机的藏手机,收零食的收零食,灰溜溜地拿起学案重新装模作样地学习。
当天晚上,老赵把他们叫到了综合楼天台。
原本以为是要大难临头了,大家心照不宣地拿了几本作业,试图最后挽回一点优等生的尊严,然后到了天台,发现原本空无一物的综合楼天台多了一个半球体建筑,外面放着两架看上去就很高级的望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