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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扉安的指尖下意识动了动,点点头:“你说。”
“你今天说‘吃醋’,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想好接下来要说什么,也没有设想过叶扉安会怎样回应,感受着喜欢的人的体温,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跳飞快。
她想离叶扉安近一点,再近一点,此刻一条围巾共享了两个人的体温,这场雪好像编织了一个梦,只是梦里的温度、梦里的悸动都太过真实,理智告诉她把这当成梦会更好,但喻良想在漫天纷飞的雪中抓住点什么,所以不假思索。
两个人同时陷入了安静中,良久,叶扉安手指一动,轻轻摩挲着她的虎口。
叶扉安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好像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喻良屏住呼吸,听见她接着说,“字面意思。”
“什么?”
“我不想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她一顿,“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有点小心眼。”
她的眼睛倒映着灯光,是清亮的,喻良大脑空白一片:“你说什……”
她心跳快如擂鼓,叶扉安眉毛很轻地蹙了一下,好像是为自己的衝动感到懊悔,她勉强提了提嘴角,僵硬地抽出自己的手:“对不起,你就当听错了吧,我……”
喻良一把扣住了她的手:“不行。”
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闪烁:“怎么可能当成听错了。”
雪势好像渐渐大了,伞外茫茫一片,喻良按下叶扉安撑伞的那隻手,偏头靠了过去。
被雪水氤氲得模糊的伞面遮住了行人的视线,冰凉的雪花落在鼻尖,和温热的呼吸交错。
她们吻了彼此,在初雪夜,在无声飘落的的雪花里。
女朋友
叶扉安完全呆在了原地。
那一瞬间的感觉无法用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描述,她感觉自己的大脑空白一片,旋即仿佛炸开了无数朵烟花,让她无法动作,也无法保持冷静。这应该是她们各自的初吻,笼罩在对方的气息里,贴着彼此的唇吻得青涩又莽撞,直到操场上归于平静,那些说笑声渐渐远去,耳边只剩了她们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至于两个人是怎么回宿舍的、路上说了些什么话,没人记得了,哪怕走廊上只有微弱的灯光,喻良也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得没法看,她松开叶扉安的手,飞快地后退两步,不敢抬头看她。
我一定是疯了,她心想。
叶扉安木偶一样抬起手:“喻……”
“快、快熄灯了。”喻良打断她的话,单手捂着嘴,低头飞快地说,“我、我先回去洗漱了……明天见!”
“哎——”叶扉安愣愣地举着把伞,刚要伸手拦她一下,又对着喻良肇事逃逸一样慌忙离开的背影闭上了嘴。
路上的五分钟,她像一个飘在半空的幽灵,整个世界好像变得虚浮起来,站在走廊上,迎面是各式各样的欢声笑语,她只在喻良关门前悄悄看她一眼时回过神来,半晌,自言自语一般小声说:“明天见。”
宿舍里两个舍友叽叽喳喳地讨论今天更新的偶像剧,韩笑笑刚串完宿舍,叼着半隻凤爪打量了她一阵,惊讶道:“安安啊,外面雪下那么大吗,你这还打着伞,外套都湿了。”
“啊?啊,是啊,”叶扉安哼着歌,动作轻快地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是挺大的。”
“嘶……外套湿了有什么好开心的,笑成这样?”
“放暖气上烤烤就干了,没事。”叶扉安正色下来,嘴硬道,“我哪里开心了?我没笑。”
韩笑笑纳闷地嘟哝:“要不是我瞎了,就是你疯了……”
叶扉安飞快地进了浴室,隔绝了门外的笑声,她捏着自己毛衣的衣角,垂头撑着洗手台的边缘,突然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看见镜子里自己仿佛浸在笑意里的眼角眉梢,她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刚刚,她表白了。
而且,喻良亲了她。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红了脸。
直到踩着断电的前一秒出浴室坐在书桌前,她还是无法摆脱那种不真实感,好像一个人做了很久的美梦,忽然被告知这一切都是现实,她介于“欣喜若狂”和“难以置信”之间,恨不得立刻衝出宿舍到喻良面前问个清楚——但理智把她拦住了。
几个舍友开了台灯写作业,她却丝毫没有学习的心情,试卷被要走以后叶扉安撑着下巴坐在桌前,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机,内心纠结片刻,还是决定先给喻良发个微信。
手指刚碰到触屏,却又缩了回来,她突然想,喻良现在是不是已经睡了?或者,在做作业?这样是不是会打扰……想到一半,她又觉得自己有点蠢,什么时候这么畏手畏脚了?
然而她刚想解锁,微信突然来了一条消息,手机忘记静音,叶扉安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喻喻:在干什么?
叶扉安顿时抽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活了十七年,还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她搓搓手指,先措了措辞,简直恨不得像写作文一样先列个大纲,最后回了一句:在写作业。
然后又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对面秒回:我也在写作业。
这个无聊的对话中止以后,世界安静了。
叶扉安焦急地把手里的水笔转成了陀螺,对面却迟迟没有动静,她转笔的手忽然一停,从这份沉默和愚蠢的对话中品出了一点似曾相识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