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谢述尘若有所思:“大概是偶发情况。”
不过这样看来,裴灼肯定是突破口。陈漾最好以后多和裴灼接触——这句话他打算找机会私下和陈漾说。
陈漾垂眸:“好吧。”
“好了好了别想了,咱们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陈述心疼地安慰了陈漾一会儿,才把小桌板支起来,把陈漾想吃的烧麦和米粥一一摆好,笑着说:“还热乎呢,肯定好吃。”
“谢谢哥。”
陈漾掰开筷子开动了,他哥还给他买了清炒虾仁,包装精致,口味清淡,很好吃。
裴灼他们自然也有吃的,陈述不至于苛待忙了一天的人,只是他们吃的是医院街边转角二十一份的盒饭,两荤一素,米饭上还浇了汤汁。
裴灼和陈漾一起吃饭,吃什么都挺开心,他这份甚至里还有个鸡腿,陈漾闻到味道没忍住看了眼,有点馋。
但还是喝粥。
“对了,你到底在三明治里放了什么?”他忽然想起来。
裴灼把鸡腿皮用筷子扒了,夹给陈漾:“蛋白质,只吃肉不会胖,身体会好得快。”
“三明治里面放了我熬得糖浆,用的代糖,也不会胖。”
陈漾用筷子戳了下鸡腿,眼里有点高兴:“代糖也能熬糖浆吗?”
“颗粒的就可以,多试几次就成了。”
“那个真的不会胖吗?”
“少吃没事,你不是喜欢吃甜的?”
“嗯。”陈漾弯唇笑了下,夹着鸡腿咬了口,顿时心满意足。
他想了想,礼尚往来地裴灼夹了几个虾仁,眨了下眼说:“还礼。”
裴灼也笑:“多谢陈漾老师。”
陈述在旁边看了半天两人互动,欲言又止,刚要开口,却被谢述尘用脚踢了下,这才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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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漾还要在医院观察一晚上,谢述尘要回家,陈述和裴灼都想留下来陪床,照顾陈漾。
裴灼身高更高,面对面站着的时候也更有压迫感:“陈漾说您挺忙的,还是我留下照顾陈漾吧,我就闲人一个。”
“你休想。”
陈述还能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趁机跟他弟弟套近乎。
陈漾困了,打了个哈欠:“要不你们都回去吧,明早再来就好了。”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
陈漾吓一跳,不想管了:“那你俩剪刀石头布好了。”
结果是陈述赢了,裴灼却面不改色:“输的留下。”
陈述:“……?”
“你小子好歹也是一个大老爷们,在这跟我耍赖?”
“刚才没说规则。”裴灼神色紧绷,有理有据,视线偏移看向陈漾。
陈漾睡眼朦胧的:“哥,已经零点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
陈述不爽:“我是老板,我翘了。”
“那我打电话告诉爸妈。”
陈述:“……”
最后陈述咬牙离开,离开前还不忘把裴灼叫到走廊威胁警告一番。
裴灼送人回来的时候,陈漾刚从厕所出来,手抓着门和裴灼四目相对。
陈漾先移开视线,可能困蒙了有点胡言乱语:“你上厕所吗?”
“不。”裴灼没忍住笑,“我们该睡觉了。”
陈漾又打了个哈欠,几乎是眯着眼睛往床上走:“好,睡。”
裴灼把灯看他把被子盖好,才关上灯。
病房里是有陪护床的,一个折叠的椅子拆开来就是一张小床,裴灼躺上面缩手缩脚的,实在难受,干脆坐着,像之前那样趴在陈漾床边睡。
陈漾迷迷糊糊地听到声音,睁了下眼,轻声喊了声:“裴灼。”
“怎么?”裴灼放轻声音问:“吵到你了,抱歉,快睡吧。”
陈漾轻“嗯”一声:“没事。”
裴灼没立刻睡觉,在一片黑暗中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视觉上他现在看不到陈漾现在的脸,但是裴灼能想象得到,勾唇笑了下。
忽然,陈漾翻了个身,背对着裴灼,声音小小的传来:“裴灼……”
裴灼一愣:“还没睡?”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啊?”陈漾抓着被子问。
裴灼知道他在问什么,哑声道:“你在走廊发病那一次,我打电话问过一次医生。”
他问有没有那种一被人碰到就身体发抖呼吸困难的病。
医生说有。
亲密接触障碍,一般是心理疾病,患者过去应该遭受过非常重大的打击,或者遇到过什么不好的事而产生阴影,才会导致ptsd反应。
可是裴灼也让方倾查了,陈漾家庭幸福生活美满,父母哥哥爱护,不应该会遭受过什么伤害。
所以裴灼只是怀疑,并且将陈漾的这个情况记在了心里,爬山的时候还用“洁癖”当借口瞒过了粉丝。
陈漾听完他的回答就不说话了。
静了两秒,裴灼问:“怎么了?”
陈漾吸了下鼻子:“我今天差点以为我会好了。”
裴灼神色一顿:“没关系的,慢慢来。”
“有关系。”陈漾拽了下被角,擦擦眼泪,忽然就情绪失控,委屈道:“我这样什么都做不了。”
生病后没再跳过双人舞台,曾经报名的双人舞蹈比赛也被迫取消,连平时练舞,老师也不能直接给他调整,要用小木棍才行。
他不能正常社交,更没办法恋爱,谁会和他这样碰都不能碰一下的人谈恋爱,谁会真的喜欢?谁能真的接受?
如果他没有生病,今天一定可以直接推开余曜离开,可他试过了,最后却只能软软弱弱地晕倒。
“还有我呢。”裴灼听到陈漾说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简直心疼死了,轻轻扯了下被子,“陈漾,你转过来。”
陈漾没动。
裴灼就起身绕到了另外一侧,坐在床边,陈漾又要翻身,却被裴灼隔着厚被子按住,颇有压迫性地说:“别动。”
“你干嘛?”陈漾不敢动了,嗓音有点哭腔。
“说点事儿。”裴灼收回手,眼底翻涌情绪都被黑夜掩盖住了,陈漾并没有注意到。
陈漾动了动腿,脑袋露出来:“什么啊?”
“我喜欢你。”裴灼毫不犹豫地开口。
“啊?”
猝不及防的,陈漾彻底愣住。
“就是我喜欢你。”裴灼重复了一遍:“陈漾,我喜欢你。”
裴大少爷生平第一次跟人表白,面上不显,手心却紧张出了一层薄汗。他这还是深更半夜趁人之危,耳根子有点止不住地泛红。
陈漾抿了下唇边:“可是我、我还没——”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裴灼说:“所以我只是表达我的心意,你随便拒绝我,怎么拒绝都行,千万别有压力。”
他白天听谢述尘的那番话还觉得有道理,真想着要慢慢来。
但是今天晚上陈漾发病昏倒,他难受。
陈漾说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更心疼。
裴灼听到陈漾无助的哭腔,更是什么都忍不了,沉默压抑了一天的情绪在刚刚那一瞬间达到顶峰。
慢慢来什么?
慢慢来又不影响他表白,他表白了也可以慢慢来。
喜欢一个人根本就控制不了,那些心跳加速和血液沸腾的瞬间如果能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