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节
同修们历经万般艰难终于跨入了传说中的上天界,那样空旷荒芜、一无所有的世界却让他们欣喜的像个如获至宝的孩子,他们找来世界各地的美酒佳肴,围坐一团敞开心扉的痛饮高歌,那样简单纯粹的开心,甚至让他们产生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胆想法。
他们携手在上天界创造出第一个凝固了时空的镜月之镜,以为这样就能留住那一刻的幸福。
上天界终究分道扬镳,而他记忆里最为怀念的时光,竟然会在一个小小的后院里如梦似幻的重现了,让他情不自禁的出手,产生了和当年一模一样愚蠢的想法——停下来,让这一刻的时间停下来,让这院中还在欢声笑语的所有人停下来,只要命运的齿轮不再向前挪动,他就能永远的留在这种虚假的时空里,永远守着心爱的人。
“潇儿……”他轻声叫唤着,明明觉得周围充斥着幸福,可是又有一丝凉意不停袭上心头,温柔的声音仿佛涓涓细水,让一直自言自语的云潇呆呆的出神盯着他看个不停,忽然面露疑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奇怪的嘀咕,“你怎么了?好奇怪啊,你好像换了个人……是我喝醉了,还是你喝醉了?”
帝仲哑然一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但云潇真的能一眼分清他们,忽然有些想笑,他慢条斯理地抚着她的发梢,责备道:“既然能分得清楚,当初为什么会认错呢?你不认错人……现在就是属于我的。”
云潇歪着脑袋盯着他,感觉到周围的光线渐渐昏暗了下去,面前的男人正在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自己,他的眼神里透出深邃的阴影,有种说不清的不安忽然开始萦绕在她的心头,或许是感觉到有点不适,云潇翻了个身想坐起来,然而那双冰凉的手稍稍用力按住了她,然后将她拦腰抱起走进了房间。
:理智全无
太安静了,连他大步踏入也没有丝毫声响传出,过分的死寂让云潇感到了无名的紧张,刚才还迷迷糊糊的大脑也随之清醒了几分,此刻她眼前的人才像是那个因醉酒而思绪混乱的人,将她平放到床榻上之后,温柔又冰凉的轻抚着脸颊,将散乱的发梢撩到耳后,然后慢慢、慢慢的将手指滑落到肩膀,一点点往下拉开松散的衣领。
“回我身边来。”帝仲贴着她的耳根,在将她拥入怀中的刹那难以自制的喃喃,“他从来都不懂得珍惜你,那么不知好歹的欺负你……回我身边来,我一样可以爱你、宠你,给你想要的一切。”
“你……”顿时被惊得酒都清醒了过来,云潇倒抽一口寒气奋力想推开他,但那样的怀抱是如此的霸道,仿佛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只想死死的抱住喜欢的人,寸步不让的低语,“我不会再让他醒过来了,没有人会成为我们之间的第三者,如果你不想让他难堪,我甚至可以担下他的责任,军阁也好、飞垣也好,他的一切我都能原封不动的保护好,当然……也包括你。”
“放手、放手……”云潇宛如惊弓之鸟,想推开他又被更加凶狠的按回床上,这样熟悉的场面让她的眼底再次泛起惊恐,胸口上才微有好转的伤在挣扎下疼得她两眼发黑几近昏厥,慌乱之间,她下意识的在掌心凝聚起来火焰,火苗吞吞吐吐宛如细长的小剑,雷电般想要击穿眼前的人!
帝仲的速度比她更快,反手就按住了那团火,微微用力无声的掐灭,他的眼里有失落有绝望,缓缓开口问道:“你想杀我?”
“不是……我不是想杀你。”她本能的矢口否认,但掌心尚存的余温又让她百口莫辩,帝仲似乎并没听到她的话,唇边露出了一抹近乎悲凉的笑容,一个字一个字的逼问,“那天他失去控制的侵犯你,你再怎么生气也只是打了他一耳光,可是现在你竟然化火为剑想杀我,这才是你如今的本心吗?”
她摇着头,精神濒临崩溃的一刹那,余光瞥见无数密密麻麻的金线如灵蛇般缠上了她的身体,紧贴着皮肤刺出微弱的冰凉,顷刻之后就是一阵古怪的酥软由内自外的涌来,仿佛全身的骨骼都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牢牢的束缚起来,她的手腕一松无力的垂落,再也使不上一点力气,再也聚不起一丝火苗,宛如松了引线的木偶静静的躺在床上。
然而她的全身还是不停地颤抖起来,帝仲俯身看着她,只是他的神色黯然,眼眶微红,是难以掩饰的哀戚,低声道:“他只用了一只老鼠就能得到你的原谅,我可以送你一百只,你是不是也会原谅我?”
他的声音冷淡低沉,又清澈如水,每一个字都清晰的抵达在她心里,但云潇的脑子却一片空白,所有问话她都无法理清头绪去回答,只能看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上浮现出如出一辙侵略的神情,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他的每一个动作也带着怒火、狂乱而暴怒,毫无温柔、毫无怜惜,仿佛一只紧盯着猎物的猛兽。
那样冷若冰霜的面孔,让她毛骨悚然的不住痉挛,比神情更冰冷的是他的语气,似乎是将压于胸臆中隐忍了多时的无奈和不甘一点点的剥开,在缓慢宽衣解带的同时不急不缓的淡道:“他和我说了一些话,说他承认你一见钟情的人是我,也承认你惦记了很久的人是我,但他又问我……是否真的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