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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很多时候,冬宁觉得她比自己都心软得多。

同类相吸,人以类聚,老话说得都有些道理。

过了半个多小时,盛誉到了冬宁楼下。

他没给冬宁回电话,只在楼下按喇叭。

冬宁还以为,盛染怎么都要撒泼打滚,求她送她下去。

毕竟,这熊孩子看样子是真怕盛誉。

但盛染没有。

她只趴到窗边看了一眼,确认是他,就拉起羽绒服的拉链出了门。

盛染坚持要把围巾和手套给冬宁留下,冬宁不想让盛誉的喇叭继续在楼下响下去,也就没多推让。

“姐姐再见。”

“再见。好好学习,听话,别操大人的心。”

“我知道了。”

盛染下楼,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司机就发动了车子。

按照以往的剧情,她是该装哭认错的,但她垂着眼睛,一句话都不说。

这是第一次,盛誉先开口:“一天不闯祸你就难受,我真的奇怪,到底是谁把你教成这样?”

“不知道。总有人吧。”

“我跟你们机构老师打过招呼,所有的申请都先暂停,你现在的心智,不足以脱离监护人的看管出国留学。”

“随便。”

“你现在这个态度很好,很成熟,我认为你也可以正确地看待卡都被停掉的现实。”

“凭什么?!我花的是我爸妈的钱,凭什么你说了算?”

“抱歉,但这个家的很多事,确实是我想说了算就算的。”

盛染幅度很大地深呼吸了几下,又变回原来的样子:“我还没感受过被停了卡是什么感觉呢,体验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嗯,那些没付尾款的限量版裙子、包、摆件和娃娃,都只能先退掉了。”

盛染的崩溃来得很快,她到底是个孩子,用尽全力做出凶狠的表情盯着盛誉,眼睛瞪得那么大,眼泪还是忍不住流出来。

“你太坏了,我要是冬宁姐姐,也不愿意跟你在一起。”

“你欺负她,我都看到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推她,我一开始都不好意思去敲她的门,结果她一点儿都没迁怒我,还摸我头发,不停地埋怨我没有早点去找她。”

“我看她根本就不想要你的钱,跟废纸一样堆在地上,我都不好意思看。”

“我再也不会自作多情,帮你跟冬宁说好话了!你愿意自己过一辈子,都随你吧!我也不想再叫你哥了!”

盛誉神色自若:“跟我断绝关系?也好,之前你拿我的卡刷的东西,我就让助理打电话做异常消费投诉了,回去以后,收拾收拾退回去吧,要是有影响二次销售的,还得想想办法赔给人家。”

盛染没忍住抽噎,捂着眼睛哭出了声音。

第二天一早,冬宁起床洗漱。

她赶时间,只刷牙洗脸,把头发扎成一个马尾,仔细地带好证件,路过墙角那堆瑞士法郎时,她弯腰捡起几张,匆匆出了门。

巴黎的银行谨慎到让人崩溃的程度。

即使冬宁事先做了心理准备,还是被漫长琐碎的流程耗尽了耐心。

她想把十张1000面值的瑞士法郎换成小面值欧元,足足在银行待了三个小时。

在银行下班之前,得到了拒绝的回复。

理由是她的收入来源有限,且不能提供合理的纸钞来源。

她说的来自赠送,这理由并不能使人信服。

在此之前,冬宁已经提供了自己的所有证件,甚至包括学生证和硕士学位证,签署了四五份文件。

在冬宁的坚持下,对方的态度开始松动,但还是说自己没有这么大的权限,建议她预约主管后再来。

冬宁没办法,只好先离开银行。

不知道是她的哪种行为引起了飞车党的注意,在下一个街区,巨大的摩托轰鸣声经过身边以后,冬宁的托特包随之不翼而飞。

她被抢包的惯性力量带得直接往前扑倒在地上,经过一夜,疼痛感缓解不少的右脚彻底崴了,脚腕处钻心得疼,不知道是不是骨折。

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是骨折。

她已经为自己不应该的贪心付出了代价,实在无法再应对这种意外。

回到家以后,再次经过墙角那堆钞票,冬宁深刻领会到了盛誉的阔绰程度——是她不配承受的程度。

除了之前聘她当翻译的剧组打来的违约金之外,冬宁没再试过拿不义之财替阮如玉还债。

她也不是假清高,毕竟,她试着用过,可惜没那个资格。

不过,短时间内,她不愿意再见盛誉,也就没急着物归原主。

要不是因为损坏货币也算违法行为,冬宁都未必会把它们从墙角清理起来,放进书桌抽屉。

阮如玉还是失联状态,冬宁再想帮她,也没有办法。

好在,最着急的那批人已经还掉了,加上剧组打给冬宁的违约金,这段时间都没有新增的投诉。

还没拿到钱的同学,实际上不差这百欧,看热闹的心态居多,只在we chat上隔三差五询问冬宁,还没联系到阮如玉吗。

冬宁自从崴了脚以后,行动能力大打折扣,多数时间窝在图书馆帮导师写审稿意见,每过一个小时,就趁休息时间集中回复一批信息:没有。

她接管了阮如玉的那辆卡罗拉,在二手网上做了登记,在联系到阮如玉可以卖出去之前,暂时可以拿来在她行动不便的时候代步——这算近期发生在她身上唯一的一件好事。

但也只限在学校里开开,毕竟,开回她家,停车费也要一笔不小的支出。

等冬宁磨磨蹭蹭地从地铁站走回家,靠近自家楼门时,不期然又看到了那张结着冰的脸。

她发现,最近见到盛誉的频率,直逼刚分手那年。

大三刚开学,两个人都在一个学校,要躲他不见面,就不能去上课了,冬宁还不至于到那份上。

可盛誉就能做到那地步,他大概已经不管自己的课表了,每堂课都出现在冬宁的教室,围追堵截,能扔的面子都扔了,最后发现冬宁是真要分手,不是赌气,已经是一年后。

他挽留她,竟然用了一年。

现在想想,对盛誉来说,是挺不可思议的,用一句不恰当的话讲,人在福中不知福,当时盛誉的死缠烂打,带给冬宁的震动,不如现在回忆起来那么大。

冬宁不想让自己的另一条腿也受伤,在距离他四五步的地方就停下脚步,警惕道:“你又来干嘛?”

“给你写赠与协议。”盛誉道,“银行给我打电话,说你花不到钱,都急哭了。”

冬宁的脸上有些挂不住,银行的人干嘛说那么详细?

“我哭是因为他们怀疑我!”

“怀疑你什么?”

一个一穷二白的女学生,信用卡记录里没有一笔是用来享受的消费,还学贷还的筋疲力竭,一下子拿出十张1000面值的瑞士法郎来,声称其来自于赠与。

谁赠与?

冬宁还老老实实交代了盛誉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她想得很简单,就算对方去核实,盛誉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可盛誉接了电话,冬宁听不到他回答了什么,看银行工作人员的表情,但她知道,那绝不是她想象中的话。

法国人虽然以观念开放出名,可在巴黎,性/交易是违法的。

在那间大额交易客户的房间里,四五名大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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