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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虽然这么想就舒服很多,可方才司徒晟拎提着东西跟着楚琳琅说话的情形,还是刺痛了她的眼。她突然想起以前在寂州的时候,周随安也是如此跟在楚琳琅的身边逛街的。

这楚氏倒是会差使人,逛个街而已,居然敢支使自己的东家替她大包小包地拿东西!

再想到前日偷见周随安时,周郎跟自己那通没完没了的抱怨,谢悠然心中就有些憋气。

想当初看周随安与楚氏一起,都是温柔小意,懂得疼人的样子,跟自己幽约时,也带着几分文人风骨,傲气倜傥得很。

却不曾想,不过是被父亲骂了一顿,他就跑来跟自己乱发脾气!

还不是他那母亲赵氏糊涂,没有处理好和离的事宜,惹了楚氏告官!关她什么事!

被周随安骂得脸紧时,谢悠然也有些上脾气,若不是因为腹内有了他的骨肉,她真想与他一拍两散,叫他知道自己的脾气。

不过来日方长,等过了门,她再给周随安立规矩也不迟!

想到这,她听到安姨母还在母亲的耳边絮叨搬弄是非,不禁有些迁怒,冷笑道:“姨母恼什么?若不是你当初贪着我们家赔出的银子,何至于那楚氏告官,害得我爹又出了双份的银。”

就是因为安姨母自作聪明的搅闹,谢家拿出的银子比原来的多了一倍。

谢胜着了恼,除了叫来妹夫,敲打着他管好自家的婆娘外,还克扣了谢悠然原本的嫁妆,让她带两个空箱子就好,自己抬了去周家吧。

用谢胜的原话讲,事已至此,只能厚着脸嫁女,只是凡事从简,静悄悄地嫁过去得了。

京城里宅门的丑事多了去了,只要低调行事,再过了几年,自然也没人提了。

可谢悠然才不干呢,又是跑到母亲那问她到底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最后苏氏只能掏出自己嫁妆钱,给二女儿贴补。

谢悠然并不满意,觉得自己跟姐姐当初嫁皇子的排场比,差远了。见这姨母又搬弄是非,她忍不住出言嘲讽,也免了这姨母再打她嫁妆秋风的心思。

安姨母被说得有些下不来台,只能强自辩解,那些银子,她都退给了姐夫谢胜,是姐夫不给老二花用,怎么能说她贪了银子?

说着说着,安姨母竟然委屈得嚎啕大哭,只跟姐姐说,被小辈这么数落,她不做人了,要回去投井谢罪。

见妹妹下不来台,苏氏少不得又要训斥二女儿不懂事,让她快些给姨母赔不是。

可谢悠然上来倔劲,王母娘娘也照骂不误!谢家马车上委屈哭喊声一片。

最后,那安姨母终于在姐姐的劝解下,登下了台阶,哭声渐渐停歇。

可这也着实恼了谢悠然,这谢家老的小的,可真是个个都拿她当了软柿子!

还有那个楚氏,一个小乡下堂妇,还把她能耐上天了!等有机会,看她如何整治得这妇人呼天不应!

再说能耐上天的管事婆子楚琳琅,那日买了许多布料子后,便带着大人回家做了汤面。

她很会做酥肉面,以前在寂州的时候,还给在河道上当差的周随安送过几次。

司徒晟那时可能也跟着吃过几回,所以昨日就问楚琳琅,能不能做给他吃。

东家吩咐了,她连酥肉都做得更大块,让大人吃得痛快解馋。

等吃完了,观棋跟冬雪一起收拾桌子洗碗。楚琳琅回屋里看了看刚买的布料子,便拿了尺子准备去书房给东家量尺寸。

她今日因为鸢儿的事情,心绪不佳,一不小心花了司徒晟不少银子,实在是有违司徒家的节俭之道。

所以裁剪衣服的事情,也不必再请裁缝来。她惯会做女红,更是会裁剪男衣。

若说她嫁入周家这么多年来有什么收获,那就是练就了一把神剪。

每次看到京城里流传过来时兴的男袍,她只要用眼丈量,回家总能裁剪出大致的样子,将自己的夫君打扮得风流倜傥。

没想到,如今她离了周家,这手艺却不得荒废,可以继续给她的东家裁剪衣服。

只是司徒晟的身形可比普通的男子高大许多,幸好买布料的时候,她多买了些。

司徒晟脱了厚实些的外衣,穿着单衣张开双臂,老老实实地任着楚琳琅用尺子丈量。

只是有些手肘胳膊窝一类的地方,楚琳琅嫌软尺子量起来不方便,再加上惯性使然,干脆伸出手掌,在他的手臂胸膛间游弋挪移。

司徒晟微微低头,便可以看到一双莹白透亮的手,仿佛灵巧翻飞的白鸽,在他的身上轻轻点触,寸寸丈量……

她挨得太近,他甚至可以看见她根根纤细的弯眉,还有那樱唇呼出的芬芳香气,也透过了单衣纤布料,抵到了他的胸膛上……

起初习惯使然,楚琳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认真地丈量记数。

直到她量到了男人的脖颈处,猛然一抬头看见男人上下滚动的喉结,还有低头垂眸,幽幽看她的眼神,她才惊觉这男人并非自己的相公。

她挨得这么近,用手量他的大小……真是太冒犯了!

想到这,她赶紧收手,清了清嗓子,往后撤了撤,又开始用软尺来量。

为了缓解方才的冒失尴尬,她开始没话找话,说些别的缓解气氛:“以前不知,觉得大人不太会过日子,连门房都不请,可如今在您这当差,才知大人的英明。”

司徒晟漫不经心地看着楚琳琅头顶没有抹头油的小碎发,淡淡道:“怎么说?”

楚琳琅一边低头写着数一边说:“您身居要职,办得都是大案,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每日前来求告大人的就变得甚多。您不请门房,也不回家,求告的人连门都敲不开,就算想送礼,也寻不到人呢。”

司徒晟知道楚琳琅聪明,却没想到她连自己这点心思都猜到了,不由得笑了一下。

“怎么,这几日也有人敲门送礼了?”

楚琳琅点了点头,周随安做的都是没有什么油水的官,所以她这个曾经的官夫人也没见过什么送礼的阵仗。

起初第一次有人敲门时,夏荷见是白天,没有防备就开门了。结果外面的人仿佛冲开了关卡,带人抬着箱子就要往里冲。

还是楚琳琅手疾眼快,操起一旁的扁担拦住了人,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等听他们说明来意,又说在府门前转悠好几日都不见有人时,她一下子就领悟到司徒晟总是深夜归来,荒废府宅的真意了。

她听观棋说过,府衙里并不是日日都很忙的,可大人习惯了,总是会在府衙吃晚饭,有时候还会在府衙里看书到深夜才回来睡觉。

这很明显就是避人呢!

司徒晟刚刚拿办了朝廷的贪腐大案,结下仇人无数,泰王一党正等着拿他的把柄。

楚琳琅觉得这个节骨眼,就是一针一线也不能拿人的。

所以她干脆没让来者进门,只推说自己刚当差,不清楚情况,若没大人的吩咐,她什么都不能收,只用扁担将来者轰出去后,便关紧了房门。

因为司徒晟最近回家甚晚,她也无人可商量,干脆自己做了决定,白日再有人敲门,她们就算在家也假装没人,干脆都不开门。

反正若是急找大人办事的,去大理寺就能寻到人。至于见不得光的事情,估计他们也不敢去。

说到这,她略带忐忑问道:“我这么处置对吗?”

司徒晟听了楚琳琅的话,轻笑了笑:“你若是男子,还真适合恩科走一走仕途,这里的要害关卡,你都能无师自通。看来我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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