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亲人相争,不管谁争赢,都是输
逝者已逝,是非恩怨都该随风而去。
过于温情的他终究不够狠,自以为不追究二叔、三叔涉入绑架,就能抹去他们犯罪的事实。一厢情愿的相信,只要用心栽培弟弟、妹妹,就能弥补父亲偏爱他的不公平。事实证明,不论他做了多少,似乎都改变不了两位叔叔的贪婪,也弥补不了弟弟、妹妹,甚至是冯女士长期被漠视的痛苦,才会让他们深怕他醒来反击,心急的欲将昏迷不醒的他安置在时时刻刻能够掌控的长照养护机构,确保他永远处在昏迷状态之中,好以合法手段代为管理他名下所有资產,然后在某个他们认为适当的时间点,让他的生命自然或非自然的走到尽头。
亲人相争,不管谁争赢,都是输。
举起拳头出招的他不够狠,才会被比他更狠毒的二叔反噬。
但真是如此吗?
他是精通算计的商人,出手一向不留情,岂会让自己落到必须逃离家园的狼狈?
赌吧?他在赌。不管是赌什么,他想,他赌输了。因为他心中再次传来阵阵遭亲人背叛的刺痛。
但一切,似乎也没那么痛。
沉睡那么久,眾人早视他为应死之人。念念不忘过往辉煌的人,大概只有还不习惯沉默的他自己吧。
唉,还真是狼狈不堪啊。
为排解那失落的惆悵,仍闭着眼的他开始动动脑试着梳理所有资讯。
许久,他终于也承受不住疲累,眼眸微睁微闔时,佈满浓浓倦意双眸在这时缓缓停留在身旁原本紧握他手,却在睡眠中微微松开小手的女人脸庞上。蛾眉淡锁,长睫双眸四周满是疲累紫黑,让人不捨。
长指,受不住诱惑轻抚微啟红唇,带来些微热快感。
现在的他,是脑子不甚清楚的虚弱病人。但是他并未失智也未失忆,只是要花点时间,让停顿多时的脑子重新开机重组后,就能恢復正常。然而有些本能,不会随着脑部停摆而轻易消失。他知道自己是带有洁癖不玩游戏且自重的男人,不会滥交性伴侣。
郁芯。他还是忆不起两人相识交往的过程,可诡异的,当他拨起她长发时,手指会自然而然移动至她后脑勺,食指习惯性的朝正中央再往左偏一点位置而去。
指尖,沿着那与记忆相符的一小道疤痕来回抚摸,一次又一次。
纷乱的心儿,缓缓平静。可原本面无表情的憔悴病容在这时微微染上红潮,筋骨拢聚,身子骨核芯燃起某种熟悉的灼烫。
啊,他的身体对这个女人有反应。
长指沿着包裹在衣衫下的诱人线条游移,指腹带来细腻温热的肌肤触感。太过刺激的感官復健让他口乾舌燥,出现不属于病人的妄想。
男人,好色。
他这个好色男,连走都还走不稳,就已经被身旁的女人香,刺激得想要飞了。
大哥,不知去向。
这一天,毫无疑问的,绝对会是周经瑜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手,打颤。
无奈压过愤怒的颤抖,自指尖漫延至全身,让周经瑜必须弯着腰双手抱头,将头部压在双腿间,方能压制因知道自己被愚蠢嫉妒蒙蔽心智,无谋地放任母亲暴走而带来的严重后果。
母亲未经他同意,事前甚至连通知他一声也没有,自做主张的以周家名义在报纸上刊登声明,指责大哥在昏迷前淘空公司,欲强行将大哥安置在某机构,导致照顾大哥的郁芯,带着大哥不知去哪里!万一郁芯想不开,那、那……
「经瑜,正中下怀啊!」冯玥萍兴奋地说:「若那女人当真带周默瑜寻死,别说本来就是我们的周家,就连那短命的周默瑜的一切也都会是我们的。」
「母亲,你给我闭嘴!」压不下心头激盪的,他朝电话里的母亲大吼:「既然周家本来就是我们的,就该用正当的手段拿回来,而不是用这种人人唾弃的拙劣方法,贬低自己!」
「儿子,瞧不起我没关係。但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恨?生下周家正统继承者的你,我功不可没!可你父亲眼中,从来就没有我、没有你,甚至视我跟你为耻辱!」
冯玥萍咬牙切齿地说:「他瞧不起我,爱不到的我又何苦假惺惺的装厚道、装淑女?反正我又没什么损失,倒不如当个忠于自己的人、当个人人眼中的恶女,在他人生中烙下永难泯灭的痕跡,让他一辈子记得我。可是他……卑鄙的选择用沉默的昏迷继续鄙视我、遗忘我!」
哽咽的她嘶吼:「他以为他走了就没事了吗?以为躺在病床一辈子什么知觉都没有就算赎罪吗?他以为选择默不作声包庇我跟他弟弟就是善良吗?偽君子!他明明知道谁才是拿走赎金的主谋却闷吭不声,逼我们几个安份的不敢乱动。不甘心啊,没拿到周家的一切,我不甘心!死也要让他死得永世难安!绝对不会让他最爱的那个外头野种、不配冠上周家姓的周默瑜,拿不到周家一分一毫!」
咖啡瑛《墨鱼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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