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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葭重新默了一遍剧本,她知道自己应该是有问题,却摸不到具体哪里有问题。
第四次被绑着跳水。
导演再次喊卡。
这次毫不留情:“真以为我是要花瓶吗?要是觉得我这是短剧随便演演就可以,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她瘸了一条腿,被心爱的人玩弄欺骗,甚至加害囚禁,所以她才要求死!你演的什么?你在求生,你的表情和眼神告诉我,你想活着。”
“你现在不是苏葭,你是一个受到伤害心灰意冷的人,你被心爱的人背叛了,你要拚命去死,明不明白?!”
“最后一次机会,再给你一个小时,几分钟的镜头你都琢磨不明白就滚,我不要笨蛋。”
…
苏葭在化妆间坐着,换了衣服,身上也还是冷的,湿水的苍白妆容还未卸去,显得病气更甚。
她想喝一杯热水,但实在疲累得不想起身。
那种被人当面破口大骂的场景,以及这样情绪受到重创的情况,她好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她的身边没有了宋晏容,就再也没有人护着她了。
久违的回忆起觉醒前的画面,母亲离世完全离开的时候,不也是如此么?
苏葭的鼻尖忽然发酸。
如果宋晏容现在身边就好了,明明没两天,她却觉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抱过宋晏容。
也是,这两天宋晏容连话也没怎么好好跟她说过。
她静止片刻,拿起手机很轻易找到宋晏容的电话。
拨通。
那头直到最后几秒接起来。
“喂?”
苏葭喉咙发涩,一瞬间没了声音,不知为何,耳边响起导演为了刺激她而说的话。
——她瘸了一条腿,被心爱的人玩弄欺骗,甚至加害囚禁,所以她才要求死!
——你现在不是苏葭,你是一个受到伤害心灰意冷的人,你要拚命去死,明不明白!
当她第五次被绑跳下去的时候,好像突然间有了代入感。
最终导演让她过了。
而那一瞬间代入的影响,她便没来由的想起了宋晏容。
冯轻蕊跟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她的感触并不很深,可这一瞬间,她深切的想,宋晏容知道被她骗的那一刻,是否也是这种受伤的心情?
苏葭还未开口。
宋晏容问:“是着急的事吗?”
那头的确很热闹,苏葭清了嗓子:“你现在有事?”
宋晏容回答道:“嗯,有点——”
话音未落,苏葭听见有人喊她,宋总。
是女人。
“马上来。”宋晏容在那头说。
苏葭蹙眉问:“你在哪儿?”
宋晏容默了默,不知有意无意没有回答,反问:“是什么事找我?”
苏葭什么也没说便挂了。
直到屏幕的光亮灭下去,她重新点亮,找到小k的电话。
那头接的很快。
苏葭言简意赅问:“宋晏容呢?”
小k有一秒钟迟疑,说:“在应酬。”
苏葭停顿,又问:“一个人去的,还是谁陪她去的?”
小k道:“向萦。”
宋晏容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碌,身边也多了很多新人,偶尔讲电话,她或多或少也听到过几个名字。
向萦就是其中一个。
苏葭虽然没见过,却不由将这名字和上一次与宋晏容待了一整晚的女人划上等号。
“上次送她回来的女人?”她问。
小k在那头又顿了顿,大抵在思考这话该怎么接,最后道:“是,应酬的事都是向小姐跟着的。”
说完可能觉得哪儿不对:“小姐很器重她……”
小k:“……是秘书。”
小k自然不知道,她每找补一句话,苏葭的脸色便要冷上几分。
苏葭握紧手机,望着镜子,抬了抬那双惊人的桃花眼。
“地址。”
小南洲。
南城新开的一家高檔中式餐厅, 听所第一家在北城,多年前被北城程家的小程总收购,后来逐步朝外城扩张。
今天是几个生意合作伙伴聚餐, 地方是向萦订的,宋晏容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菜品酒品包括环境都符合期待, 包厢里整个饭局下来氛围也不错。
包厢里,一个叫周松芸的女投资商倒满整杯酒,对宋晏容道:
“小宋总, 过去我对你的确是有些怀疑, 但没想到你这么有见识, 现在开发那个滑音app,是越做越好。还好当时我没有被成见误导,跟着你投了这东西。这杯酒,我敬你。”
女人涂着艳丽的红色口红,妆容虽重却不浮夸,三十出头,很有女性魅力。
宋晏容还未开口,另一人道:“周总说的是,连我妈那70岁老太太都知道滑音, 不过周总, 你这敬酒词说的可不对啊,怎么能叫小宋总呢?你看你这觉悟。”
周松芸笑道:“哟, 瞧我。这话敲打的对。宋总,当然只有一个。”
宋晏容闻言,抬杯在桌沿轻碰:“大家抬举, 以后的生意上还得仰仗诸位,咱们有钱一起赚。”
一轮敬酒结束, 周松芸撑着下巴道:“宋总,我看明年三月差不多就能进行ipo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