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何醒放下薯片,揉揉额头,气呼呼地瞪程朝落,“说话就说话动手干嘛?”
“我”程朝落弹那下,是下意识动作,也说不出原因,他胡扯说:“你先打我的。”
“打你你就要打回来?”何醒倾身过去,一手按住程朝落头,一手在他额前连续弹几下,收手后还瞪程朝落哼了声。
程朝落无奈一笑,“幼稚不?”
“你才幼稚。”何醒气得去打程朝落,手还没等碰到人,手腕被程朝落抓到,程朝落一只手捏着何醒双手腕,空手的另一只手在何醒额前弹了下。
何醒急得拿脚踢他,体力上对抗不过程朝落,气势上不能输,她嘴上叭叭叭说不停,“敢欺负祖宗,程朝落你个不孝子孙”
程朝落只轻弹一下就松手,何醒双手解封马上反击,程朝落躲,她追着打。
电影演过十几分钟,薯片掉到地上,枕头被子也乱了,两人都无察觉,还在你碰我一下,我打你一下的小学生式打闹,程朝落弯曲手肘无意间撞到何醒胸口。
速度快,何醒也没看清他撞到哪,脱口喊了声,“好疼。”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往程朝落手肘的方向盯去,瞬间都尴尬了,程朝落急忙收了手说:“对不起。”
何醒曲起腿,双臂抱住膝盖,把上身完全藏在膝盖里,小声说:“没事。”
类似的事以前也发生过,何醒刚发育那会儿,碰一下就疼,两人疯闹,程朝落也会无意间撞到,那时他们还小,程朝落不知道何醒疼什么,何醒也只疼不知尴尬,现在不一样,他们长大都懂生理问题。
彼此心知肚明,又不能像同性间开口讲出来,气氛就尴尬了,后半截电影,两人各坐一边,没再有交流,好朋友的亲密无间一下散魂都不剩。
何醒想打破诡异的气氛,大胆开麦说:“这回知道,我不是平的像墙一样了吧?”
程朝落:“”
当时在疯闹的劲头上,他不知道自己撞得是哪,而且手掌也没碰到,根本不知具体什么样,倒是心底烦躁感蹭蹭往上升,他起身下床要走。
“马上结局。”何醒提醒他。
“困了。”程朝落耷拉嘴角走了。
何醒搞不清程朝落不高兴什么,索性不想了,从零食框里拿出一包麻辣牛肉,撕开袋边吃边看了电影的结局。
-
书房很大,折叠沙发床打开,房间还有很大空间,程朝落躺上面翻来覆去睡不着,闭眼能想起他和何醒刚才的尴尬场面,好不容易睡了,还不踏实整夜做梦。
梦里还是卧室的床,他和何醒像今晚一样在床上疯闹,画面一转,他倾身过去压住何醒吻在她唇上,何醒搂着他脖子回应,纠缠的气息愈发浓重
梦里畅快了,现实不到5点程朝落醒了,他坐起身,垂眸看眼自己,暗骂了句脏话,起身下床去卫生间冲冷水澡,只有冷水能让他清醒。
对自己好朋友产生这种龌龊的想法,一定是疯了,青春期发育来的比他想象中猛烈,即便这样,也不该对好朋友产生念头,还做梦,太过分。
回到书房,程朝落翻出《心经》在宣纸上一字一字地抄写: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早饭后,大人们去上班,家里只剩程朝落和何醒姐弟,何来坐沙发上看电视,程朝落坐何来身边,手握一本书,十几分钟没翻一页,像丢了魂似的。
何醒见他沉闷,像往常一样,坐过去抬手勾程朝落脖子,“下午去游乐场玩海盗船?”
少女清甜味一钻进鼻腔,程朝落猛地从沙发站起,后退好几步和何醒保持距离,“别碰我。”
何醒:“”
她看看自己胳膊,“我身上有刺?”
程朝落感觉自己夸张了,重新坐回去,较劲脑汁想了个差劲的理由,“我最近皮肤过敏,接触不了人,一碰就痒。”
“那我不碰你了。”何醒自觉和程朝落拉开距离。
程朝落松口气,不能再和何醒待在一起了,必须拉开距离,他借口去打篮球离开家。
孟千山和周辞屿从家里赶到篮球场,这次他们找了人少的户外篮球场,三人轮番往里投三分球,以前程朝落一投一个准的,今天投几次扔不进去一个,他把球狠狠砸到地上,转身到休息区歇着。
周辞屿过去点上根烟,坐程朝落身旁抽。
程朝落伸手,“给我根试试。”
周辞屿不给,“你今天不对劲。”
“有点烦。”程朝落这两朋友是两个极端,孟千山话多到不行,周辞屿话很少,更会像孟千山那样有事没事讨论男女问题,程朝落忽然有点好奇,他问周辞屿:“你有没有做过和女生之间的那种梦?”
“你为春梦烦恼?”周辞屿反问。
程朝落:“”
他拿水瓶底杵了杵周辞屿胳膊,“问你就答得了,哪那么多问题。”
周辞屿抽烟浅笑,“没有。”他看向还在打篮球的孟千山,“这方面千山比较有经验。”
程朝落不想问孟千山,只要他开口,孟千山准提何醒,又要说他喜欢何醒,他笃定这事和何醒没关系。
“你梦见何醒了?”周辞屿问。
程朝落:“”
他抢下周辞屿的烟吸了口,不会抽呛得他直咳嗦,赶忙把烟还给周辞屿,不咳了,他说:“你们怎么老提何醒?全校那么多女生,我不能喜欢别人了?”
“你认识别人吗?”
周辞这一句话,程朝落沉默了,这么多年他身边除了何醒,还真没有熟络的女生。
“你喜欢上何醒了?”周辞屿又问。
“怎么可能?”程朝落自嘲地笑笑。
周辞屿:“何醒长得甜,性格好,有什么不可能的?”
程朝落:“我们是好朋友,我怎么可能喜欢自己朋友?”
“谁会做和好朋友滚床单的梦?”周辞屿又给程朝落问沉默,“你会做梦见咱俩滚床单?”
程朝落给周辞屿一拳,“滚!你是男的不一样。”他拧开瓶盖又扣上,再拧开扣上,自言自语说:“不能靠梦断定喜欢谁。”
周辞屿用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眼神看他,“身体是情绪变化的最佳反应,前不久千山提这问题,你还没梦见过何醒,现在突然梦见,说明这段时间,你对她的情感发生了变化。”
静了片刻,程朝落说:“我们走太近了,毕竟是异性,偶尔难免会有触碰,我觉得是肢体接触太多导致的。”
“那很简单,分开验证下,你来我家住几天,看看还会不会梦见或者想她?”周辞屿最近从家里搬出来独居,孟千山考完试没回过家,每天赖在周辞屿家,周辞屿借此邀请程朝落也去。
“行!我今晚回家收拾东西,明早过去。”程朝落说。
打完篮球他们去吃饭,到家挺晚了,运动小半天,程朝落累了,没时间胡思乱想,洗漱完躺床上想睡觉,房间冷气开得大,凉森森的,他一手拿手机看文章,一手随意扯起夏凉被盖身上。
搭上被,手在床上摸到一个东西,程朝落用手指勾着把东西从被里拎出来,提到眼前一看,指间勾的是带着蕾丝边的少女文胸,他触电似的把衣服扔到一边,胸膛里的鼓动声快震破耳膜。
不是荒唐的梦境,是真实的颤动,他无处可逃了。
我们
“妈,我那件黄色的裙子呢?”何醒没骨头似的趴厨房门框上,只露出个脑袋问。
苏明芯切菜,何庆林炒菜